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無比糾結的一個升級任務,無奈,與任青松再客套了幾句之后,林東跟著楊來庭到柜臺辦完登記,在他的一路相送下出了武測院。
來時凝眉深思,回時依舊如故,林東邊走邊想,街道上雖比來時多了不少人,倒也沒有遇上磕磕碰碰的事情。
楓林酒樓,此刻的劉傳祥比起林東,也好不到哪去。不同之處在于,劉傳祥之前還是挺亢奮的。
即將擊敗林記客棧,身為西蘭城楓林酒樓的掌柜,劉傳祥也確實該心情亢奮。可問題是,與周正業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酒樓門口人來車往,卻始終沒有看到這位縣太爺的轎子。
說望眼欲穿,毫不為過。且時間每增加一分,劉傳祥的亢奮也隨之減少一分,現而今,已經變成極度的焦慮。
西蘭城的大戶們顯然很給面子,盡管這面子靠著周正業的請帖給賺來的,但看到酒樓的二層二十多張桌子坐滿食客,每桌都代表四名甚至五六名西蘭城的大戶。這情形,別說劉傳祥看著高興,伙計們也是興奮盎然,人多的時候嫌辛苦,沒人,卻也實在悶得慌。
可這份熱鬧,能否持久都指望周正業,如果周正業不來,別說把這些大戶們留下來,盡管是周正業爽約,但這些大戶們不敢遷怒周正業之下,無疑得對楓林酒樓心生不滿。
“去,你去催催,看看是不是路上堵到了。”劉傳祥一拍身前的伙計。
“哎!”
伙計連忙應了一聲,一路小跑鉆進川流不息的街道。
眼看著伙計消失在人群當中,劉傳祥不但沒有松一口氣,心中的隱憂反倒加深了一籌。
已經是第五個派去縣衙催促的人了!
扯了扯略緊的頸口,劉傳祥口舌干燥,卻又生怕回酒樓喝杯水的功夫,會錯過在門口迎接周正業。
若在平常不在門口迎接也就罷了,如此關鍵的時刻,容不得在周正業的心中留下任何的不滿情緒。
亂哄哄的腦袋,令得劉傳祥竟一時忘了,身旁還有四五名伙計,只需讓他們倒杯水出來,口干舌燥的問題輕易便能迎刃而解。
日頭,正緩緩偏向正中,雖不明顯,可劉傳祥卻覺得自己的影子,縮小的速度太快了一些。
“來了,掌柜,來了!”一名伙計驚呼起來。
劉傳祥大喜過望,忙順著伙計手指的方向看去,最先派出去的那名伙計,正從街尾一路小跑過來。
再看這伙計的后面,任憑劉傳祥怎么凝神專注,就是看不到周正業那臺藍頂小轎。
劉傳祥也顧不上掌柜的威嚴,一手攀著伙計,連聲問道:“在哪,在哪?”
“那不就是!”伙計再度抬手,手指的方向這回很清楚,是那名狂奔而來的伙計。
“我是說周縣令的轎子!”劉傳祥惱怒道。
伙計悻悻道:“我沒看到。”
劉傳祥臉色一黯,眼看那名伙計已經不足十幾米,也來不及教訓伙計了,快步迎了上前。
“怎么樣?周縣令人呢?”抓著氣喘吁吁的伙計,劉傳祥用力搖晃起來。
伙計拼命喘著大氣,見劉傳祥如此急迫,倒也不敢耽擱時間:“周、周縣令受傷了,正在趕來的途中。”
“受傷了?他怎么受傷了?”劉傳祥追問的神情同樣急迫,但臉色明顯好轉了不少,全因伙計最后那句話,正在趕來的途中。
周正業受不受傷,劉傳祥其實并不關心,他只是想確認一下,周正業的傷勢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事。
若是受傷頗重,周正業一臉虛弱無力的樣子會令他在大戶們面前的權威大打折扣還是小事,別到半途,身體吃不消昏倒了才好。
“不清楚,聽說是在縣衙受的傷。”伙計搖頭道。
“哦!”
