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嬌雀

第109章 恩人

第109章恩人

wenxuem推薦各位書友閱讀:寵嬌雀第109章恩人(女生文學wenxuem)

她走近兩步,鎧甲上的冷腥氣撲面而來。

她沒服侍他穿卸過鎧甲,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他面前,過了一會,終于抬手,決定先從上往下解。

素手攀上他的肩甲,因為兩人身量差距的緣故,她踮起腳尖,有些吃力地摸到肩甲和虎首肩吞下用來固定的牛皮系帶和鎖子扣,兩邊撥開,一雙虎首肩吞連著肩甲滑下來,她抱住,有些沉,小心放到一邊,又走過來解他的胸甲和腹甲。

胸甲上的護心鏡被打磨得光滑可鑒,鏡面上數道刀痕觸目驚心,她板著的臉隱隱帶了一絲苦澀,也一五一十地映照在斑駁卻光滑的鏡面上,她嚇了一跳,急忙調整了一下表情,微微低下頭,躲開頭頂上那兩道迫人的視線。

一低頭,是青面獠牙的獸首腹吞,銜著鑲金革帶,凜凜寒意直逼面門,不知道腹吞上雕刻的是什么兇獸,又像獅子又似老虎,張著血盆大口,銅鈴似的一雙大眼死死地瞪著她。

若是新兵站在這句鎧甲的主人面前,只怕還沒被砍死,就要被這兇神惡煞的鎧甲嚇死。

她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在他胸前摸來摸去,就是找不到系帶或者鎖扣。

感受到手心下的胸膛起伏越發明顯,她想著是他不耐煩了,抬頭,干聲解釋:“我找不到系帶在哪里......”

女人原本一直低著頭,手忙腳亂地找脫甲的竅門,他低頭,正好看到她羊脂玉一樣的后頸,半披下來的墨發垂在肩頭,每動一下,幽幽茉莉花香縈蕩在他鼻尖,比傷口生新肉時還叫人瘙癢難耐。

明明離開時還狠狠折騰了一晚,現下竟又有了反應......

脖頸處緊繃的肌膚下,喉結上下滾動。

女人突然抬起頭,露出光潔的額頭,兩人突如其來的四目相對,他一頓,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語氣有些不耐的提醒:“在背后。”

她哦了一聲,繞到他身后,沒了他凌厲的視線直視自己,整個人也松泛了許多,摸到鎖扣和牛皮筋,一一打開,鐵甲從他身上脫落下來,她伸手去捧,極沉。

好似手里捧了一塊鐵餅,猝不及防雙手下沉,左手手肘重重地硌在了他腰間的佩刀上,環首刀的刀柄上雕刻著龍雀圖騰,突起的圖案正好硌在她的麻筋上,只覺得半邊身子都痛得發麻,當即“嘶”了一聲,眼眶一紅,咬著牙才沒讓淚珠子掉下來。

手里的甲胄也掉了下來,魏承眼疾手快接住,隨手放到一邊,轉身捏住她的被硌到的手臂,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給她舒緩疼痛。

語氣嘲諷:“就你這樣,沒幾天就被匪寇抓到山里為奴為婢,你知道這沿路有多少匪寇嗎?”

想了想,冷哼補充一句:“還要給他們生孩子。”

“十年生八個,生一窩小山匪,生到你胸癟垂到肚臍,小腹皺巴成柿餅。”

她身體一抖,低著頭,眼圈微紅。

他抬起她的下巴,有些嫌棄:“哭什么哭。”

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語重心長道:“我這是救了你,知不知道?”

見她不說話,他來了興致,非要聽她開口才罷休,又問了一句:“知不知道?”

她鼻子一酸,帶著哭腔:“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他幽幽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兩行眼淚滾了下來。

這才對嘛,他“唔”了一聲。

有時候他自己也覺得挺茫然的,怎么就看上這女人的?

胸算不上最大最軟,腿算不上最細最白,一張臉長得確實有幾分顏色,不然當年也不會心血來潮英雄救美一夜風流,估計是看上床上功夫吧。

只是這樣的性子,看起來軟綿綿,實際上里頭是塊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床上功夫再好,嘖,還是叫人頭疼。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到現在。

這樣形容其實也不太恰當,她其實挺香,剛認識她時身上總有一股皂角的草木香,如今是他養的茉莉花香。

姑且算作一塊又香又硬的石頭。

“就被硌了一下,就哭成這樣?”

他三下兩下地脫了裙甲揮甲,將甲胄放到一邊,準備就著桶里的水洗了把手臉就準備睡覺,又看到她還傻站在一旁,故作鎮定的眉眼間隱隱藏在一絲哀怨,手上沾著灰,額頭也臟了一小塊。

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

他走近,低頭在她脖頸間嗅了嗅。

望著他狗一樣伸著嘴筒子湊過來聞,她下意識后退一步,卻又在看到他驟然沉下的臉色時,忍住退第二步的動作,生硬道:“我沒洗漱,身上臟。”

“聞到了。”他皺眉;“一股味兒。”

她臉一紅,睜大眼睛:“怎么可能有味兒,只是沾了些灰而已。”

“我說有就有。”

“那里有水,自己去洗。”他指了指一旁的木桶,大約到膝蓋高,盆上蓋著蓋子,揭開,是熱氣騰騰的滾水。

行軍打仗儲水不容易,都是怎么省怎么用,她估摸著軍營里這么多水洗漱算得上是奢侈的了,于是也不敢多用,也不敢多問,用帕子沾著水,細細地擦洗了手臉和脖頸。

轉頭見他坐在燈下看行軍輿圖,看得認真,她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用裙子遮住,開始擦洗下身。

水聲嘩嘩,甚是悅耳,他看似在看輿圖,實則已經聽了半晌,輿圖早就看過幾十遍,又和眾人早就定好了路線,其實沒什么好看的,只是純粹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否則,只能和那女人大眼瞪小眼,甚至煩!

聽到那水聲綿綿不絕,他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

天水碧色的素羅裙擺下,線條圓潤柔和,玉色的大腿和臀溝在裙擺下若隱若現,手上的帕子帶著水,一下一下地往里伸......

女人洗得又快又小心,連鼻尖都因為緊張沁出薄薄的汗,絲毫沒注意到案旁的男人已經注意了自己好一會。

他將手中的輿圖不緊不慢地卷起,扔到一邊,嗤笑一聲:“沈銀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