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經滄海

第186章 受傷滋味

“你個沒良心的丫頭!”晏湛的聲音霎時響起,惡聲惡氣的怒吼聲隨著他飛出去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后身體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在他話剛說完的前一刻,咻的聲音突然響起,劃破大氣,辛越聽聲辨位,腦袋一側,本來箭會從她身邊而過,然而就在箭快要刺來,離辛越只有一米之遠的時候,馬忽然亂跳起來,辛越瞳孔頓縮,在0.01秒之內移動身形,瞬間脫離戰馬,雪地中閃著的細微光芒可以在近距離下看見人的大體輪廓,辛越毫不客氣地翻身而下,撲到了晏湛的身上。

剛被摔下馬又被當做人肉墊的晏湛暴吼道:“不就是摟了你一下腰嗎,你至于嗎!啊!”果然,平日越淡定的人,一旦真的發起火來,是非常讓人困擾的一件事情。

辛越皺皺眉,快速地站起,聲音清冷道:“快走。”

晏湛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他不過是碰了她一下她就這么不客氣,而他還豁出命救她,心里頓時怨念叢生,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不適感從他心里迅速蔓延,以至于他什么也顧不得,毫無形象地吼道:

“兇婆娘,悍婦,你要是嫁的出去,我就跟你姓!”

“白癡。”辛越一哂。

“你……”

辛越波瀾不驚一挑眉,淡淡吐字:“快走吧,當心后面的人追上來了。”

晏湛躺在地上,心情不爽地想,追上來就追上來,大不了一死,反正拖著你這個母夜叉一起。

可辛越這時候伸出了一只手,微亮的雪光中,晏湛看得不是很清楚,他有些不確定,伸出手去,正好觸到了一只冰涼的手。

“快起來。”

辛越的聲音淡淡的,口氣微微有些不屑,顯然對耍脾氣的晏湛充滿鄙夷。

晏湛卻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他握著少女光滑如玉的手,心里涌過一種奇異的電流,肌膚相碰間,心里衍生出的一絲絲暖意仿佛幻化成毛茸茸的爪子,往他心口上撓動著,有些細密的癢。

“傻了”見晏湛沒有要起來的打算,辛越挑眉冷聲道。

晏湛陡然回過神來,急急忙忙拉著辛越的手起來,可他心慌之下用力甚猛,再加上辛越本就受傷,定力不如平時好,所以在他的大力一拉之下,她重心不穩陡然往前沖去,砰的一聲倒在了晏湛的懷里。

溫熱的身體貼在晏湛的身上,晏湛的胸膛上甚至都能感覺到她胸前起伏的柔軟輪廓,晏湛頓時臉孔大紅,仿佛連腳趾頭都是紅的,這個時候,辛越抬起眸子,有諧躁地道:

“你到底是要怎樣”

她跟晏湛距離特別近,近到晏湛能聞到她鼻息間,屬于女兒家淡淡的,甜甜的香味,身邊箭鏃風起,遠處有馬蹄聲滾滾而來,喧囂聲那么徹底,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晏湛的心里,忽的升起一股難得的安寧。

近距離下,晏湛能看到辛越微微閃動的雙眸,帶著嗔惱的眸不像平日一般淡漠,虛無縹緲得仿佛讓人抓不住,而是讓人感覺到神采,感覺到真切,感覺到不是虛妄,觸手可及。

若隱若現的光芒中,近距離接觸下,他真的發現她長得極美,細瓷般的肌膚,盈盈動人的雙眸,微微張合的紅唇,小巧精致的下巴,雖然不是天姿國色,但是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的類型,乍看清秀柔弱,越看就越別有風韻,那種由骨子里透出的優雅恬淡,伴隨著偶然而現的孩子般的脾性,靈氣四溢,驚艷動人。

和晏湛一瞬間的眼神交匯讓辛越心里生出一絲古怪的感覺,剛想開口,她突然間眸子一沉,警覺之心大起,多年在生死邊緣打滾的經歷讓辛越在即將而來的災難面前產生一種近乎奇跡般的直覺,細微不可察覺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閃而過,她陡然舉起劍,朝著飛速而來的箭鏃狠狠地砍下去。

“快走啊!”

辛越頓時大喝,她想站起來,可是右腳使不上力,越發地疼了,剛想強撐著站起來,身體卻轉瞬出現在晏湛的背上,晏湛從地上一躍而起,快速地背起她,向著前方奔跑著。

后面的箭鏃聲越來越近,辛越能感覺到晏湛身體也并不如先前那般強壯,他在山洞間戰斗了很久,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雪白的衣服上血跡斑斑,她手環在他的肩上,有他的汗水順著風來,打在她的手上。

她一怔,其實,他可以不必救她的。

他完全可以拋下她,自己逃跑的。

辛越心里紛繁復雜,手放在他寬闊溫暖的肩上,內心涌起一絲奇怪的感覺,淡淡的暖,揮之不去。

轉眼晏湛背起她,閃身進入了旁邊的一片密林。

密林間一片漆黑,冷風嗖嗖地刮過,漫天灑起飄零的雪,冷清凄凄。

晏湛身形如電地在雪林間穿梭,身后的腳步聲越拋越遠,很顯然諸睿的人在一片黑暗中追不上他們的進度,晏湛察覺到狀況,長長地呼了口氣。

夜色深重,晏湛將辛越放下,自己靠在樹干上,喘著氣。

晏湛正想問辛越有沒有如何,暗夜中卻聞見少女清淡的聲音響起:“為什么要救我”

晏湛一怔:“什么為什么”

辛越皺眉:“你可以丟下我,自己逃跑。”

晏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你當時不也跑進火場里,想救我嗎”

一種類似默契的溫情在凄冷的寒風中脈脈流轉,辛越撇撇嘴,剛想開口,接觸到晏湛清澈的目光,動了動唇,低下頭沒有說話。

“走吧,走出這里再說。”晏湛開口道。

“等一下。”

“嗯”

辛越伸手,抓住晏湛的衣袖,重重一扯,撕下了一片衣料,然后揚起眸子,聲音清軟:

“把衣服脫了。”

晏湛眸子里隱現一抹笑意:“感激歸感激,你用不著對我以身相許的。”

辛越白了他一眼:“脫上衣。”

晏湛剛剛只是開玩笑,他當然知道辛越要他脫衣服是什么意思,他快速地把上衣解下,微微笑了笑。

“還笑你很享受受傷的滋味嗎”(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