劉傳祥松了口氣,若是在來酒樓的途中受傷,那很可能就是轎子被馬車撞到之類的事故,這些事故可大可小。在縣衙里面受傷,無非也就走路摔倒或不小心撞到什么,也就些許皮外傷,算不得什么。
想想也是,如果受傷嚴重的話,周正業怎么還有功夫來酒樓?
再等等,估計就要到了。
劉傳祥的臉上,再度恢復了少許意氣風發。
“掌柜……”不多時,第二個派出去的伙計跑了回來,遠遠的便叫了起來。
劉傳祥精神一振,等到伙計靠近,沉穩道:“轎子到哪了?”
“已經到琴文街了。”伙計回道。
“琴文街……”劉傳祥一盤算,加上伙計先行一步的時間,以轎子的速度,差不多已經有三分之一路程了,再有半個時辰便能到酒樓。
“去,搬條凳子過來,再倒杯水。小黃,你去街尾看著,發現轎子過來以后,立即回來通知我。小張,去二樓看看,如果有客人問起來,就說周縣令路上遇到點事,用不了一刻鐘就能到。”
劉傳祥的思維開始恢復正常,捶了捶酸麻麻的膝蓋,吩咐身旁的伙計們運轉起來。
一刻鐘左右,第三名伙計跑了回來。
“掌柜,周縣令已經到王雄街了。”
劉傳祥穩坐在長凳上,云淡風輕道:“去喝杯水,然后過來一起迎接周縣令。”
第四名伙計回來的時間也就差了小半刻鐘,沒等他開口,劉傳祥便沉聲問道:“到千昏街了沒有?”
伙計點頭,有些焦急道:“到是到了,可周縣令傷勢復發,轎子在千昏街停下來了。”
“什么?”劉傳祥猛然站起:“一點小傷而已,有什么復發不復發的?”
“哪是什么小傷。”伙計急道:“周縣令大清早在縣衙被人暗算,脾胃受損,腿也斷了一條,剛才在路上又吐血了,轎子這才不得不停下來。”
嗡……
劉傳祥只覺天旋地轉,脾胃受損,還斷了一條腿,這種情況下,周正業怎么還會想到來酒樓?
“該死,這混蛋,被仇家暗算也就罷了!怎么偏偏選上了今天?快,都跟我去看看情況。”
劉傳祥踉蹌著下了石階,身體搖搖欲墜,好在身旁一個伙計機靈,伸手把他扶住。
一行人慌慌張張上了街道,剛出街尾,最后一名伙計迎面跑來。
“怎么樣?周正業的傷勢怎么樣了?”劉傳祥急問道。
“帶著大夫,傷勢是暫時穩住了。不過周縣令讓我回來跟您說一聲,他雖然愛財,卻絕對不是不守信的人。但這口氣他越想越咽不下去,先去城外的軍營搬兵,把林記客棧鏟平了再過來。至于在酒樓的大戶,先讓他們回去,事后他會一一解釋。”
“林記客棧?是林記客棧派人暗算他的?搬兵,搬城防軍?”
劉傳祥腦袋轟轟如有萬千巨雷炸開,炸得他頭昏眼花,炸得他冷汗直流,炸得他魂飛魄散。
利用城防軍打壓競爭對手,這是給楓林酒樓的大靠山添堵,鬧得越兇,事情也越麻煩。
更何況,林記客棧可是有一名叫江震的武者坐鎮,城防軍不一定能把他給圍殺。如果圍殺不了,周正業身為朝廷命官,宗門也不敢下殺手,可江震一怒之下把楓林酒樓給毀了怎么辦?把怒氣發泄在自己這個掌柜的身上怎么辦?
不管是哪種原因,城防軍一定不能搬,一周正業把這口怨氣一定要咽下去。
“阻止他去軍營,一定要阻止他去軍營,快!”
(祝大家新的一年萬事如意,闔家歡樂,笑口常開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