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府。
施家管事的送完禮單回去,就把趙王世子和張大少爺送賀禮的事以及溫玹到小院蹭飯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告施大老爺和施大太太知道。
聽得施大老爺施大太太心肝兒膽顫,尤其是施大太太,簡直不敢置信,“退婚了,還送賀禮去季家?”
施家管事的道,“季家大門前被扔了不少的臭雞蛋爛菜葉,我聞著都想調頭走,趙王世子和張大少爺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進了季家。”
“他們和季大少爺相談甚歡,對退親一事一點也不介懷。”
“這是我和小廝親眼所見,聽小院管事的說,溫三少爺經常去蹭飯,三皇子也去過……。”
施大太太聽著都坐不住,施二老爺道,“我聽說大皇子二皇子都拉攏過季大少爺,但季大少爺都拒絕了……。”
施家管事的道,“我見趙王府和張家都不介意季大少爺有私生子,退親還往來,怕禮單輕了,惹季大少爺不滿,謊稱走的急,禮單拿錯了,老爺和太太準備的禮單要比那份重三成……。”
施大老爺點頭,“做的對。”
施大太太則道,“可要添三成,納采禮就和當初迎娶徐家大姑娘一樣重了。”
雖然徐家小少爺傷了她的臉,連帶著談妥的親事也跟著黃了,但當初徐家大姑娘是嫁給她兒子做嫡妻的,雖然徐家也只是正三品,但那時候他兒子娶的是黃花大閨女,季家大姑娘嫁過人和離了,又是給她兒子做續弦,聘禮說什么也不能越過嫡妻去啊。
再者娶續弦不是什么風光的事,尤其娶的還不是完璧,施大太太怕人在背后笑話,都想喜宴從簡,但施大老爺答應章老太傅和季大少爺要大辦,她還指著寧大夫給她治臉,也就不說什么了。
施家管事的聽得心都顫抖,要是勸不動大太太,對季家食言還是小事,就怕回頭有人拿這事在太太面前煽風點火,管事的忙道,“我想著大少爺鐘情季大姑娘,斷然不會委屈了她,再者雖然是娶續弦,但可比當初娶徐家姑娘還要費勁,又是章老太傅保的媒,老爺也應承了要大辦……。”
施大太太就是覺得嫡妻和續弦有別,禮不可廢。
施二太太則道,“大嫂未免太死板了,我們施家不說送的聘禮和給徐家大姑娘的一樣,就算比她多個兩三成,徐家還敢說什么不成,大嫂臉被刮傷,沒找他徐家算賬就算不錯了。”
施二老爺深以為然,道,“我看添五成是至少的,我施家既然決定不在乎季大姑娘的過去,高抬大轎娶進門來,就把事情辦的漂亮點兒,季大姑娘性子軟綿,可季大少爺不是一般人,東平王世子的軍器監一職原本是季大少爺的。”
“他要不讓給東平王世子,都不用科舉就直接四品官了,他才多大年紀,將來封侯拜將絕不在話下。”
“我看趙王府和張家就是看中季大少爺的潛力,才會連退親之怒都忍下了,我施家何必因為一點聘禮惹他不快,我看季大姑娘這個長姐在他心里分量挺重的。”
施大老爺想起了肅寧伯和云陽侯對他的態度,后背一涼,道,“那就翻一倍!”
施大太太正端茶,準備潤潤喉,聞言,看著施大老爺道,“老爺,你瘋了?!”
“納采禮添一倍,后面還有納吉禮納征禮呢,都得跟著添。”
整個聘禮添一倍,回頭府里其他少爺姑娘出嫁,聘禮嫁妝不說跟著添一倍,至少五成要的吧,這可不是隨口一句添一倍的事,公中哪里負擔的起這么重的擔子。
施大老爺不怎么管內院的事,想的簡單,這會兒反應過來道,“那就添五成,我再格外添一個莊子一個鋪面,也差不多了。”
施大太太沒再反對,施家管事的趕緊下去擬了單子,他一會兒還得給季家送去。
單子寫的很快,添幾樣,再把其他東西數量添五成就夠了,施大少爺施大太太看后,覺得沒問題,就讓管事的送到季家。
只是管事的出府還不到一刻鐘,施家議事的眾人準備散了,那邊一小廝跑進來,湊到施大老爺耳邊嘀咕了兩句,施大老爺臉色一變。
變臉之大,施大太太心都漏跳了兩拍,道,“出什么事了?”
小廝支支吾吾,見施大老爺沒阻攔,小廝才道,“街上都在傳咱們家大少爺求娶季家被休的大姑娘的事,說季大姑娘被休過,還沒法生養,背后議論咱們施家圖什么……。”
施大太太臉色變的比施大老爺還要難看,“那不是周家怕受季家牽連故意說的嗎?”
周家的無恥,施大太太是知道的,所以對這休書之詞她沒信過,可這會兒想來,只怕不是空穴來風啊,畢竟季大姑娘嫁給周大少爺三年都沒有生養……
雖然過世的大少奶奶福薄,可嫁給她兒子不到三個月就懷上了,她兒子怎么能娶個生不了的續弦呢?!
“快,快把管事的叫回來!”
施大老爺頭疼的厲害,他可以不在乎季大姑娘嫁過人的身份,可生不了,就意味著他沒有嫡孫了,他不能不介意,只是管事的已經走了半天了,哪里還追得上。
屋內,溫玹坐在那里看書。
季清寧端著托盤進來,見溫玹翻書,那是氣的不打一處來啊,本來這會兒她應該陪安兒逛街的,結果這尊大神說他肚子餓,非要她給他做菜,柳叔做都不行。
今兒溫玹來幫著撐了場子,雖然不知道是專程來撐場子捎帶蹭飯的,還是蹭飯捎帶撐了下場子,但總歸幫了她,給他做幾個菜也算知恩圖報了,結果這廝蹬鼻子上臉,居然趁機點菜。
炒幾個小菜不費多少功夫,可要燒大菜就耗時間了,安兒等不及要逛街,季清嫮就和小丫鬟還有蘭兒帶他先上街了。
把菜擺好,季清寧轉身就要走,溫玹攔下她道,“你不陪我吃?”
“我吃過了,”季清寧道。
“你讓我一個人待在你屋子里吃飯?”溫玹蹙眉。
“這是待客之道嗎?”
待客之道……
他還有臉提這幾個字?
季清寧看著他,道,“你見過哪個客人上門還點菜的?!”
溫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