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玥淡淡地應聲,庫房建在北邊。朝沈家的方向。
穆雅答應了一聲,趕忙讓人搬進去。
“穆雅,每樣勻一點給祖母她們。”
“哎,奴婢知道了。”穆雅脆聲答應著。
等忙好了以后,沈云玥抬步來到庫房。
她從空間里拿了米面和各式雜糧出來。黃豆、黑豆、小米……
菜籽也拿了一些,將來好炸油。
忙完這些,她才緩步走出來。
那邊,蔣屠夫親自送豬肉和買的魚、小雞崽……過來。
看得路北邊的何家人眼熱。
榮牧這次帶了不少東西,何路雪和榮牧的感情也在升溫。
原以為厲郡王和裘志英會派人來。
何路雪左等右等,什么都沒有。
明明當初說得那么好聽,為她謀劃好一切,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在沈云玥他們去永和鎮的時候。
何路雪和榮牧去了石寒縣縣城。兩人在縣里一直待到臨近傍晚才回來。
買了一馬車的東西。
到了半路,雇了人將馬車上貨物搬下來扛到百家村村口。
榮牧手下幾個身手好的人,小心地護著馬車跟了過來。
到了村口,再把貨物放到馬車上。
一路上,榮牧都在感慨路太難走。
“路雪,往后有了機會。我一定帶你離開這里,不讓你去個縣城都這么艱難。”
何路雪微微低下頭,斂去惆悵不悅的眸色。最討厭這些狗男人畫餅,“榮公子,還是別跟我說這些。等日后,你真的做到再說吧。”
榮牧只覺胸口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情愫,真想剖開心給何路雪看看。
又恐褻瀆了她。
千言萬語,只得一句:“我如今不說,但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想到了何路雪的處境,榮牧沉默了片刻才道:
“我差了人去買個小丫頭送給你。原是在戲班子里的,你留在身邊差遣。”
“戲班子的人怎可留得住?”
“你有她的賣身契。自然隨意拿捏她。”榮牧隨手拿了一個布袋子遞給何路雪,“你看看,這是給你的。”
何路雪狐疑地打開一看。
里面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一百兩的銀票也有四五張。余下的是銀葉子和碎銀子,以及幾片金葉子。
“等我離開了,你得留著防身用。”
“回頭再給你留幾吊銅錢,你方便使喚人用。”
榮牧言辭懇切,何路雪眼眶里含著熱淚。
但凡厲郡王和裘志英有榮牧的一半,也不至于讓她到了如今的境地。
只是榮牧……。
到底是個商人,商人有錢,地位到底是低了些。
除非,他日成為皇商。
想到這里,何路雪緊緊捏著布袋。抬起一雙水情目欲語還休地盯著榮牧。
兩人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彼此。
榮牧喉嚨緊了緊,待要說些什么。
車轱轆抖了一下,何路雪一個不注意倒在了榮牧的懷里。
榮牧緊緊地抱著她,嘴唇在何路雪的額頭上輕觸。他啞聲道:
“路雪。你相信我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
何路雪的心尖兒跟著顫抖,柔弱無骨地靠在他懷里。輕咬著嘴唇,“榮公子。我只是庶民身份,怎可妄想在你的身邊?”
榮牧可不這么想。
若不是何家出事,何路雪是配皇子王府矜貴們的貴女。
晉陽榮家說的好聽,可他這一支只是個滿身銅臭的商人。
他隱忍著心里的情感,愛憐道:
“不,除了庶民身份。你的才情美貌哪一樣都能配我。”
榮牧舍不得松開懷里的女人,想到方才那個輕觸,不禁讓他有了反應。
不敢讓何路雪察覺,只好松開了手。
何路雪淡淡地斜睨了他那不同的地方,低垂著頭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兩人正在各有想法的時候,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何路雪掀開車簾看了眼,正是蔣屠夫給傅家送豬肉。
她再細看沈家眾人,那霧蒙蒙的灰色好似淡了許多。
怎么可以?
怎么可能?
因為跟沈云玥和在一起嗎?
何路雪不甘心,她不服氣。
這一切應該屬于她的,她能看清眾人的運氣,只是被沈云玥反噬了以后才讓她受傷。
自從那次以后……
想要吸收別人的運氣有點難,運氣太好的人會讓她遭受反噬。
只能吸收運氣不太好的人,可是那些人雜質太多了。
指甲掐進了何路雪的手掌心里。
暗暗的發誓:沈云玥。我不會放過你,明明比你家世好,比你漂亮有才情。
憑什么,你能過得這么好?
