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寧公主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想當京城第一才女。
不論孝寧公主有多少才學,但她畢竟是北齊人,到他們大衍京城來當第一才女,那是欺負他們大衍無才女了嗎?
齊雪兒和沈怡都知道孝寧公主有才學,她們跟她比過,還被她給比了下來。
齊雪兒看向左芳薈,裝作聽不懂孝寧公主話里的意思,笑著說:“第一才女,當然是左姐姐啦。”
左芳薈頂著眾人的目光,道:“小女子只是會些詩文,至于第一才女,小女子不敢當。”
孝寧公主并不在意左芳薈說了什么,因為接下來的話,暴露了她的野心。
“既然沒有,今日趁此機會我們好好切磋切磋,抉擇出一個人不是正好?”
左芳薈擰眉:“小女子讀書只是想多明些事理,無關名譽。”
孝寧公主反問:“大衍是沒有人敢出來比嗎?在我們北齊,不比便認輸可是很丟人的。再說了,在場的這么多女子都是大衍人,而我們北齊只有兩人,要輸也是我們輸才對。”
左芳薈眉頭擰得更很,若只是她自己,她無所謂這些名聲。但牽扯到大衍和北齊,她不得不按照孝寧公主說的來走。
就像孝寧公主說的,這個時候不比丟的是大衍的臉。
而溪流對面,還有這么多學子看著。
太子、端王、賢王都在,孝寧弄這么盛大的詩會,就是為了揚自己的名。
真要讓孝寧公主贏得了“第一才女”的名聲,今日在這里的女子家里都會受到圣上苛責。
左芳薈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便比一場吧。”
孝寧公主不意外左芳薈會答應,她看向宋九兮。“明夫人也來吧?雖然明夫人說自己不通文墨,但琴棋書畫總有一樣擅長的吧?”
宋九兮看著她說:“有左小姐在,孝寧公主不用擔心沒人陪你過招。”
孝寧公主淺笑,眼底閃過一絲惡意:“這我倒是不擔心,本公主聽說明夫人的母親是開國唯一的女將軍,可惜早早逝世了。不然有紅纓將軍教導,明夫人又怎么會說,自己什么都不會呢。”
宋九兮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孝寧公主隨便怎么說她都可以,但不能牽扯到她娘親身上。
而孝寧公主為了逼她,竟將她娘拉了出來。
今日在這里的人對紅纓將軍有了解的不多,當初天下大定時她娘又未受封,而是進了內宅。哪怕飽讀詩書的學子們都不知道,但孝寧公主卻知道的這么清楚。
宋九兮站了起來,冰冷的眸光對上孝寧公主笑意盈盈的一雙眼。
“好。”宋九兮答應。
孝寧公主笑的得意,眼底更是流露出惡劣的情緒來。
“既然是選京城第一才女,那就不能單比一樣。”左芳薈開口問,“孝寧公主想比哪幾樣?”
孝寧公主笑著說:“自然是琴棋書畫都要比。”
孝寧公主拍了拍手,有侍女魚貫而出,將筆墨紙硯都拿了過來。
還有侍女在對面溪流邊擺下一個個竹籃,竹籃里放著各家女眷的名字。
見大家發愣,孝寧公主說:“今日一共比四場,四場勝負由太子殿下和兩位王爺來共同決定。另外每場各位公子都可以給自己覺得是優勝者的人投票。就用這滿園的桃花來投吧,一枝花代表一票。”
四場比賽由太子殿下和端王賢王來決定勝負,在這么多人面前,他們肯定不會有偏頗的。
另外還要學子們折花來投票,除了棋之一道,其他若不是精通此道的人,根本分不出兩者之間誰高誰低。
學子們在這四道上的水平參差不齊,若由他們來投,這投的就是名氣最大的那個,或者說投學子最喜歡的那個。
宋九兮不明白孝寧公主怎么敢,用這樣一套規則。難道她覺得她的才學已經大過學子們的家國之情,讓學子們都投給她了?
果然孝寧公主說:“大家折花選出來的人,不一定是最有才學的女子,也可以是最美的女子。“京城第一美人”今日就從各位手下誕生了。”
孝寧公主的話一出,學子們興奮起來了。
“京城第一美人”即將由他們來選出,這給予了他們極大的權力。而且今日能投票的都是男子,即使是自負詩書的男子,那也逃脫不了對女子的欣賞。
而且折花選美,也是一樁雅事,學子們當然愿意。
這時比賽已經開始了,第一場比的是毫無爭議的棋道。
棋盤就擺在溪水邊,宋九兮隨意坐下,對上的是齊雪兒。
宋九兮不在意對面是誰,齊雪兒卻忽然壓低聲音說:“孝寧公主早準備讓你在今日出丑了,你要是不想出丑,你可以早早認輸。”
“多謝,不過不用了。”宋九兮拿了一顆棋子率先落在棋盤上。
齊雪兒冷哼一聲,她故意選了宋九兮,“第一才女”的比拼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參加的,有自知之明的不會來參加,有她們這七八個人入場,已經足夠了。
而這里面誰都知道宋九兮是最好打敗的、齊雪兒不用想,這一場自己都會勝的輕輕松松的。
對面燕述白折了一朵桃花,徑直放在寫著宋九兮名字的花籃里。
端王笑著問:“述白不考慮考慮了嗎?這么確信明夫人會贏?”
賢王說:“述白一向護著自己的夫人,明夫人也許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樣。”
不過這話說出來,沒有人信,連他自己也只是隨口一說。
他跟宋九兮接觸過,知道宋九兮武功確實不錯,但其他方面多少上不了臺面了。
如今比的是京城第一才女,要是宋九兮的花籃里一朵花都沒有,那不是輸的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