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卿直接走過去,后面還有人抬著一筐水果,經過江風身邊時,淡淡瞅了他一眼。
言外之意:熱鬧好看嗎?
江風不好意思,低頭恭敬問好,待人走過后,立刻好說歹說將歹姑娘送走了。
房間內,祝明卿命人將水果放在他側臥的桌子上,看向已經清醒許多的駱庭山:“這些果子,以后每天都要吃一個,對身體好。”
救人救到底,等后面真的亂了,這人起到的作用,絕對比死了強。
駱庭山雙手拄著,緩緩起身靠在雙頭,動作幅度有些大,一時又咳嗽起來。
祝明卿又給他倒了杯白開水,加入一些溪水,緩緩遞過去。
駱庭山接過,目光復雜:“你……”他想問為什么救自己,如果自己死了,不是更好和談光儀在一起?
祝明卿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直接坐在一旁的繡墩上:“談光儀,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
駱庭山瞳孔一縮,手指攥緊茶杯:“……你之前可是死活要和離,和他在一起!”
祝明卿自嘲:“是啊,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但經歷這種事后,你覺得我還那么蠢?”
駱庭山驚奇了:“你原來知道自己以前蠢啊!”
祝明卿瞪眼:……
駱庭山虛咳兩聲:“不管如何,你讓華神醫救了我一命,謝謝!”
祝明卿呵呵一笑:“要你一句謝謝可真不容易。”
經常陰陽怪氣,她都懷疑原主記憶里那個深明大義的征遠大將軍,也和她一樣,被人穿了!
駱庭山正色,鄭重詢問:“那如果談光儀出事,你真的不管?”
祝明卿:“那正好,你趕緊將人看管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那兩個隨從離開關城了,這談光儀三番五次去華饗樓,或者就在駱家大宅對面,守著。
搞得她現在出門,都要讓人查看一番。
看她這副模樣,仿佛真的不在意里。
駱庭山微微頷首,心中的懷疑卻進一步加大。
人的外部行動可以按意愿強制改變,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是可以從眼睛里看出來的。
現在的祝氏,眼神堅毅,談話間說自己以前是犯蠢,毫不遮掩對談光儀的厭惡,還有對他,態度坦然……
但他也知道,無論如何詢問,對方就是一個理由,經歷這么多,改變也在所難免。
但依他敏銳的直覺,總覺得其中還有事情。
祝明卿離開的時候,他還在思考這件事。
江風小心翼翼推開門,“主子,屬下可算將歹姑娘安撫好了。”
駱庭山被驚醒,扭頭,眼神還帶著一絲困惑。
江風聲音很輕,仿佛對面是什么易碎品:“主子,您有事就說出來,屬下一定會全力解決的。就算……就算您想讓大哥回來……也不是不行。”
駱庭山瞥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江風那口憋在嗓子里的氣總算釋放出來,深呼吸:“自從和夫人見面后,您就經常這副表情,難不成和夫人產生了大分歧?”
駱庭山突然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在府上見過夫人一次,對吧?”
那是他年關回京,江風身為暗衛,隨他一起入了府,但是一直沒有顯露人前。
當時兩人正在書房商議戰事,祝氏就闖了進來。
江風微微點頭:“是,不過屬下躲閃及時,夫人應該沒有見到屬下。”
“你印象里的夫人,是什么樣子?”駱庭山讓他好好說,詳細地說,“不得有任何隱瞞。”
江風見主子神色這般認真,也仔細回憶著幾年前的事。
當時夫人進來時身形虛弱,臉色蒼白,仿佛受了什么打擊,然后開始哭訴,老王府和二夫人欺負她,想讓王爺做主。
“沒什么主見,遇事軟弱……”江風一邊察言觀色,一邊說著最犀利的話,見主子緩緩點頭,他也同樣產生了困惑,“可現在的夫人,勇敢果決,聰慧……這怎么像兩個人啊。”
駱庭山淡淡瞅了他一眼:“你也這樣覺得?”
“主子之前不說,屬下也沒覺得意外,現在仔細一想,確實有些不對勁兒。”江風猛地瞪大眼睛,“不會,現在的夫人是假的吧?”
駱庭山冷哼:“真的!”
江風撓頭:“那就奇怪了,等等……”
駱庭山眉梢微挑:“想到什么了?”
“剛才安撫歹姑娘,她說夫人之前拿走了她的蠱蟲,冒犯了神明……”當時江風還覺得無奈,不過想想歹家養蠱,而且苗州當地都信奉苗教,“難不成夫人被……鬼上身了?”
駱庭山立刻反駁:“胡言亂語!”
江風嘆氣:“那也可能是這一路經歷,讓夫人變化這么大吧。”
駱庭山無奈,讓江風去外面洗水果,那句鬼上身,突然就再次閃現腦海。
回府后的祝明卿又過了幾天安生日后,直接王夫人突然登門拜訪。
理由就是感謝駱家這段時間對王樂萱的照顧,尤其是這姑娘已經瘦下十斤了。
祝明卿笑盈盈和她聊天,然后就注意到王夫人仿似有想說的話,但礙于屋內仆從,一直沒說出來。
想到自己的計劃,她揮揮手,讓人出去了。
王夫人頓時心有意會:“祝夫人,我此次來,確實有一事詳詢,還望夫人解惑。”
祝明卿:“夫人請講。”
王夫人手指微動,悄聲道:“前段時間,我聽欽兒說了一個消息,而昨天,府城好像也有動靜傳來,聽說……柳知府要倒霉了?”
祝明卿但笑不語。
見狀,王夫人也呵呵笑道:“瞧我,沒影兒的事情,也敢四處亂說,呸呸呸,夫人可別見怪啊。”
祝明卿意味深長道:“道聽未必途說,姐姐你們可要好好準備了。”
王夫人眼睫眨動,呼吸都重了兩分,起身道:“大恩不言謝,妹妹這份情誼,我和夫君早已銘記于心。”
祝明卿淡笑,只要你們日后不覺得是上了我這條賊船就好。
關城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有門道的人家都已經察覺到了底層的波濤洶涌。
尤其是柳知府,自從主動送了那份名單給周世子后,總覺得心里不大安生。
這日,劉老爺急匆匆上門來,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姐夫,那許長勤,聽說去了府城,我派人一直派人盯著,但他身邊好像有人護著。”
柳知府眉頭緊皺:“什么人?”(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