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黎訝異道。她沒有想到在人市中竟然遇到此人。
他不是李生的管家嗎?怎么在這里?!
“是我。”吳大用出聲,忽然腦袋使勁往上撞,不死心地想要再撞倒黎。
黎眼睛一瞇,手一用力,往外面一甩,那吳大用就如同拋物線一般,摔倒在五米之外。
只聽得“砰”的一聲,吳大用重重倒地。
黎兩眼盯著那吳大用,整張臉都冷了下來。
這李生被收押了,按理來說,這吳大用也是罪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此時,一個穿著非常艷麗的肥婆子向黎這邊急沖沖地趕了過來。
“你是誰?怎么把我的人給摔了?這重重的一下,人就算是不死,也得重傷,這下子,這人我還怎么賣?”那肥婆子腳速非常快,只一瞬間,就到了黎的面前,厲聲問道。
雖然這是一個犯人,她買的時候也沒有花多少錢,但是眼下被人這樣子一摔,哪里還了得,賣出去都難!
眼前這個小丫頭看起來臉生,看來不是常出入這人市的,再說了,好好的丫頭穿著男裝,想來也不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而且,剛才這丫頭在那李不死那里豪爽地買了三個人,也是一個有錢的主,她不好好地敲詐一筆,都對不起自個!
黎眼睛微微上挑,看向那牙婆。
那牙婆臉色一紅,在心里唾了自己一口,明明是四十多的人,看到一個假小子挑眉,竟然還覺得臉熱!怪這個假小子長的忒好。特別是一雙鳳眼,微微上挑,連她這個半截身子都快埋進土里的老婆子都招架不住。
“賠我15兩,要不然,就花20兩把人給買下!這人被你摔成這樣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醫好?就算是能醫好,估計也得花費不少的醫藥費。我的人好好的。你摔他做什么?你若是不賠錢或者不將人給買下。看我不告官去?!”那牙婆很快就回神,噼里啪啦地說了一通,目的就是讓黎賠錢。
黎冷笑一聲。道:“憑什么?!”這個牙婆算盤打的還挺好的,一出聲,就想將她給哄住。
那穿著艷麗的牙婆見黎竟然敢反駁她的話,而且。這黎竟然還這般嘲諷地問為什么,頓時就怒了。兩道眉毛豎的直直的,大聲道:“你無緣無故地摔了我的人,難道還想一走了之?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到底賠不賠錢?買不買人?不賠不買,我們就去見官!”
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敢占她老婆子的便宜!她老婆子做這一行有三十年了,還沒有人敢這樣子呢?
“是我摔的!那又怎么樣?我就不賠錢!”黎冷哼一聲,說:“我剛才走的好好的。這個不長眼的居然半路就沖出來,若不是我閃的快。現在倒下的,就是我了。
他撞不到我,竟然還不甘心,等我把他給提起來的時候,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還敢用頭來撞我。我不摔他摔誰?
難道我就活該倒霉,他要撞我,要害我,我只得靜靜地站在那里,任由他害?我不找你要錢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要找我要賠錢?做夢去吧!見官好呀,我們去見官,找官爺說道說道。我雖然嫌事麻煩,但是事來了,也是不怕的!”
那牙婆臉色一白,她剛才只看到黎摔人了,卻沒有看到那吳大用主動去撞人,按理來說,這事本就是吳大用不對,但是讓她平平白白地就遭受損失,她也是不愿的,她道:“那也不能摔那么厲害!你看你都把那吳大用給摔死了,這下子我可怎么賣出去!不行,你不買這人就算了,你得賠我10兩銀子。若不然,我可是不是依的。”
“笑話。你底下這人要害人,被我摔了,沒有害成,還想要我賠銀子,做夢去吧。快點讓開,若不然,我們就去見官。讓官老爺評評誰最有理?!”黎冷然道。
她也是被這個婆子給氣著了。
為了那么點銀子,顛倒黑白,若是這牙婆好好說,她黎還會賠她點醫藥費,但是眼前這婆子一上來就想敲詐,她又不是一個軟柿子,怎么可能任這個婆子捏!
