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王妃

第1236章 沈清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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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慎刑司,刑牢。

臟污的血流淌的滿地都是,刑牢的味道讓人作嘔。

刑架上,每日都要受刑的男人奄奄一息,眼神卻透著怒意。“你這個……吃里扒外的畜生……”

沈清洲站在刑牢外,冷笑。“義父大人……從我認賊作父求你收養我的那天開始,你就應該知道……我將來有一日,必要你的命。”

那宦官用力掙扎,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甘。“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殺了你!”

“可惜……”

沈清洲的眼眸,慢慢變得冰冷。

十年前。

年僅五歲的沈清洲,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含冤而死,母親隨之而去,只剩他一人。

只因……宦官當道,奸臣為虎作倀,皇帝昏庸,聽信讒言。

他們沈家,從幫奉天皇帝打江山的功臣,一步步淪落到如此地步。

如若不是沈清洲懂得如何隱忍,沈家……怕是要絕后了。

念及沈家祖上對奉天的功績,皇帝并沒有對沈清洲太過為難。

先帝在位第六年春,沈清洲作為官家子弟,被送入宮中,讓太子挑選伴讀。

沈清洲知太子資質平庸,難當大任,小小年紀,便心中有了主意。

他知道,權勢唯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護得了自己與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從五歲開始,他便步步為營,想辦法入宮,想辦法獲得太子賞識作為十幾個伴讀之一留在宮中。

為了在宮中生存下去,他認賊做為,討得宦官張壽臣的歡心,讓他收為義子,一步步走到現在。

認宦官為義父,沈清洲在宮中遭到很多非議,甚至是謾罵與嘲笑。

他不在乎。

小小年紀他就知道如何利用這些人的嘲諷,一步步讓張壽臣對這些謾罵他的人起了殺心。

可這些能入宮的官宦子弟非富即貴,張壽臣作為皇帝身邊得寵的太監,自然也成了很多朝臣的眼中釘肉中刺。

沈清洲周旋在眾人之間,踩著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一步步往上爬。

太子昏庸,他便想要另輔佐一位皇子。

被眾人所欺負且極有風骨的不受寵皇子蕭延津,便成了沈清洲重點關注的人。

他出手救了蕭延津,慢慢教他隱忍,讓他學會忍耐,從一顆埋在土里的種子,一步步發芽。

而他,也終究成了新帝蕭延津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利刃。

“義父,好好上路吧。”

沈清洲玩兒膩了,便想送老東西上路了。

宦官咬牙想罵,但脖子已經被沈清洲身邊的暗衛所殺。

“西峰,把人扔去喂狗。”

沈清洲沉聲開口。

“是!”

沈清洲恨張壽臣,因為此人是個瘋子,是個變態,死在他手里的孌童與小太監,不計其數。

若非沈清洲聰慧,能拿捏他,怕是也早就慘遭毒手。

“大人,陛下傳您入宮,說是商議西域盛宴一事。”

沈清洲蹙眉,他知道西域盛宴對于奉天的重要性。

曾經西域是四大國強盛的象征,是四國之首。

可惜,這幾年日漸衰敗。

西域暗魅樓此次盛會便是想要將手中的圣女以及三大寶藏獻出來,故意……拋磚引玉,讓那些虎視眈眈的各國收斂心思,也是為了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

無論哪個國家得了西域圣女,都會成為其他各國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卻也能彰顯國家實力。

新帝登基,百廢待興,蕭延津是個有野心之人,他不局限于只是一個小小奉天,他知道天下分久必合,如今戰亂不斷,必然一統。

他要的,是西域圣女手中的兵法。

當年奉天第一將軍冒死都沒有帶回來的鬼谷兵法。

皇宮。

“清洲,景炎,朕能信得過的,只有你們兩人。”蕭延津看著兩人,再次開口。“你們應該清楚,鬼谷兵法的重要。”

“傳聞,得之得天下。”木景炎開口,十分憨憨。

沈清洲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蕭延津深意的看了木景炎一眼。“是。”

“有那么神?得了那兵法,就能得到天下了?那我若是得了兵法,豈不是……”

“啊!”木景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清洲狠狠捏了一下。

蕭延津眼眸深意,但卻笑著開口。“景炎就是這么個性子,朕還不了解他,清洲你多管教著些。”

木景炎吃痛的看著沈清洲,少年心氣兒重,哼了一聲。

沈清洲笑了笑。“陛下放心。”

離開御書房,沈清洲暗罵木景炎蠢貨。

如今的蕭延津,已經再也不是曾經那個不受寵的皇子了。

他是皇帝,是至高無上的權利象征。

他們之間,只能是君臣。

“木景炎,以后,有些話要少說,聽見了嗎?”沈清洲提醒木景炎。

可木景炎戰功赫赫,正是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根本聽不進去。“我們兄弟之間何必拘束!”

木景炎只覺得大家是兄弟,之間有了這些隔閡就不好了。

可他不懂,人一旦做到那個位置之上,需要忌憚的就多了。

嘆了口氣,沈清洲搖頭。

他其實……并不想去這次西域盛會。

更不想讓木景炎去。

他多次想要讓皇帝改變主意,說木景炎魯莽,可皇帝執意……

沈清洲就已經明白了。

皇帝,對木景炎,已經有了戒備。

木景炎哪里懂得功高震主,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西域暗魅樓,是個很可怕的組織,他們太過于會窺探人心了。

此次盛會,沈清洲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或許,這是改變他們所有人一生的……一次行程。

“務必要將圣女和兵書帶回。”臨行前,蕭延津再三叮囑,他們必須贏。

奉天必須贏。

“陛下可曾想過,一旦奉天拔得頭彩,各國的矛頭便都會對準我們。”沈清洲還想勸一下。

“那又如何,我奉天強大,何人敢進犯。”蕭延津冷哼。

他要的是整個天下。

沈清洲嘆了口氣,點頭。“臣與木景炎,必然全力以赴。”

“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什么東西拿不回來。”木景炎還如同從前。

他太過單純,總以為他們兄弟之間,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可所有人都變了。

蕭延津變了,沈清洲變了。

唯一沒變的木景炎,便成了例外與揉進眼睛里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