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外祖母心疼你,讓我過來瞧瞧。你帶著弟妹和馮姨娘幾個人跟著我們吧。”
何路雪聲音很柔,像雪霜落在梅花上帶著冷香味。
“我在這里哪也不去。”直男傅玄珩不懂得憐香惜玉,一張臉就像臘月天廊檐下的冰凌。
“可是外祖母說你怎么能待在沈家?……沈家小門戶讓你受委屈。”
“我是沈家女婿,跟著沈家應當應分的。”傅玄珩說話的時候用手揉捏著膝蓋骨。
何路雪看到他的動作露出嫌棄的眼神。
只是一閃而過,立馬恢復大家閨秀的溫柔,“既然表弟不顧親人情分執意跟沈家走,我只有如實回稟祖母。”
說完福身快步離開。
走的太急,不小心踩到土坷垃踉蹌了下。
沈云玥在馬車上歸攏物品,聽到外面沒了動靜從馬車上跳下來。
傅玄珩蹙眉:“你也慢一點。摔破相了有的你哭。”
“這點高度就能摔破相,這運氣也沒誰了。”沈云玥走到一旁開始生火。
呼呼的北風一個勁的刮過來,落在人的臉上生疼。
沈云玥找的地方背風,又有馬車圍著擋住了一部分風。“玄珩。你看著點火。我去找水塘打水回來。”
“阿四叔去林子里打獵你可別抓魚,打了水就回來。”傅玄珩說完話就后悔,怎么這么多話。
“好。”沈云玥提起水桶離開。
走了一段路,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沈云玥心道莫非是野獸覓食,說不定自己能撿漏。
順著血腥味走了一小會兒。
在一棵樹后面看到了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一張俊俏的臉慘白。三千青絲用一支上品白玉簪子簪著,身上的衣服被刀劍之類的利器劃了好多口子。
男子歪靠在樹下,手里的劍舉起來到了一半落下。
沈云玥瞥了一眼,拎著木桶轉頭就走。
“喂。你見死不救嗎?”男子用劍撐在地上想要起來,動了幾下也沒能站起來。
“我為什么要救你?”沈云玥冷冷問道。
不再理會男子如玉的目光盯著她。男人是很俊俏,可好看又不能當銀子花花。
男子喘息了幾口氣,“你身上有金瘡藥。可以救我一命。”
“跟你無關。我這人冷情冷血,詞典里沒有救人兩個字。”
“我有金子,買你的金瘡藥。”男子無力吐槽,急切的說道。
他怕說慢了沈云玥就跑的沒影了。
沈云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轉身回來。見他從懷里掏了下,手心向上躺著兩個金錠子。
有誰嫌棄錢多呢?
沈云玥眼睛彎彎的像空中的半月,輕快的朝他走了過去。
說話不像方才清冷,多了賺錢的開心。“你這個守財奴,小命不保還把錢財看的這么緊。我就好人做到底,換點金瘡藥給你吧。”
沈云玥從他手里拿走金子。
自己將腰封里的金瘡藥拿了一包出來遞給他。
“金瘡藥不多。可你這四十兩金子這會也買不到我的藥,我這顆善良見不得苦的心啊。”
男子眉頭動了下,心道你這是見錢眼開的心吧。
“姑娘,四十兩金子能買一間藥鋪了。麻煩姑娘善良一點。”
沈云玥勾唇一笑,善良是什么?
“善良值幾兩銀子?”
男子虛弱的翻了個白眼,得了對牛彈琴。鼻子嗅了嗅,“姑娘,我沒有東西吃。能不能……。”
“不能。四十兩金子還這么多要求。臉得多厚啊?”
“你這是趁火打劫。”
“嗯。我要是不趁火打劫,你猜你能活下去嗎?”
對方哀嘆了一聲,又從懷里掏了一個銀錠子。“這是十兩的銀錠子,足夠買你身上吃的東西了吧。”
沈云玥笑的眉眼彎彎,全身上下冒著我賺錢了的喜悅。
“能。我這有幾個窩頭,好人做到底賣給你吧。”從桶里翻出來幾個窩頭,沈云玥笑笑的遞給了他。
“幫我上藥。”
“你是買藥不是讓我給你治病。要求這么多。”
“姑娘,拜托。我背上傷勢嚴重,沒法子給自己上藥。”那人懇求的眼神一直盯著沈云玥。“就當發發善心。”
“罷了罷了。欠你的。”沈云玥賺了這么多錢也不好真不救他。
來到男子背后,將他的衣服寬解下來。
練武之人,身上的肌肉很結實。
后背有一處傷勢已經化膿,黃色渾濁的濃水散發出腥臭味道。沈云玥空間里有清創用的碘酒。
受傷的男子背對著沈云玥,看不清沈云玥的動作。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先用棉球涂上碘酒清創。再從空間里拿出小刀直接將腐肉給剔掉。
最后給他上藥,用紗布包扎。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猶豫。
男子忍著疼痛,心里暗自揣測:這個小姑娘好大的膽子。
面對他的傷口竟然如此淡定。
心里對沈云玥產生了好奇。“不知道姑娘芳名?”
“咱們不會再見面,名字不過是個代號。”
沈云玥將用過的手套之類送回到空間里,那里有個異世界垃圾回收桶。
“我這里有顆藥丸,免費送給你了。”沈云玥遞給他的是一顆消炎藥。放在他手里,“我這藥丸可比四十兩黃金貴重多了,你有成堆的金子也買不到。”
沈云玥這話說的沒錯,這些古人一顆消炎藥保管很有效果。
說完,自己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里。
男子摸著包扎的紗布,不經意看到了那團腐肉。
幽幽的眼神一直追隨著沈云玥。
沈云玥只提了一桶水回去。
這幾天傅玄珩的身體似乎大好,也沒有用什么藥。
只有傅玄珩知道是沈云玥的緣故,他靠近沈云玥便有股生機源源不斷進入體內。
阿四打了一只野雞回來,短打的襖子里揣了幾個野雞蛋。
旁邊的猴子手里拎了兩只剝了皮的野兔,挑眉對著阿四一笑。剝皮的兔子還是阿四打了送給他們。
沈家人多。
只能用野雞燉湯喝。
沈云玥回到聚集地,阿四已經把野雞放在了陶罐里。雞蛋洗干凈也放了進去,“玥小姐,林子里危險。你可千萬別進去。”
“阿四叔。我知道了。”
沈云玥放下水桶坐在傅玄珩旁邊。家里的其他人去排隊領窩頭,所有人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有不少人眼睛瞪著沈家這里,只恨不得現在就動手搶。他們家里也有家丁奴仆,出事后全都送去官牙署了。
“沈家的家丁怎么會跟著他們?”上次那個胖婦人不服氣,咬牙盯著沈云玥。
“你猜是怎么跟過來的?又不是簽了死契,此次事情連累不到阿四叔。”沈云玥接過窩頭在手里抖了抖。
“沒尊卑,叫一個仆人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