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句夸贊,把季清寧夸的沒差點被嘴里的楊梅給噎死過去。
這小丫鬟幾時這么好忽悠了?
她有那本事對人霸王硬上弓嗎?
可看小丫鬟的樣子,那是真信了。
也是,連小伙計斷的癥都信,還深信不疑,她這個主子說的話不信也說不過去。
嗯,小丫鬟起初是覺得自家姑娘在吹牛,可她沒忘記自家姑娘醫術高超,擅長制毒,就隔壁小院藥房里那些毒,隨便哪個都能讓人束手無策了。
一時不察中了她家姑娘的毒,不就成了她家姑娘砧板上的魚肉,任她家姑娘宰割么……
小丫鬟甚至猜出被宰割的對象是溫玹。
但不敢確定,小丫鬟湊到季清寧身邊坐下,手搭在小幾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季清寧,“那姑娘是對溫三少爺發的獸性嗎?”
季清寧趕緊把嘴里的楊梅吐出來,天知道這丫鬟嘴里還會蹦出什么話來,她瞪著小丫鬟道,“一定要問的這么清楚嗎?”
小丫鬟手扣著小幾,說了幾句肺腑之言,“不論是不是溫三少爺,姑娘把人吃干抹凈了,總要對人家負責。”
季清寧,“……。”
她居然有一個這么責任心強的丫鬟。
一番話說的她竟不知如何反駁。
小丫鬟繼續道,“再說了,姑娘肚子里的小少爺也要爹啊。”
她有爹,但是她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娘,雖然老爺夫人待她都好,但親娘始終是親娘,是誰都替代不了的。
小丫鬟不想小少爺出生就沒有爹陪著,他有沒有錯,不該這么可憐。
而且她現在腦子特別的亂,就像是一團麻線塞在她腦子里,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個頭,小丫鬟只覺得自己的腦袋瓜不夠用。
姑娘和兩個男子同處過一間屋子,閨譽被毀的基本不剩啥了,小丫鬟都不知道該找誰對她家姑娘負責好,結果她家姑娘更厲害,直接霸王硬上弓,連孩子都懷上了……
更要命的是,到現在都沒人懷疑過她家姑娘是女兒身!
這要還不戳穿,回頭等生孩子,沒得傳出男人生孩子這樣的流言來……
她一定要弄清楚姑娘腹中孩子是誰的。
小丫鬟兩只眼睛盯著季清寧,盯的季清寧道,“你就當不知道不行嗎?”
小丫鬟道,“我爹會打死我的。”
季清寧扶額,鐵叔對小丫鬟那是真嚴厲,小丫鬟這話還真不是嚇唬人,見小丫鬟一臉不問出結果不罷休,季清寧道,“就是他。”
小丫鬟眼珠睜圓,“可,可溫三少爺不知道姑娘你是女兒身啊……。”
還問個沒完沒了了,季清寧瞪小丫鬟道,“你還想他知道啊。”
小丫鬟默默把張大的嘴合上了,溫三少爺的脾氣可不好,要叫他知道姑娘大發獸性把他給強上了,他還不得氣死,不過姑娘懷了身孕啊,他不看在姑娘的面子上,也得看著姑娘腹中孩子的份上算了吧?
小丫鬟想起暗衛說的話,溫三少爺喜歡她家姑娘,但他好男風,他喜歡女扮男裝的姑娘,不代表會喜歡恢復女兒身的姑娘……
小丫鬟扭著小眉頭,季清寧一看這丫鬟就不知道在想什么,道,“還不快去賠人家鋪子,我可不想去衙門大牢探監。”
小丫鬟后背一激靈,當即起了身,“我這就去。”
這丫鬟,真是不嚇唬她都不行。
小丫鬟拿了銀票,一陣風就跑出了小院,她到藥鋪的時候,藥鋪小伙計看見她,就抄家伙要和她拼命,一邊還撂狠話,“你有膽量別走,我們藥鋪已經報案了!”
沒見過脾氣這么暴躁的,一言不合就打他們藥鋪大夫,還差他們的招牌,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這是天子腳下,是講王法的!
小丫鬟道,“我這不是知道錯了,給你們賠不是賠錢來了么。”
藥鋪小伙計有點懵,這小廝是有病還是錢多,砸完他們鋪子才多會兒就送錢來,咋地,是看他們藥鋪匾額破舊了,貼錢給換個新的嗎?
小伙計不敢掉以輕心,手里的棍子對著小丫鬟,小丫鬟道,“你就說我砸壞的東西值多少錢吧。”
小伙計算了下,“砸壞的桌椅,還有匾額,還打了我們李大夫,嚇走了好幾位病人,還弄撒了藥草……怎么也要一百兩!”
小丫鬟從懷里摸出銀票來,道,“是我不對,我多賠你們藥鋪二十兩,我以后還來買藥。”
說著,把銀票送過來,小伙計雖然拿著棍子,但還是嚇的連連后退,小丫鬟只好把銀票放地上了,這一幕正好被出來買東西的隔壁小院的暗衛看見了。
小丫鬟走后,暗衛上前打聽,“好端端的那小廝怎么砸你們藥鋪匾額?”
小伙計嘆息一聲,然后巴拉巴拉倒豆子。
書房內,溫玹在看書,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門被扣響,暗衛的聲音傳來,“爺?”
“進來。”
暗衛推門進去,走到書桌前,溫玹道,“有何事稟告?”
暗衛看著溫玹,道,“爺在為季大少爺的病情擔憂?”
溫玹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暗衛笑道,“爺放寬心吧,季大少爺沒得不治之癥。”
溫玹眉心一攏,他還未說話,陳杳先道,“怎么會沒得?”
暗衛回道,“剛剛屬下去街上買東西,碰巧季大少爺的小廝去賠人家鋪子,屬下就多問了一句,才知道季大少爺的病是怎么來的。”
“說重點,”溫玹沒耐心道。
“是小丫鬟向藥鋪小伙計詢問,藥鋪小伙計斷言他主子得的是譫妄病,季大少爺的小廝大概是知道自己弄錯了,去找藥鋪小伙計算賬。”
“藥鋪小伙計堅信自己沒弄錯,又向大夫求證,果然是弄錯了,但大夫說男子嘔吐多是嚴重之癥,雖然不是譫妄病,但應該也病的不輕,讓盡快求醫,以免貽誤病情。”
“季大少爺的小廝不信大夫,問了一句男子嘔吐病重,那女子呢?”
“大夫就說那一般是懷了身孕……。”
“然后小丫鬟就生氣了,認定大夫是庸醫,把藥鋪砸了,事后被季大少爺訓了,拿錢去賠人家藥鋪。”
暗衛一番話,溫玹只注意到季清寧不是譫妄病,陳杳只注意到懷了身孕。
溫玹壓在心口的石塊移開,陳杳心頭添了一塊。
季大少爺不會懷了爺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