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婚守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拿腔作勢

祁擇趕緊伸手扶了一把才叫祁潤幸免于難。

祁潤瞪圓一雙眼睛看著祁擇:“爹,陛下真說等我傷好了就能去國子監嗎?”

祁擇一把拍在祁潤頭上:“這還能有假,宮中劉瑞公公親自送了東西來,親口傳了陛下的口諭,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一邊說,祁擇一邊樂呵。

祁潤還是不敢置信:“怎么會這樣?陛下先前還斥責我,轉眼間怎么又變成獎賞了?”

他是實在搞不明白承平帝是怎么想的,就像他原先不明白為什么明明他世家出身,明明也沒做錯什么事,怎么就比不過一個寒門出身的云瑯一樣。

祁擇笑了兩聲坐下,對祁潤小聲道:“剛才你六叔叫人傳了話來,說是長樂公主替咱們說話了,長樂公主從齊狀元夫人那里求得一匹百鳥羽緞獻給陛下,又替咱們求了情,陛下這才回轉心意。”

說到此處,祁擇再度壓低聲音:“你六叔還說了,齊夫人雖說也是出身云家,和云瑯是親姐弟,可向來就和云家不睦,這一回知道這件事情不但沒向著云家,反倒向著咱們,幫咱們找回面子,說起來,咱們家很該備些禮物去謝謝齊夫人。”

正說著話呢,祁擇夫人過來,手中拿了幾樣精巧的玩器給祁潤放到床頭:“是該去謝一回的,這不,人家齊夫人果然是知禮數的,知道咱們潤兒受了傷,特特選了好些玩器藥材送來,說是替云家賠罪,叫咱們別跟云瑯一般見識。”

祁潤聽了這話對于那位只聽過名頭的齊狀元以及夫人多了幾分好感,同時,先前的郁悶和委屈也都煙消云散,臉上也終于有了笑模樣。

無怪祁家這樣興奮。

實在是國子監的誘惑太大了些。

大周朝自從太宗時設立國子監,挑選各地優秀舉子入國子監讀書,也有功勛世家子弟入國子監。

凡入國子監的學子都可以不參加鄉試,直接參加會試統一考試。得中之后便是進士。

國子監設大儒名家教導學子,再加上學子本身聰慧用功,第一回會試國子監約摸有一半的人都能考中進士。

瞧著進入國子監風光無限,前程似錦。可是誰也知道國子監有多難進,國子監人數都有定例,最多不能超過八十一人,全國那么多學子,光是長安城就有多少官員。多少人爭紅了眼似的想入國子監,可沒有真本事,或者父輩沒有大功勛是絕對進不去的。

祁潤才是個秀才,他要能考中舉人才能有資格申請進入國子監,原來祁家就有著祁潤中舉之后走門路進國子監的想法。

卻不料祁潤還沒參加鄉試陛下就恩準他進國子監,這份賞賜真是太過于厚重了。

祁潤抓著他娘的手激動道:“要是沒有齊夫人那百鳥羽緞,陛下也不會叫我進國子監,要知道,陛下一年也只能推薦一人進國子監,他把名額給了兒子。往后就再不能推舉別人家的孩子進去了,可見得……可見得這一回咱們是沾了齊夫人的光,齊夫人還給咱們賠禮,真是叫人不知道說什么好,娘,你得備厚禮去謝謝齊夫人。”

祁家人并不是那等猖狂的,反倒很知道禮數,祁夫人一聽就樂了:“娘心里清楚著呢,我兒放心,娘過會兒就去備厚禮。絕對是厚厚的重禮。”

祁擇又添了一句:“再備上一份禮物送給長樂公主,也謝謝她幫忙。”

“是極,是極,是該謝過他六嬸子的。”祁夫人忙不迭的點頭。言語中特意拉近和長樂公主的關系。

祁潤躺在床上十分得意的看著祁擇:“等我傷好了風風光光的進國子監念書,不知道得羨慕壞多少人呢,云家那個小子要是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不定得嫉妒成什么樣子。”

祁擇又好氣又好笑:“罷,你也別得意了,趕緊養傷是關鍵。早些養好傷,跟我去拜會國子監監正梅大人。”

“是。”祁潤恭恭敬敬的答應一聲,果然躺到床上閉目養傷不提。

這祁夫人看兒子睡了,立時就出去翻箱倒柜尋出許多精致貴重的物件送到齊家,又特意備下一份重禮親自帶了去公主府謝過長樂公主。

祁振和祁家老爺子老太太知道這件事情,非常滿意長樂公主對于自家人的維護,又想著祁潤這一回因禍得福,雖說挨了頓打,可沒傷筋動骨就能進國子監,也實在是意外之喜,因此上對于長樂公主態度好了許多,不說祁家老太太如何夸贊長樂公主。

就是祁振對公主也是柔聲細語,說了好些甜言蜜語的話,兩口子之間的關系幾乎都要恢復到才成親時候的如膠似漆狀了。

長樂公主雖也知道祁振沒有長情,如今瞧著對她好了,可過不了幾天恐怕就又會舊病復發,跟府里那些歌伎們甜哥哥蜜姐姐的攪到一處去了,可也能受用一日就受用一日,并不曾計較太多。

