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老人家!”快步追上后,花佑祁開始賣笑,“老人家,我們幫你,找人。”
話落,少年表情僵了僵,反應過來對面是個瞎子,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在語氣上又更柔和了些,“老人家,我二人是來桑族尋藥的,我們,幫你找人,你帶我們去桑族,可好?”
少年嗓音清朗,聽上去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十足好少年,加之他半真半假的目的,他二人確實是來尋藥的沒錯啊。
靈寶趁著花佑祁勾搭老頭,她悄悄摘下了耳朵里的棉花,開始認真聽四周細微的動靜。
失而復得聽力讓她的對四周的聲音也更加敏感,風聲、蟲鳴聲、腳步聲也更加清晰起來。
忽然一道細微怪異動靜從遠處傳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上爬,又像是細微的貓叫聲。
“東邊。”靈寶淡淡道,視線看向那邊。
少年回神,扭頭看到少女手中的棉花團,皺眉靠近趕緊又給她塞了回去,并對靈寶的提示深信不疑,“老頭,信我們就去東邊。”少年有些生氣,連同嗓音也冷了下來。
老頭調整了耳朵方向,卻是什么也沒聽到,不過少女的篤定的聲音讓他決定再試一試,“好。”他簡短說了一個字,也不知是應了少年剛的提議,還是信從了少女的話。
他轉身朝著東邊前進,對身后跟來的二人默不作聲。
花佑祁對一個瞎子還能在夜間走山路頗為好奇,一直盯著老頭的背后打量。
一身普通粗布長衫,大大小小的布丁在火光下一覽無遺,黑色的腰帶上左右各掛著一個小荷包,有淡淡的藥味從小荷包里散發出來,讓四周的蟲子根本不愿靠近。
花佑祁輕敲靈寶手心,“他的荷包里有驅蟲的藥粉。”
靈寶抬頭看了眼黑臉少年,敲回去,“下次你也把藥粉裝荷包里吧,大黑臉。”
花佑祁,“......”
三人走了大概兩盞茶的功夫,在一處樹木不算太茂密的低洼處聽到了聲音,不是貓叫,而是小孩低聲的抽泣聲。
花佑祁聽到了,老頭自然也聽見了,循著聲音加快了速度。
“阿姜,阿姜。是你嘛阿姜。”
“爺爺!我,我在這兒。別,別過來,有陷阱。”
聽著聲音,老頭露出欣喜,杵著拐棍就要往那個方向去。
身后,花佑祁拽著他衣裳,言簡意賅,“我去。”
老頭停下腳步,往他手上輕輕拍了拍,“謝謝,謝謝。”
花佑祁飛身一躍,落在坑洞陷阱的邊緣,火光伸向坑里。
一丈高的深坑里插著大小不一的尖刺,坑邊緣,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奮力用手扒拉著土塊想要爬上來。
突然見到頭頂冒出來一個黑臉陌生人,小男孩嚇得后退,身子往后一仰,眼見著就要落到尖刺上。
花佑祁眼疾手快從邊緣滑下將人給撈了起來,帶著他飛出深坑。
“阿姜!”老頭聽見動靜,扔下拐杖踉蹌走來。
“阿姜!你受傷了?哪里傷了,快讓爺爺看看。”老頭伸手在阿姜身上摸索,最終停在小孩的大腿上,濕漉漉的一片溫熱。
“爺爺,嗚哇——阿姜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哇——對不起爺爺,我不該自己一個人跑到蟲山來,還迷了路。”阿姜顧不得腿上的傷,用力抱緊老頭不肯再撒手。
花佑祁后退一步距離,他聽不太懂二人的對話,但也不難猜出二人要表達的意思。
老頭檢查了阿姜的傷口,是長箭擦傷,好在傷口不深也沒傷到要害,上了藥簡單包扎后,阿姜停止的哭聲,他已經是七八歲的小男子漢了,再加上還有兩個陌生人在場,他有些不好意思再哭。
爺爺說過,懦弱的人才會流淚。
嗯,他要做一個堅強的男子漢,懦弱一會會可以了。
老頭躬下身子,示意阿姜到他的背上。
阿姜拒絕了,一來,爺爺上了年紀,背著他很吃力,他不忍心。
二來,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況且對面還是個很漂亮的姐姐。
“爺爺,我能走。”
下一瞬,小孩騰空落到了花佑祁背上。
阿姜愣了愣,立馬掙扎著想要下來,“我......我......我能走。”
花佑祁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小孩,哥哥背你,你還不樂意了?”
阿姜的臉迅速漲紅,他聽不懂對方說的話,但打屁股這種事——
怎么可以當著漂亮姐姐的面?
靈寶默不作聲收回視線,撿起地上的拐杖交到老頭手中,“老頭,帶路。”
老頭不再遲疑,點頭領著人往前走,腳步也加快了些。
叫阿姜的小孩用方言跟前頭的爺爺交流著什么,時不時哇哇輕聲叫喚兩句。
花佑祁聽不太懂,干脆不聽了,與靈寶并行,時刻警惕著密林四周。
從小孩的傷勢來看,應該不是深坑里的尖刺所導致,也就說明這山里還有別的陷阱。
可這密林里并沒有野生動物,至少他與靈寶一路走來都沒見到過野生動物,那這些陷阱又是用來干嘛的?
“你們來桑族做什么?”老頭悶頭帶路,隨口一問。
花佑祁還在想別的事,忽然聽見老頭說中原話,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頓了頓他才道,“尋藥。”
“中了蠱蟲?”老頭一語道破。
“是,可能是蚑。”花佑祁如實說道,“老人家,你有解蚑蠱的辦法?”
老頭腳步頓了頓,抬腳再次加快腳步,一雙灰白的眼睛好似能瞧見般凝了凝某個方向,他道,“阿姜睡著了?”
“......”花佑祁:這老頭有什么大病吧?他還以為老頭聽到蚑是想到了什么......
花佑祁看了靠著他肩膀睡著的小孩,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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