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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英嘖嘖稱奇了許久,最終發出來這么一句感慨:“當真沒有想到,竟是有這樣的事,那兩個人的膽子也忒大,心腸也忒黑了一些……”
先前白氏連同馮二樹在他們鋪子這里生事的時候,也不過只是惦記著要錢罷了,倒也沒那膽子去害人性命,見了亭長也是爬得抖若篩糠的。
齊深和齊河那兩個人倒好,哄騙錢財倒也罷了,竟是想著把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扔進河中,害其性命,甚至還敢教唆村民,圍堵縣衙,與官府作對。
真真是,太……攫欝攫
嚇人了!
莊清穗也是砸了好幾次的嘴,最終眨了眨眼睛:“眼下此事已經有了了斷,大家伙也都曉得這倆是騙子,只是要坑錢害人的,那個叫大丫的這會兒只怕也是松了口氣了吧。”
“死里逃生,應該吧。”
提及這個,莊清寧倒也是滿心的唏噓。
好端端的姑娘,就因為不曾遂了那壞人的心思,便要遭此禍端,好在此事順利解決,她往后也能平安度日了。
腦中某只五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
難得這次某只五沒有臭屁,沒有自吹自擂,反而夸贊起她這個宿主,當真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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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話可以收回嗎?
真的是低估了某只五的臉皮了!
莊清寧直接翻給某只五一個大白眼。
見莊清寧臉色不對,某只五到是十分識時務,不再往自己臉上貼金。
必須的!
莊清寧看著這次的收獲滿滿,笑瞇了眼睛,綁定了驅蚊草藥包的配方,解鎖了驅蚊草藥配方粉。
心里頭則是盤算著待會兒就去藥鋪買了這些東西,配上幾包來,晚上放在床頭,就能徹底擺脫這蚊蟲的困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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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莊清寧提及的周大丫,正在屋子里頭,搬著桌子、凳子等,將家門給牢牢堵住。
“大丫,窗戶,窗戶也給擋一擋。”韓氏提醒道。
“嗯,祖母你別管了,我來弄就是。”周大丫麻利的拎了一個椅子來,放到窗戶臺那,從里面卡住,這樣的話,即便從外頭能拉了開來,一時也進不去屋子。厺厽筆趣閣goafoto厺厽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
周大丫看著門和窗戶都堵得嚴實,拍了拍手上的灰,將那菜刀放在磨刀石上頭,往上澆了些水,仔細的打磨起來。
“把那出頭也好好磨一磨,還有那鐮刀。”韓氏交代道:“待會兒誰要是敢干啥事,上去就是一鐮刀。”
“我就不信了,他們真敢往死里頭來。”
韓氏氣得手中的拐杖敲得地是咚咚響:“他們要是敢來,我就豁出去這條老命,也得護住了你。”
“祖母。”周大丫抽了抽鼻子,眼里泛起了一層的淚花。
“傻孩子,哭什么哭,祖母都這一把歲數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今兒個閉了眼睡覺,明兒個能不能睜開來都難說,要是能護了你,我這把老骨頭也算是有個用處了。”
韓氏伸手,擦了擦周大丫臉頰上的淚:“好了好了,快不哭了。”
“要是祖母真沒了,你就去曾縣,去尋你姑姑去,你姑姑雖說現如今日子不大好過,可好歹能給你口飯吃,讓她好好尋個人家把你嫁了,我也就安心了……”
“祖母。”一聽這話的周大丫,這眼淚是再也止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往下落,抱著韓氏哇哇大哭起來。
“別哭了,這會子哭的沒了力氣,待會兒還怎么辦?”韓氏喝了一句:“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再多的眼淚都得咽回肚子里頭去,把力氣省下來,干點該干的事兒!”
韓氏話音落地,只聽“哐當”一聲。
似乎是院子門被人推開了。
周大丫的臉色,頓時白了一白。
人來了。
要拉她走了,要把她梳洗打扮,送到翠微湖里頭,當那水鬼的新娘子了。
周大丫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里頭,突突地似乎要跳出來。
緊接著,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似乎許多人都來了,從外頭進了院子里頭。
門口甚至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大丫,別怕,記住剛才祖母說的話。”韓氏捏了捏周大丫的手掌心。
“嗯!”迎著韓氏堅毅的眼神,周大丫用力點了頭,心中稍稍安定些許,將那菜刀緊緊的握在手里頭。
韓氏也拿起了旁邊的鋤頭和鐮刀。
祖孫兩個人,此時幾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應對那些破門而入的人。
“周姑娘,韓叔婆。”衙差張林在外頭喊道
“我是縣衙里頭的衙差,奉縣丞丁大人之命前來告知周姑娘和韓叔婆,水鬼之事乃是齊河與齊深兩個人編出來的瞎話,眼下這兩個人已是被帶往縣衙問罪,周姑娘不必擔心了。”
水鬼是假的?
那兩個人已經被抓起來了?
那就是說她不必被帶走去當水鬼的新娘子,可以安生的接著過日子了?
周大丫頓時愣了一愣,手中的菜刀“哐當”掉在了地上,捂著臉便哭了起來。
嚎啕大哭,沒有惱怒,唯有劫后余生的悲傷。
哭聲之中帶有的凄厲之感,如一方石錘,重重的砸在院中所有人的心頭,連張林等人,都聽得不是滋味。
這也難怪。
一個跟著祖母相依為命的小姑娘,原本過著安生日子,突然要被人拉去做了水鬼的新娘子,明知是要去送死,卻是無處可逃,那心頭的恐懼,可想而知。
此時,只怕是把積壓在心中的恐懼與擔憂,皆是釋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