且不提長樂公主和祁振如何。

單說云瑤得了祁家還有長樂公主府送來的禮物,一時倒給家里添置了不少好物件。

再加上終于和肖家定下成親的日期,云瑤就得忙著給齊銀竹準備嫁妝。

也幸好她早就想到了,去年入冬的時候就托人在北梁采買了好些皮子藥材,今春又從南邊運來不少好木料,也請了匠人打制家具。

說到此處,云瑤對于齊靖的差事還是挺滿意的。

工部員外郎,掌管就是修建房屋、園林,長安城的街道和城墻修建等等,另外,還管著一些皇家別院中家具添置等等的活計。

因為管的雜事多,齊靖手底下頂頂好的工匠也不老少,為了打制幾個姐妹的嫁妝,齊靖也算是假公濟私了一回,特特的請了好幾個好匠人帶著徒弟幫著打制家具。

自然,請人也沒白請,齊家給出的工錢比工部給的要高許多,再加上一天三頓好飯管著,齊家人待人客氣說話也好聽,不朝打暮罵的。這些匠人也自然樂意過來做活,而且做的活計也都很細致,打制出來的家具連云瑤瞧了都要說一聲好的。

除了這些,云瑤又請人從蘇杭等地弄來好些布料。請了繡娘幫忙做衣裳。

她忙了幾日,準備了不少東西,轉眼間,肖老爺到了長安,齊老牛帶著齊靖和肖老爺見了一回面。雙方談了一次,肖老爺對于齊家的家世品性都極滿意,雖然說齊銀竹模樣長的不好,可肖老爺還真不敢強求。

一來,肖智自個兒樂意,肖老爺能說什么,二來,肖智可是庶子,人家齊銀竹是正正經經的嫡女,齊家愿意把齊銀竹嫁給肖智已經算是破了天荒的。他要再嫌棄人家長的不好,那還不得給人指著鼻子罵。

因此,肖老爺只說滿意,并不曾提出什么意見來。

肖老爺這回進長安給肖智操辦婚事,倒是帶了好些銀兩,來了之后就開始置辦聘禮。

兩家日子訂的緊張了些,肖老爺著急辦聘禮,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終是在五月十六這一日把聘禮置辦完了,請了人敲鑼打鼓的抬到齊家,因為先頭有肖智的哥哥娶媳婦下聘的規格。肖智不能超過他哥哥,因此,肖家置辦的聘禮中規中矩,叫人挑不出刺。可也不甚出挑。

齊家倒也不是講究這些的人家,眼瞧著聘禮過的去就成,收了聘禮,就開始下貼子給親朋好友,請這些人參加銀竹的婚禮。

為著銀竹的婚事,齊肖兩家都忙的不行。齊寶瓶也要在家幫忙,也沒什么時間給于龍送吃的,兩人也好久沒見過,于龍就有些不滿意了。

這一日于龍借口來幫忙到了齊家,幫著齊老牛做了些事,就悄悄溜到后院和齊寶瓶說話。

倆人甜言蜜語的膩歪了好一會兒,于龍才心滿意足的提著齊瓶給他的食盒走了。

于龍拿了好吃食也不敢回家,怕他嫂子又要拿捏作耗搶了他的吃食,半路上找了個茶館坐下吃完,又從茶館里要了幾樣點心裝到食盒中提回家孝敬父母。

他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家了,于三老爺還有伍氏都挺想他的,見他回來自然高興,伍氏笑著拉于龍坐下,打量于龍半晌才道:“我兒瘦了,到底在軍營吃不好睡不好的,不如家里舒服,兒啊,還是搬回來住吧,許家小子如今也不在咱家住著了。”

于龍搖搖頭:“軍營離的遠,我來回也不方便,還是住在軍營便利些。”

一邊說話,他一邊拿出食盒中的點心送給伍氏和于三老爺。

老兩口看著兒子孝順也挺高興,都歡歡喜喜的吃點心,正在這個時候,許氏就進來了。

許氏臉色蒼白,瘦瘦弱弱如弱柳扶風般的進門,進來之后就捧了捧肚子,伍氏一見立時朝她招手:“還不趕緊坐下,可別累著了,小心些。”

等許氏坐下,伍氏對于龍一笑:“老二,咱家這幾天可有天大的喜事,你嫂子有喜了,你馬上就要當叔叔了。”

于龍一聽也挺高興,不管許氏人品怎么樣,她肚子里到底懷的是于家的種,是于龍的親侄子,于龍自然也滿心替于麒歡喜。

許氏看于龍笑了,摸摸絲毫不顯的小腹,拿腔作調捏著嗓子道:“早先聽人說有了孩子辛苦,我原以為別人瞎說的,到了自個兒這里才知道說的都是真真的,我這……這幾天我什么都吃不了,餓的走路腿都發軟。”

伍氏一聽就著急了,趕緊詢問:“如今怎么樣,可好些了?你既然不舒服就擱屋里呆著,別跟我這伺侯了。”

許氏低頭眼圈一紅:“如今還是那個樣子,什么都吃不進去,單是我一人也沒什么,可如今有孩子,我就怕餓壞了孩子可怎么著。”

伍氏更加著急,又得安慰許氏:“你別怕,婦道人家懷胎多數都是如此,即便不能吃,也要掙扎著吃些,想吃什么就跟娘說,或者叫老大從外頭給你買了也行。”

許氏摸摸肚子:“我倒也沒什么想吃的,不過早就聽說過未來二弟妹做的一手好菜,我想著味道必是美妙,若是能嘗上幾口,說不得胃口就開了。”

她這一句話叫伍氏跟于三老爺都望向于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