那牙婆到底有點心虛,這事,按理來說,是她們的不對,再者,她也怕黎真的去見官。為了這點小事去見官,指不定還得花上一大筆呢。
“那你賠醫藥費。若不然,就算是我們的不是,我也要拉你去見官。”那牙婆見黎這般強硬,也軟了下來,說道。
“沒有。我一文錢也不會給你的。不服,我們去見官。我寧愿去見官,也不愿給銀子給害我的人去看病!”黎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那牙婆氣極,但是說不出什么話,兩眼瞪著黎,心里打定主意等會叫幾個人去教訓黎一頓。
這時,吳大用爬了起來,忍著痛,來了黎面前。
黎挑眉,上下看了這吳大用幾眼。也是一個心性堅硬的,她都把他給摔成這樣,但是這個吳大用竟然那么快就爬過來了。
若不是這個吳大用跟她有仇,她都想買下這個吳大用了。
吳大用感到一陣恥辱。
從黎和黎文清進來這人市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他們了,而他想要去撞黎,卻是忽然生出的念頭。
先前,他在李府做管家的時候,呼風喚雨,作威作福,可以說,他頂頭沒有幾個人,現下,卻是被人賣到了這里,像一個畜生一樣,任人挑選。
而眼前,這個他一向看不起的人,竟然過來買人。
他的霉運就是去她家買方子被拒開始的。
好像自從這個丫頭他們一家拒絕他之后,他就一直在倒霉,現下,主子還被收押了,就連縣令都不能幸免!
他們這種做下人的,沒有犯罪,那公子就送還了賣身契,像他這種作惡多的,不是被流放就是被賣了,他使了點銀子,免于被流放,但是還是被賣!
當初若是這個丫頭答應賣方子,他們也不會那么倒霉,而他更不會像如今這樣了,像個畜生一樣,被人賣了!
都是這個丫頭的錯!
為什么她不賣方子,若是她賣方子,他就沒有今天這般狼狽!
“都是你害的我!我今天就跟你拼了。”那吳大用憤恨地看著黎,又想沖上去撞黎。
只是,剛才了被黎那么一摔,整個人疼痛不已,能爬起來走到這一邊也算是極限了,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去撞黎,雖說是沖著黎撞過來,但是速度慢的像只蝸牛。
“哼,自己造的孽,關我什么事!我哪里有那么子的本事,讓人賣了你!你再過來的話,我就不客氣了。剛才那一摔,不痛嗎?”黎冷笑道。自然,她從中做了手腳,卻是不能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了。
“若不是你不答應賣那個方子,我也不會被人賣了。不是你害的我,是誰害的我!”吳大用一聽,心中雖然還是非常憤怒的,但是卻是不敢再上前了。
他剛才也領教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威力。
“做生意是你情我愿。你想要我的方子,我就得賣?更何況,你開價那么低,就想要我這么好的方子,和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黎厲聲說道。
吳大用心里發虛,早知道就用二百兩買她那個方子了。
然而黎卻是快速地走過來了,輕聲地對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而后就走了。
吳大用怔在原地。
那牙婆見黎走了,心里憤恨,叫了一個矮小的,尖嘴猴腮的男子去將吳大用看著,自己也急急出門找幫手去教訓黎。
“哈哈,想不到是這樣,想不到是這樣了,我吳大用英名一世,李大人英名一世,最后還是栽到一個小丫頭手上。”片刻,吳大用醒來,仰天大笑,狀似瘋魔。
原來真是那個小丫頭做的,他一點也不冤枉那個小丫頭,不過,他知道的太晚了,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去報復那個小丫頭!
早知道,早知道,他當初就不將這事給攬上身了!
如今這一切,可不是他自作的?!
不作不死!
“叫什么叫,還不快跟上!”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吼道。剛才看這個吳大用這樣子,他也不敢上前,現下,這個吳大用恢復正常,他也是不怕這個吳大用了。
吳大用跌跌撞撞地跟上。
到了那寡婦前,那寡婦一把就拉住吳大用。
那尖嘴猴腮地的男子兩眼一瞪,罵道:“呸,個不要臉的,想男人自己去找,別來勾搭我們。”
那寡婦杏眼一轉,竟然有些媚意,她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給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子遞過去,腆著臉笑道:“大哥,我跟這人有舊,我跟他說幾句話,很快的,就說幾句話,勞煩大哥等一會兒。”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剛銅板接過來,伸手在那寡婦還算白皙的手上摸一把,笑嘻嘻地道:“沒問題。說吧。”而后就走到另一邊。
“我來問你,剛才那個公子哥是哪里的人?我跟他有仇,你告訴我,你的仇我幫著你報。”那寡婦將頭靠近吳大用的耳朵,低聲問道。
“上河村,開面館那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