“我們可以租一棟有院子的房子,我和你娘把地開了種些菜,養幾只雞,這樣等你休沐了,你娘還能好好給你補補。”
看著詹大良眉頭緊皺,滿心愁郁的模樣,賈赦一怔,原來詹大良這些時日是在為這件事兒犯難呢。
原本賈赦發覺詹大良情緒不對,以為他是在為他能不能通過府學的考核而發愁擔憂,卻原來個中因節在這兒呢。
前世不管是他上學,還是賈政賈敬上學,亦或是賈璉賈珠上學,一般不是請先生到家里來單獨授課,就是將人安排進族學。且這都還只需要他拿主意,其他的細節自然有人會去安排,更無須為住處問題發愁。
上個異世界,賈赦雖然有在讀書,但是一應事物都有官方的人幫忙安排,壓根不需要賈赦伸手,賈赦唯一要做的也只是聽從指揮,認真上課讀書罷了。
去年在鎮上讀書,這事兒賈赦也沒怎么管,是老詹頭介于還有詹滿糧詹滿田兩個小孫子在,往來不易,拍板決定在鎮上買房子叫大人陪讀的,賈赦除了拿錢,其他沒咋出手。
說起來,這還是賈赦頭一回兒碰上這種事兒。
考慮到詹大良和高二丫的小兒子小女兒都夭折了,如今只有他這么一個兒子,賈赦沉吟幾許,應道:“行,一會兒我們吃完飯就去找中介看房子。”
詹大良大喜過望,“當真?”
賈赦點頭,笑道:“自然。不過爹,我有錢,不用你和娘做活補貼家用。”
“那怎么行?”詹大良唬著臉不贊同道:“這府城干啥都要錢,咱們可不能坐吃山空,你手里那點錢還要用來娶媳婦,進京趕考呢。”
看著詹大良倔強的模樣兒,賈赦心頭一軟,“沒事兒,爹,我自有掙錢的法子,你放心吧。”
“什么法子?”詹大良瞪大眼睛好奇道。
“等著吧,年底就能見分曉了。”
賈赦神秘一笑,語調上揚,懸念十足,把詹大良的好奇心徹底吊了起來,抓著賈赦的手臂屏息又問,“同你爹我還打什么啞謎,快說。”
詹大明給賈赦安排過來充當書童的本家子弟詹百川和詹岳平,也齊齊目光炯炯的看著賈赦,滿臉期待。
只是,“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賈赦怎么可能會將土豆的事兒拿出來同他們說呢。
吃過飯,賈赦帶著詹大良三人去了牙行,開始尋摸房子。
考慮到詹大良和高二丫的年紀不小了,賈赦不愿他們再為家事操勞,盤算著家里起碼要再買個灑掃的門房、做飯洗衣的婆子,再加上詹百川和詹岳平的屋子,詹大良心心念念的能種菜養雞的大院子。
最后看來看去,賈赦相中了距離府學稍遠些,坐馬車單程起碼得兩刻鐘的大兩進院,院里還有一口吃水的井。
房子定下來后,賈赦又在牙行買了一對中年夫妻回來,正正好將小院兒的所有屋子住滿。
至于苗家女的嫁妝安放問題,和其陪房奴仆的住宿問題,賈赦覺得現在壓根就不用考慮,想必到那時他人已在京城,自有皇帝賞賜的府邸可住。
說實話,賈赦現在多少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葉荷花會來這么一出,賈赦也不能考慮到距離他中進士做官,再把高產糧種獻上去加官封爵起碼五六年,苗必先的妹妹已經是他當下能夠得著的最優選擇,從而應了同苗家女的親事兒。
只要晚上這半年,賈赦妻子的身份能更上一層樓,也更能為他將來的仕途增添助力。
現在想這些于事無補,賈赦也不愿背信棄義的去悔婚。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下賈赦不用再擔心后年中不了舉,被新婚妻子的親友說笑嘲弄了。
家里的事兒安排好后,賈赦便帶著詹百川展開了學習生活,而詹大良和詹岳平則跟著商隊回幸安村接高二丫去了。
“怎么樣陽瑜,第一天上課還適應嗎?跟不跟得上?”下課后,苗必先湊到賈赦身邊問道。
因著賈赦要忙活提親定親等事宜,賈赦較之苗必先要晚上半個月入學。
賈赦頷首,淺笑道:“還好,不過先生們的講課進度和方式同季先生差別還是挺大的。”
“正常。季先生那甲班里也就我們六人,先生自然能面面俱到。”苗必先道。
“說起這個,我怎么沒看到奉誠?”賈赦狐疑道。
“奉誠前段時間感染了風寒,許還要多幾天才能回來。要不等會兒下學,我帶你過去瞧瞧他?”
“也行。”
苗必先拍拍賈赦的肩膀,認真道:“我比你先來一段時間,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盡可以來問我,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畢竟這可是妹夫,咋樣也得幫襯幫襯才是。
賈赦明白苗必先的心意,揶揄道:“嗯,那可真要勞煩大舅兄了。”
“好說好說。”對于能有賈赦這樣優秀的妹夫,苗必先是欣喜驕傲,16歲的秀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左江寧的父親在府城府衙任文書,家世背景雖不如苗必先,但卻也不差。
左家位于東城,是一棟五進的院子。許是家里讀書人多的緣故,屋子建的很講究,方正古樸又蔓蔓日茂、典雅宜居。
左家四代同堂,賈赦放學后同苗必先一同來到左家后,先是被閑賦在家的老爺子叫過去考驗功課,又說了會兒話,約莫半個時辰后這才被奴仆帶著來到左江寧的書房。
“你們怎么過來了?”左江寧很是高興。
前腳剛踏進書房,后腳就聽著了這話中意,賈赦和苗必先嘴角不禁揚了起來。
苗必先揚聲道:“陽瑜今兒入學,見你不在,我便帶他過來瞧瞧你了。”
說著,苗必先同左江寧拱手行了一禮,接著不等左江寧讓坐,自個兒走到往日常坐的位置顧自坐了下來。
他這模樣兒,賈赦和左江寧習以為常,沒去理他。
賈赦端詳左江寧一陣,笑道:“看來嫂夫人很盡心,你這病了好些時日,臉上都沒怎么掉肉,就是氣色看著差了點兒。”
系統,左江寧的朋友上門了,你說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刷個好感?
對了,左丞相有叫詹滿倉、苗必先的好朋友嗎?歷史上好像沒這人啊?
賈赦話音未落,耳邊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的,同以往所聽到的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