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暗嘆自己還真是個善良到極點的人,平白無故被咬了一口,不但沒發火,而且還柔聲探詢周碧涵的傷心之處。
周碧涵只是哭泣,并不做聲。
沒過多久,王偉的褲子就被周大小姐的淚水給濡濕了……
“周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哭是沒用的,你看這樣行不行,你遇到了什么麻煩,放心大膽的對我講,如果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盡力!”王偉被折騰的夠嗆。
“沒用的!后天晚上,我就要嫁人了!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甚至還很討厭的人!”忽然,周碧涵抬起淚眼,對王偉說道。
嫁人?
這也太快了吧?
聽到周碧涵快要嫁人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偉心中莫名一酸……“嫁人好啊,周小姐,祝你幸福。”王偉很勉強的說道。
實際上,王偉之所以有這種類似于“吃醋”的情緒,并不是說王偉已經喜歡上周碧涵了,這只是大多數男人都會有的心態。
“祝我幸福?我幸福你個死人頭!”周碧涵大爆粗口,“你知道我要嫁給誰么?聶少宇!是聶少宇這個王八蛋!”
黑衣少宇?
一聽到準新郎官是少宇,王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怎么?他逼你的?”
“廢話!你看我像是自愿的么?”周碧涵咬牙切齒,“這一切都怪羅歡,羅四海,怪我男人!”
“你男人?”
“是啊!我男人把我的心奪走了,又丟下我不管,眼睜睜看著我掉進萬丈深淵!我恨!我恨四海集團的所有人,王偉,我也恨你!”周碧涵劈里啪啦的說了一大通,而后又是一口咬了過來,正好咬中王偉的左肩!
“啊!你這個瘋婆子!”一聲凄厲的慘叫從王偉口中迸發出來……
“呼!現在好多了!”周碧涵松了口,理了理凌亂的秀發,對王偉說了一句,“別妄想我向你道歉,你活該!誰讓你替羅四海做事!”說完,她打開車門下了車。
王偉很是郁悶的跟著下了車。
出了地下車庫,周碧涵一言不發的領著王偉到了小區的一棟多層樓房的底樓。
摁響門鈴。
不多時,一名滿臉苦澀的壯漢打開門,苦著臉對周碧涵說道,“大師姐,今天師父不肯吃藥,一直在鬧騰!”
周碧涵臉上露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而后說道,“三師弟,這些年多虧你照顧師父了,以前我總是責怪你辦事不利,沒有少罵過你,師姐在這里跟你說聲對不起!”
那“三師弟”顯然沒有想到周碧涵忽然說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直接愣在那里。
周碧涵慘然一笑,招呼王偉道,“先進去再說!”
王偉跟隨周碧涵進了屋,一種烏煙瘴氣的氛圍立時就涌了過來……
這套房子的使用面積很大,單單是客廳,估計就有將近50平方米,裝飾得也算極為高檔。不過……雪白的墻壁東一塊污垢,西一塊黃泥,地板被撬了幾塊起來,華麗的家具上用水彩筆畫滿了不倫不類的圖案……
滿目瘡痍!
“駕!駕!”只見譚劍芒坐在一人背上,那人雙膝跪地,雙手撐在地上,傻乎乎的爬行著,顯然是在將自己假想為一頭牛或者一頭馬。
“快點!赤兔馬,你不是號稱日行千里么?你行個屁啊!比蝸牛還慢!駕!”譚劍芒嘴里不住吆喝著。那扮成赤兔馬的,正是周碧涵的小師弟龍武。
看到王偉進屋,龍武立時露出皇恩大赦的表情,連忙朝王偉叫道,“偉哥,快讓師父下來!就你能忽悠住師父!你快救救我啊!”
見到這種情況,王偉苦笑著搖了搖頭。
打開奴隸軟件,用意念朝奴隸譚劍芒發出命令,讓他安靜點。
說來也怪,雖然譚劍芒瘋掉了,但是他對王偉的命令倒是很服從的,直接就從龍武背上跳了下來,跑到王偉跟前,拉住王偉的衣角,以示親熱。
一種親切的感覺立時涌上王偉心扉。
哎,想當年你也是叱詫武林的一代宗師,沒想到淪落到這種地步……王偉心里嘆了口氣,忍不住摸了摸譚劍芒的頭。
“師父,我有話對你說!”這時周碧涵走了過來,眼淚汪汪的看了譚劍芒一眼,而后又看了王偉一眼。
王偉朝周碧涵點了點頭。
當下,王偉像是牽著一個小朋友一般,將譚劍芒帶到客廳的沙發上。譚劍芒乖乖的在沙發上坐好。
周碧涵也坐了下來。
小師弟龍武和三師兄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他們都感覺今天自己的師姐有點不對勁。
“師父!師父!我記得小時候,您除了教我武功之外,還會給我講故事,講你行俠仗義的故事,您知道么,您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但是……師父,我多想讓您好起來,多想再聽您講故事,喝您親自釀造的米酒……可惜我沒這個機會了!師父,后天我要嫁人了……”說到這里,周碧涵哽咽起來。
三師兄和小師弟龍武都是大眼瞪小眼……雜回事?師姐要嫁人了?也太快了吧?事先根本沒征兆!
“師父!我以后都不能來看你了!你要好好的聽話,聽二師弟,三師弟,小師弟他們的話,知道么?我希望有一天,師父清醒過來之后,還記得,曾經有一個調皮的小丫頭整天煩您,整天作弄您……”周碧涵泣不成聲的從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三師弟,這是我自己存的一些錢,你拿去……我想,我走了以后,父親會放棄對你們的資助,不再支付師父每月的治療經費,這些錢,你收好!讓師弟們都去找份工作吧,以后師姐不能照顧你們了……”
聽周碧涵的話,貌似她是在交代后事了!
“師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師弟龍武再也忍不住,直接出口詢問道。
周碧涵擦了把眼淚,并不答話。
這個時候,只見譚劍芒的眼角抽搐了幾下,嘴角一動,似乎想說什么,瞳孔也煥發出奇異光彩,但是這種光彩只是一閃就滅,很快,他又變得沒有焦距,雙目呆滯。只不過,幾滴淚水卻從他眼角無聲滑落……“吃糖,我要吃糖……”譚劍芒的聲音里絕無平時那種歡愉之情。
“師姐,難道是……羅四海那邊?”那三師弟突兀發問。
周碧涵默然。
“草!師姐,你千萬別去!媽的,那羅四海也欺人太甚了!師姐,你別擔心,大不了我們師兄弟跟他拼了就是!我們雖然本事低微,幾根硬骨頭倒是有的!說什么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姐遭罪!”
“小師弟,你別胡來!師姐有分寸!”周碧涵呵斥道。
“別吵了!”忽然,王偉打斷了周碧涵和龍武他們之間的對話。
只見王偉右手已經搭住譚劍芒左手的腕脈,皺眉沉思起來。
此刻,王偉拋棄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只見他表情異常專注,全身被一種近乎權威人士的氣勢籠罩。周碧涵和龍武都下意識的閉嘴,凝神看向王偉。
一手診脈,王偉的另一只手,則按住譚劍芒的額頭,細細的揉了起來,揉完額頭,又揉他的太陽穴,之后是腦門。
“啊!”這個時候,譚劍芒忽然慘叫起來,不過王偉早用意念命令他不許亂動,要不然,他現在肯定已經在沙發上打起滾來。
王偉松開手,自言自語道,“根據郎氏醫典上的記載,這種情況……應該是中了苗疆的癲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