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家幾乎是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五個空空的壇子。
早上,這些壇子全裝著滿滿的醋,但是,現在這醋子一滴醋也沒有。
空間中彌漫著一股酸醋的氣味。
“這香醋可真好賣?那些人拿醋當水喝嗎?一個兩個倒掉原來的酒,換了這醋。”黎彥南喃喃自語道。
他知道釀的這醋不錯,也猜得出來這醋一放到面館里,肯定會非常地好賣,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竟是那么地好賣!
這才一天時間不到,竟然就賣掉了五大壇子。
“不是。他們肯定是不會用來當水喝。我聽得有些行商說拿這些醋回去給家里人嘗嘗。那些酒只要他們想買,在別處都可以買的到的,但是我這香醋,只有我們這里有。所以,也怪不得那些人拿著原本裝酒裝水的器具來裝這醋了。”黎笑道。
這是她們家祖傳幾百年的香醋,改革開放之后,他們家就是憑著這些醋攢下了大筆的家業的。
這醋怎么可能不好?
“我也是非常地意外。涼皮比原來估計的要賣的更快。而且,我們備下黃瓜,菠菜什么的,也是一下子就賣光。”孟氏也感嘆道。
這大概是他們開業以來做的最好的生意了。
以前開業的時候,那面那肉什么的也賣的很好,但是今天卻是賣的非常地快。
“這香醋好喝嘛,大家都是愛喝醋的人。”黎哈哈大笑。
“爹娘。我們來數一數今天賺了多少銀子?”小豆丁甩甩手,迫不及待地說。
黎看到了,卻是眉頭一皺。說:“爹娘,我們是不是請一個人過來幫忙?大哥去了明月山莊,這面館只余我們幾個,又要去喂鵝,回頭得去收那些玉米什么的。我們請幾個人幫忙吧,要不然,我們也忙不過來。”
她是無所謂。她的力氣大的很,一個頂三,只是。小豆丁年紀那么小,可不能累壞了。
今天一忙起來,小豆丁就累的直甩手了。小豆丁現在正處于發育期,可不能累的長不高。
前世的時候。她們村的不少女孩子也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得挑重重的東西,不僅將自己的肩膀給壓寬了,還長不高,雙腳也撐大。
女孩子都愛美的,誰希望這樣子?
她可不想軟糯可愛的小豆丁以后長成五大三粗的女壯士!
再說了,小豆丁那么小,就得做那么多。感覺她像是雇傭童工一樣。
再說了,黎彥南和孟氏看起來雖是年輕。但是也是三十多的人了,三十多的人在現代還正處壯年,在古代卻是步入老年了。
古代的平均壽命沒有現代那么長,一般就是三四十。
而且,黎彥南的腿去年斷過,雖然接好了,但是長時間的站立與勞作也有可能導致腿傷的復發。
總之一句話,他們得請人幫著干才成。
“不用。我和你娘還動得了。雖說我們現在也賺了不少銀子,但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請人要花很多銀子的。你二哥要讀書,我們要建房子,我大哥人娶媳婦,你們姐妹也長大了,我們得替你們準備嫁妝,這銀子,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頂多我們累點。”黎彥南略微思考一下,搖頭拒絕。
他也是想請人幫著一起做事的。近來,由于長時間的站立,他的腿隱隱發痛。
只是,一想到家里的狀況,他怎么也不敢再請人。
他們現在還能動,還能干活,等他們不能動也不能干活的時候再說吧。
“對呀,你爹說的對。”孟氏一說這個話題,滿臉愁云,說:“我們還能幫著做。等我們再做不動的時候,我們再請人吧。”
家里這情況,真是不敢再請人。
黎于是知道了貧賤的悲哀了。
從小窮過來的,長大之后,日子雖然變好了,也有錢了,但是也是舍不得花,生怕日后有什么萬一。
黎彥南和孟氏正是這樣子的人。
她上前兩步,握住黎彥南和孟氏的手,說:“爹娘,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爹,你的腿受過傷,小妹又那么小,雖然有我和娘,只是,這么多事情也還是忙不完。我也不想把你們累壞了。這人,一定是要請的。”
黎彥南和孟氏聽到這兒,就想說些什么,只是,被黎阻止了。
黎說:“爹娘,你們聽我說完再說。”
黎彥南和孟氏對視一眼,點點頭,不再試圖說話。
小豆丁的眼眶都紅了。
“爹娘,我知道你們膽心些什么,只是,這銀子不是省出來的,是賺出來的。我們家開著面館,喂著那么多的鵝、鴨和豬,還種了那么多的玉米等等。這些到了秋天,肯定是能賣錢的。再說了,我們現在不是有香醋嗎?這東西,多釀一點,賺的銀子比開面館還多。有這些做支撐,別說一個人,就算是十個人,我們也請的起。”黎一條一條地分析道。
她努力工作,是為了生活更好,而不是想要自己忙死的。若是自己忙的要死,家里的人也累的要死,那么她努力工作做什么?
