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封家的所有信息。”
梁中令打開寫著封家所有信息的資料,封家是從封彧的祖父起家的,起初只是一個賣貨的小貨郎,后來攢了資本,再加上有點運道,于是就開了一家雜貨鋪子。
到了封彧父親這一代,已經積攢了不少家產。
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梁中令心中總是不踏實。
“父親。”
梁宗武敲了敲門,梁中令回神,神色放松:“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這孩子離京多年,身體好轉后,也不想擔任官職,每日便帶人出門,說是去重新看看京城的變化。
梁宗武踏進房門:“我今日去了大哥家中,你們……”
梁中令臉色微沉,不欲談此事:“行了,你剛好轉,就不要擔心這些事情了,以后想過做什么嗎?”
梁宗武嘴唇微抿,試探道:“敢問父親一句,是否還和當初一樣,對那個位置有所圖謀。”
梁中令眼神攸地變了,老二回來很久了,但從來沒問過此事。
今日去了一趟老大家中,就開始關心了?
“宗文和你說什么了?”
梁宗武早就想和父親談一談了,之所以來京城,也是為了勸說父親不要與駱家為難。
他這幾日一直在想怎么開口,畢竟籌謀數十年,怎么可能因為他三言兩語就放棄。
而今日和大哥一番交談,也知道了父親和威遠侯府的恩怨,還有那個足以當他孫子的弟弟。
梁宗武先是從自己在冀州的遭遇講起,而后才說道自己之所以失蹤,其實是被神秘人給帶走了。
至于神秘人的身份,梁中令一再追問,梁宗武沉默片刻,才道:“父親,不如先聽我講講,自己失蹤這段時間遭遇的事情?”
“那是一個仙境般的世外桃源,我看到了許多神奇的物種,也讓孩兒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我們不知曉的事情。”
“更有一些神秘力量,被一些人掌控。”
梁中令看著神叨叨的老二,心里開始犯嘀咕,不會是關了這些年,腦子不正常了吧?
梁宗武猛地起身:“那是凌駕于世俗的力量,比權勢金錢更重要,這種力量才是我們要追求的。”
他神色異常激動,說道興奮出,眼睛綻放出一股狂熱,仿佛一個異教徒般,向世人宣揚自己的信仰和道教,迫不及待想讓對方加入。
梁中令神色凝重,這孩子到底在胡言亂語什么,必須叫太醫來看看。
“爹!”梁宗武舉起雙臂,一副要飛翔的樣子:“你沒見過人能飛起來吧,但兒子見過,那些人掌控著天地間最神秘的力量,不是我們能抵抗的。”
“等等……”梁中令話都插不上,便聽到了一句對他來說正中紅心的話:“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放棄吧!”
“放棄?”梁中令反應很快,很快聯系上宗武的前言后語,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你不是宗武,你到底是誰!”
梁宗武呼吸一滯,脖頸處的疼痛提醒著他,父親真的對他下手了!
若是祝明卿知道放這個人回來,但他卻用這么愚蠢直白的方式想勸梁中令放手,只恨不得不認識對方,太丟臉了。
虧她還和老駱保證,相信對方。
“咳咳……”梁宗武也不掙扎,眼神懇切,看得梁中令心痛。
他并不懷疑宗武的身份,畢竟當初帶去皇宮,就已經查了個底朝天。
就連只有他們父子倆知道的小事,宗武也能說明白。
但讓他難過的是,以前最支持自己的兒子,竟然說出放棄的話。
梁中令深呼吸,手中一軟,聲音黯啞:“到底是誰讓你說這番話的。”
梁宗武癱坐在椅子上,用力呼吸新鮮空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他心里明白,父親已經到底這種地步,容不得半途而廢。
可他還是想試試,如果父親答應,他會向夫人求情,留父親一命。
可現在,唯一的機會也沒了。
梁宗武抬頭,眼睛泛著腥紅的淚意,嘴角微微上揚,啞著嗓子道:
“只是想知道父親的決心,孩兒并無其他意思,父親不必介懷。”
梁中令眼眸微瞇:“當真!”
梁宗武笑著點頭:“而且,我還說動了桓玉,我們會一起支持父親大爺,但是大哥那邊,希望父親不要過于介意,他也是因為桓玉亂了心智。”
梁中令眼睛緩緩露出笑意:“我兒能如此想,為父欣慰。說來過了這么久,我竟還未見過桓玉,實在是我這當祖父的失責。”
“父親忙碌,桓玉又因為大哥不敢貿然登門。若父親想在想見,孩兒這便派人去請。”
梁桓玉來的時候,正好和太醫撞了個正著。
風度翩翩,衣袂飄飄,儼然一副貴公子氣度。
看著比之前還要出眾的孫子,梁中令心中難得升起慈愛之心。
“好孩子,你受苦了。”
梁桓玉立即下跪行了大禮,磕頭道:“孫兒不孝,讓祖父擔憂了。”
梁中令笑著將人扶起:“哪里是你的錯,只怪祖父當初不聽你之言,現在讓駱家壯大,還連累了桓玉,放心祖父定會為你報仇。”
梁桓玉神色微頓,不著痕跡看了眼祖父身后的二叔,收回目光后淡笑:“不提此事了,可是祖父身體不適,剛才巧遇,便和太醫一起過來了。”
梁中令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拍了拍孫兒肩膀,什么也沒說,讓下人帶他去隔壁房間,自己稍后便過去。
他還不想被更多人知道,老二精神有異。
等梁宗武聽聞太醫來到梁府的目的后,心里絕望了。
想當初,他也認為世間之尊,就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可后來親眼見識過,方知眼界狹窄,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推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