我得委身于不喜歡的人。
直到下了馬車,何家人的歡呼聲才讓何路雪回過神來。
她將榮牧給她的銀票收到自己懷里,頭上戴著榮牧買的銀簪子,銀釵和銀步搖。
懶懶地叫了榮牧的小廝將她的成衣和布匹拿到她所在的竹屋。
榮牧瞧著她懶懶的樣子,心里一動。叫來了給何家干活的小頭目周小山,“你給我在靠東邊這里蓋一棟竹屋,依著傅家的樣子。
樓上四個房間,再留一個露臺。樓下是盥洗室。”
“下面一應配套的廚房和庫房,廂房都要有。”
周小山忙點頭答應了下來,“可這還有其他人的房子沒蓋好?”
“我給你加錢,這里有二兩銀子是單獨給你的好處。”榮牧深知錢能解決的都是小問題。
“不過你得先將我要的屋子蓋好。”
周小山哪有不樂意的,何家的竹屋都快蓋完了。
何家人摳摳搜搜的,屋子蓋得少。
只有主家嫡系那幾個人住的地方好,其余的好多人擠在一個屋子里。
“行。自然聽爺的吩咐。”
周小山又拿了預付的訂金,趕忙叫人去砍竹子。爭取明天一早就過來蓋竹屋。
榮牧吩咐了周小山,想到了方才懷抱里的美人。
忍不住滿足地喟嘆了一聲,轉過頭剛好看向盧家沈家的方向。
從他這里看盧家很清楚,沈家大房也很清楚。
再往南邊只能依稀看出那里很熱鬧,和何家這里的雞飛狗跳完全不同。
“傅玄珩,沈云玥。本少爺怎么就那么討厭你們?你說是不是得讓你們盡快消失呢?”
沈云玥不知道榮牧動了歪心思。
知道也不怕,這樣的人來了將他打成狗頭。
晚上沈家這里很熱鬧。
大家圍成幾桌一起吃飯,飯香味飄得很遠。
白衣人落在了猴子的馬車上,嗅了嗅鼻子,那是人間煙火氣啊。
他定定的看向傅玄珩,見他很自然地給身邊的女孩夾菜。不禁嗤之以鼻:傅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進了馬車里。
傅玄珩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馬車,“云玥。你多喝點湯。晚上帶你去看影黑他們找的地方。”
“找到了?”沈云玥壓低了聲音。
“影黑他們吃飯了嗎?”
傅玄珩收回了落在馬車上的眼神,“我讓影風送了飯菜過去。”
“嗯。給他們安排個住的地方。”
“住在咱們最南邊的竹屋,從明天開始咱們分開吃。”
沈云玥點點頭,“行。歐若央幾個留在祖父這里做事情,娘親她們也方便。
咱們有穆雅和影風,到時候再找兩個人。”
她也知道暫時不讓影黑幾個人露面,自然是幾家分開吃的好。
只怕有心人說出去。
雖說影黑幾個人和當初不一樣,臉上的刺青也去了。還是要找個機會再讓他們出現在眾人面前。
吃完飯后。
沈云玥和傅玄珩來到了馬車上。
猴子醒了過來,有點不太自然的瞥了他們。
沈云玥替他把脈,察覺到他的毒素似乎加重了些。
詫異的拍了猴子一巴掌,“你沒事干嘛呢?毒素怎么有點加重的跡象?”
說話間,拿出銀針給猴子針灸。
傅玄珩靠在馬車的車壁上,漫不經心道:“別費神了,既然毒素加重。說明這人沒治了,干脆送到竹林里自生自滅吧。”
沈云玥的手一頓,沉思道:
“言之有理。”
猴子心下大駭,“沈姑娘,有理什么啊。我覺得你可以再救救我。”
“沒那必要救你了吧?”
猴子欲哭無淚的看著他們,“小郡王,你別嚇唬我啊。”
“別,我只是庶民。小郡王是誰?我不認識。”傅玄珩手里把玩著一把飛鏢,“你有老熟人過來瞧你,就沒給你帶點極品草藥?”
聽到傅玄珩這么一說,沈云玥明白了。
“猴子。你可真是猴子啊。既然如此,也沒必要給你醫治了。”
沈云玥說完,直接將銀針收起來。
猴子苦苦哀求道:“姑奶奶啊。你可別走,你們想問什么問吧?”
“那要看你想告訴我們什么?”傅玄珩朝手里的飛鏢吹了一口氣。
森森寒氣,讓猴子莫名的后背一緊。
“我從來沒想背叛你們,也不想傷害你們。”猴子急的一腦門子汗,“就是恩人想要找個神醫,可他又不相信別人。”
“還有,恩人好像對小郡王很反感。”
頓了頓,猴子又詫異道:
“也不是反感,就是很特別的感覺。”
傅玄珩掀起眼皮冷然輕語:“要不是知道你沒有害我們的心,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嗎?”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傅玄珩淡淡的冷聲。
“你們何必逼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想知道真相?不妨跟我走一趟如何?”白衣人的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
傅玄珩一聽就知道,他是用內力傳來的。
聽著在耳邊,其實在竹林里。
沈云玥和傅玄珩兩人對視一眼,走一趟而已,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