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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喝的醉醺醺的客人，不得發脾氣拍桌子，摔筷子，砸杯子的？
因為從前有過這樣的情況，馬通此時也不敢怠慢，看了一圈后廚之后，只搓了搓手，一臉討好的看向章永昌：“章叔，這不是還有豆腐嗎？”
“那豆腐能吃？是人吃的？”章永昌白了那伙計一眼：“那豆腐做出去只怕也砸了我這招牌！”
“你就去跟外頭人說，想要這醬燒豆腐，今兒個是沒了，明兒個早點來就是。”
章永昌說罷，也不管那伙計，只自顧自的去燒了其他菜。
灶上的火燒的極旺，章永昌大力顛勺，那火騰的一下似在鍋中完全燃燒，只映的整個后廚都是紅彤彤的。
馬通見章永昌不肯再燒菜，又害怕出去和客人說了，又惹了一通的麻煩，便也只好去尋了剛剛回來的馮永康，說道了一番這個事。
“竟有此事？”馮永康擰起了眉頭。
“小的也覺得奇怪的緊。”馬通的眉頭擰的比馮永康更重幾分，道：“這章叔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瞧不上常記的豆腐了，從前不還說常記的豆腐最好，非常記豆腐入不得他的眼么？怎的不過幾日的功夫，便說這常記豆腐不能吃了？”
更何況，這常記豆腐，還挺好吃的。
“成，我曉得了。”馮永康抬了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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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的，這話我該怎么跟客人回……”
“你且說今日豆腐備的不夠，送上一碟子花生米，算是賠償吧。”馮永康吩咐道。
得，合著還是上不了菜。
馬通一聽這個，頓時滿臉懊喪。
即便遇到脾氣好的，不掀桌砸盤的，這一通的埋怨必定是少不了的，肯定要說這招牌菜怎么會沒有的話，那他一定得賠上一通的笑臉為好了。
不過誰讓他是一個店小二呢，店小二就得干這種活。
馬通心里頭唉聲嘆氣了一番，往前堂去，想著如何跟那桌客人回話去了。
馮永康抬腳去了后廚。
這個點，后廚已經不怎么忙碌，零星幾個加菜的，章永昌便做一做，這會子顯然是都做完了，章永昌正讓小伙計把后廚給拾掇干凈。
章永昌性子軸且較真，他在的后廚向來是要求干凈整潔，不容有任何亂糟糟的地方，這會子小伙計們正勤快的干活，章永昌則是在那把菜刀挨個放火上烤一烤，去一去菜刀上頭的水汽，免得有銹。
“永昌老哥。”馮永康走到了跟前：“別忙活了，來跟我喝會兒茶，今兒個出門剛弄了點上好的毛尖兒，你嘗嘗？”
章永昌也算是個愛喝茶的，雖說品不出個好賴來，卻是喜歡茶葉的清香味，一聽這話便放了手中的活，只交代底下小伙計把活給做好，便跟著馮永康一起，往院子里頭去了。
點上一盞燈，泡上一壺茶，又拿了兩碟花生米，瓜子啥的，兩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聊起天兒來。
“方才我剛回來的時候，遠達老弟就找著我了，說是老哥你往后不用常記豆腐了，這里頭是咋回事？”
章永昌道：“咱從前用著常記豆腐，不是挺好的么？怎的突然就不用了？可是遠達老弟又沒個正形兒，惹老哥你不高興了？”
“他有個正行沒個正形兒的關我啥事，再說了，就算惹我不高興了，若是他豆腐做的好吃，我也是照用不誤。”
章永昌撇撇嘴道：“自是這常記豆腐往后的確是不能用了，我又新找著一樣豆腐，比常記豆腐更好吃，上回那秦洪寶不是說在咱們福順樓吃著過不一樣的醬燒豆腐么？我估摸著就是那個豆腐做的。”
“我得空也出去打聽了，這段時日如意閣生意比從前好，醬燒豆腐賣的不錯，也是因為用了這個豆腐的緣故，所以我今兒個就去買了些回來，還定了往后咱們這就用這個豆腐，明兒個一早，那小姑娘就把豆腐送來了，你到時候交代伙計給人結賬就是。”
“當真有豆腐比常記豆腐坊做的還好吃？”馮永康有些不相信，眉頭也是擰的老高。
“害，我說的還能有假？我這親口嘗出來的滋味，還能嘗錯？我跟你說吧，就我買回來豆腐之后就讓人把秦洪寶叫過來試了菜的，他親口說的，跟那天吃著的那是一模一樣，今兒個這醬燒豆腐賣的可是十分不錯，一個桌上要兩盤的都有，你就信我的吧，用這家的豆腐，保準咱們福順樓生意往后好的很。”章永昌說著說著，咧嘴笑了起來。
看他這一副十分篤定確信的模樣，馮永康到是也相信他說的話。
畢竟章永昌在做菜這個味道上頭一向是要求極高，更是十分認死理，只要是能做出來好菜的東西，哪怕是從冤家那買呢，也要一定買回來才好。
既是他說這豆腐滋味好，那應該的確是好。
“掌柜的若是不信，明兒個嘗嘗就曉得了，原本我也是惦記著讓你今兒個晚上回來了嘗一嘗的，可一時高興，忘了剩一些下來。”
章永昌道：“不過掌柜的放心就是，這家豆腐價錢也不貴，和常記差不多，往后你也瞧瞧看，咱們量大的話，能不能便宜一些，不過我是覺得這么好吃的豆腐，也別還價了。”
“就常記那種豆腐還要那個價呢，這個豆腐價位就算高上一些也是無妨。”
“老哥既是說好吃，那必定是不錯，既是老哥覺得這家豆腐不錯，只讓他們按時送來就是，錢不錢的，回頭再說也是可以。”
馮永康笑道，眉頭卻是不舒，更是嘆了口氣道：“只是這遠達老弟只怕要在我耳邊一直嘮叨了。”
估摸著怕不是嘮叨，是要哭訴了。
常遠達尋他的時候，臉就已經皺成了包子，大訴了一番苦水，說什么常記這段時日生意不好，連他姐夫都不管不顧，還不用常記的豆腐，這般這去的話，常記豆腐坊便要關門了云云……
一個大老爺們，說話帶著那種腔調，著實是聽不下去，若是跟他說勸不了章永昌，肯定要在他耳朵邊大哭一場了。
對此，馮永康實在是頭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