還不如在家里好好地歇著呢。
既然有條件讓自己輕松一些,而且,只是花些銀子事情,為什么不讓自己輕松呢?
“可是,可是。”黎彥南還想說些什么。
“爹娘,你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小丫考慮。”黎忽然說道。
黎彥南和孟氏看看黎,又看看小豆丁。不解。
黎嘆息一聲,放開他們兩個的手,抓起小豆丁的手。說:“小丫今天累了一天,也洗了一天的碗,以至于剛才她跟我說話的時候,手不停地甩動著。而且,她的手上還長了繭子。我不希望我們家開了面館之后,人卻是越過越苦了。”
黎這般說,眼眶也紅了起來。
這快一年的時間。陪伴在她身邊最多的卻是眼前這個小豆丁!
她舍不得眼前這個小人兒那么累。
“爹娘,我不累的。我有武功,休息一晚就好了。”小豆丁見大家都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笑了笑,低下頭。
黎彥南和孟氏聽黎這么一說,立即就拉起小豆丁的另一只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步。
那小小的手。結著厚厚的繭子!
孟氏的眼淚立即就流了下來,她抱著小豆丁,哭道:“春婳,娘對不起你呀。”
她這些日子以來,全身的精力都放在了這面館之上,也慢慢地忽略了女兒。
黎不提,她根本就沒有立即發現黎春婳手上竟然結了那么多的繭子?!
這繭子跟她的不逞多讓。
是她當娘的失職。
“請人,我們馬上就請人。”黎彥南沉著臉。說道。
苦了他們不要緊,可不能苦了自己的兒女!
這人。他們是一定要請的。
“好。那就麻煩爹看看,我們村有哪些人合適?”黎兩眼輕翹嘴巴,說道。
請個人都那么麻煩,還費了半天的口舌,還得搬出小豆丁才成功讓爹娘改變主意。
這簡直算得上是斗智了。
“一些?”黎彥南挑眉,問。剛才不是說只請一個人嗎?怎么才過了一會兒,就變成一些了?
“是一些。面館需要一個人。湖那里也需要一個,而且,地里的小麥、玉米的也需要幾個。”黎說道。
“兩個就可以了。面館一個,喂豬喂鵝喂鴨一個。至于收割莊稼什么的,請幾個短工就夠了。我們家兩畝麥子,還有那十幾畝的玉米,山上的木薯什么的,請幾個短工就成了。請長工的話,反而不合算。”黎彥南想了想,說道。
“那都聽爹的。”黎點頭。既然黎彥南同意了請人,那么她也不想請多少人這方面起爭執,不過,想了想,黎又道:“面館這里得請兩個人才成。一個青壯年,在前面招呼客人,一個婆子,專門洗碗。”
面條鹵肉什么的,他們提前做好了,而且,這些都是有技術性的,請人來做也不方便。
只是,黎彥南不能久站,請一個人在前面幫著招呼客人也使得,而小豆丁不能多做,請一個幫著洗碗。
黎彥南想了想,也是,反正都請了,再請一個也沒有關系,他道:“成,就按你所說的。我們面館這里就請兩個,湖那里請一個。剩下的請短工。只這工錢?”
“一人一天三十文,一個月結一次。過年過節有節禮,若是做的好的話,年底還有獎金!”黎說道。
“會不會太多了。在村里,一個壯丁出去干活一天也只得二十文,我們這工作那么輕松,三十文太多了。”黎彥南皺眉說道。
不是他出不起這銀子,只是,這銀子出的太高,恐怕招人嫉恨。
“那湖那邊的那人就一天二十五文。那是重活粗活,比較累,這個價錢也應當。面館這邊,一人一天二十文吧。都包一餐,”黎說道。
“好,就按你說的。”黎彥南點頭,又問:“你想要請什么人?”
“面館的要能說會道的,畢竟是招呼客人的事,不能要一個許久也蹦不出三句話的吧?洗碗的婆子就要一個能吃苦能干的。至于湖那邊,就要一個憨厚做事踏實的。”黎說道。
“成。我留意一下。”黎彥南點頭。
達成一致之后,幾個人就開始數銀子。
還有一章,我就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