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王留突然回來,他看起來大約六十左右的年紀,頂門的頭發稀少,穿著國風盤扣藏藍外套。
身邊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看到孟浪的那一瞬間,王留臉色頓時一變。
“小子,你還敢來?”
寧馨過去挽住王留的手臂,說道:“老王,他是來跟我離婚的。”
“哦?”
王留坐了下來。
寧馨吩咐保姆沏一杯咖啡拿過來。
“考慮清楚要離婚了?”
“不過他要退回彩禮。”
王留笑了笑:“小子,你窮瘋了吧?給出去的錢,還能要回去嗎?怪不得馨馨要跟你離婚呢,呵,跟你這種男人過日子,這輩子就完了。”
蕭翎道:“老頭,你把順序給搞錯了,不是孟浪要彩禮寧馨才跟他離婚的,而是她跟孟浪離婚,我們才來要彩禮。”
“這有區別嗎?”
“區別大了,孟浪本來是想跟寧馨好好過日子,但她不安分,結婚半年就出軌了,她是過錯方,孟浪要回彩禮,合情合理。”
“什么叫不安分?”寧馨很不滿意蕭翎的措辭,滿臉慍容,“我怎么就是過錯方了?我喜歡老王,自由戀愛,有什么錯?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難道還要從一而終,永遠綁在一個沒出息的男人身邊嗎?”
“自由戀愛?”蕭翎笑了,他很懷疑寧馨的三觀是怎么長的,“你在婚姻存續期間,你搞自由戀愛?那么婚姻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就是為了給你一筆巨額的彩禮嗎?”
寧馨理直氣壯的道:“我是要跟他離婚,是他不離婚的,這能怪得了誰?”
“廢話,阿浪為了跟你結婚,里外花了五六十萬,你就跟他結婚半年,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他能跟你離嗎?”楊偉義憤填膺的道,“這世上哪有這么好掙的錢?你要多嫁幾次,就能發家致富了。”
“楊偉,我不知道你嗎?你就是個直男癌,怪不得溫禾會跟你分手。哼,你這是在物化女性,我跟孟浪結婚多久,難道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嗎?”
楊偉好笑的道:“物化女性?難道不是你們自己物化了自己嗎?要想不被物化,你們結婚為什么要那么多彩禮?”
“彩禮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心意!不然怎么證明他愛我?”寧馨振振有詞的道。
“以金錢來衡量心意,這難道不是物化?你不僅物化了女性,而且還物化了感情。孟浪的心意是給到了,那么你的心意呢?就是送他一頂綠帽子?”
寧馨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反駁,沉默不語,但從她的神色來看,她仍舊是不忿的,她始終覺得自己是對的,錯的人是孟浪。
蕭翎搖了搖頭,跟寧馨這種女人講道理,總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男人掙錢本來就是給女人花的,天經地義。”王留接過保姆端來的咖啡,慢條斯理的道,“孟浪,區區幾十萬你都不舍得給老婆花,可見你這人格局實在太小了。你配不上馨馨,她要跟你離婚是正確的。”
“還想要回彩禮呢。你有沒有臉啊孟浪?”寧馨又找到了反擊的形勢,“你看看人老王對我,讓我住大別墅,給我開豪車。我之前讓你把那棟二手房賣了,換一間大房子你都不肯。可見你根本就不愛我!”
“我只是一個女人,你以為我要的是錢嗎?我要的是愛。”寧馨露出悲傷的神色,看孟浪的眼神失望透頂。
“呵呵!”
楊偉笑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打著愛的名義斂財,還能說的那么清新脫俗,他也是服了。
“既然這位王大爺那么愛你,就讓他幫你把彩禮錢還了吧,以后我們就不會來打擾你了。”蕭翎道。
王留手中的咖啡放了下來,看了蕭翎一眼:“哼,不是我給不起這個錢,而是我不能慣著你們。送出來的東西,就像潑出去的水,你們還想收回去,是不是大老爺們兒了?”
蕭翎道:“不給也行。那就這么耗著吧。只要孟浪不跟寧馨離婚,她就要永遠背負著一個出軌的罵名。而且,王老頭,您這么一大把年紀,一定是有家室的吧?您也有老婆孩子,不知道他們知道你的事會怎么樣?寧馨也有朋友和家人,可能還有工作單位,讓孟浪一個一個聯系他們,她背叛家庭當小三,找了一個可以當她爸的老頭,我看她以后怎么走的出去。”
楊偉拍手笑道:“蕭翎,你這個主意好啊,人要臉樹要皮,夜總會的小姐被掃黃了也都會先遮住臉呢。哈哈,行呀,就這么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老婆出軌很光榮嗎?你們還要去宣傳?”王留不可思議。
孟浪自嘲的笑了笑:“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誰怕誰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王老板,你有家室有兒女,我什么都沒有。今兒你們要么給錢,要么我豁出我的臉皮,我頭上都一片草原了,我怕什么?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我認識很多媒體朋友,我就把自己這點破事給曝光了,那又如何?大不了以后我不做人了,但你們也別想做人!”
寧馨有些吃驚的看著孟浪,他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以前是最要面子的,她最初的時候跟王留在一起被他抓包,他都不敢聲張。
女人遇到男人出軌,大多數都會鬧得人盡皆知,發動一切可以發動的人來討伐這個男人。但男人遇到女人出軌,往往覺得家丑不可外揚,默默忍受或者內化這一份屈辱和痛苦。
這是男人的虛榮心和自尊心決定的。
因為社會普遍同情被男人背叛的女人,而不會同情被女人背叛的男人,反而會去嘲笑他們。
可是現在孟浪完全不管這些了,這讓寧馨覺得有些不認識他了。
對于一個死過一次的人,孟浪早就看開了,面子值幾個錢?現在整個小區都知道他被綠了,他就算要瞞,能瞞得住嗎?倒不如索性撕碎這一張臉,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他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