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嫁到

第一百四十五~一百四十六章 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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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一百四十六章回都

第一百四十五一百四十六章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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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微微頷首,給孟氏行了禮,便拿了匡和玉的回信來看,似乎一點也不好奇楚尋會有什么后果。

孟氏在臨窗鋪了猩猩紅錦緞坐褥的紫檀木三圍羅漢床邊坐下,笑望著女兒。

女兒在專注做事時,眉間微蹙,紅唇輕抿,神態乖巧中又透著沉靜和睿智,像極了年輕時的咸寧。想到即將要回府去,她連日來陰霾的心情也清朗了許多。

尉遲鳳鳴卻是走到云想容跟前,奇道:“容容,你怎么一點都不好奇?”

云想容抬眸看他,見他雙手撐著桌案邊緣向前俯身,娃娃臉上滿是疑惑,笑道:“錦衣衛自然有清理門戶的辦法,再者說他還違背了錦衣衛的規定,為了一己私欲傷害了百姓,你們不是該有處置么?左右他到了你們手里沒有好處就是,我一點都不擔心。”

尉遲鳳鳴笑了起來:“你說的也是。”隨便拉了把交椅坐在云想容身邊,道:“我決定讓楚尋留下來做教材用。”

“教材?”

“是啊,錦衣衛常常要做拷打之事,拷打可是一門學問,總不可能去用布偶練習吧,正好在楚尋身上找找辦法,我會留著他的性命,還不知他會鍛煉出多少好手呢。”

云想容聞言眨了眨眼,噗嗤一聲笑了,“你還真會想法兒,虧你怎么想得出。”這就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好的辦法。

她笑容綻放時,原本出挑的面龐更平添了艷色,尉遲鳳鳴也露齒而笑,抑制著心頭砰然,似不經意的別開了眼不去看她的笑顏,對孟氏道:“不知道三夫人覺得這樣處置可好?”

孟氏一聽方才尉遲鳳鳴的解釋,就覺得楚尋這輩子已經折了。她自然是心軟的人。在平日里聽到這等折磨人的事定然會惻然,但楚尋殘忍的殺害了孟玉靜,還逼的楚家家破人亡——聽說楚老爺子這會子已經因為一股火病入膏肓,快要一命嗚呼了。罪魁禍首就是楚尋,他死有余辜。

“這么做很好,鳳哥兒想的很周到。”孟氏手心里冒汗,卻是堅定的點頭。

尉遲鳳鳴撐著下巴笑道:“既如此,我就安排人將他押解回京了。”眼角余光見云想容又在看那封信,略有些不滿的道:“你看什么呢,我好容易來一趟。就不行跟我說幾句話?”

云想容這才放下信紙,起身到孟氏身邊坐著,道:“那是匡先生的回信。”

匡和玉已經于云想容書信往來指點她技藝八年。這件事京都勛貴簪纓無人不知,尉遲鳳鳴又素來知道云想容愛好書法,就喜歡研究這些個,自然也不會再介懷。

剛要說話,突聽外頭英姿和柳月的聲音:“七小姐。”

隨即珠簾撩起。穿了身淺粉色對襟襖子,下著豆綠色挑線裙子的云明珠緩慢的走了進來。她后頭還跟著捧了厚厚一疊紙的康孫氏。

挨打之后,云明珠一直在房中靜養,今日是頭一回出來,云想容見她瘦了一些,原來飽滿的鵝蛋臉現在瘦出了尖下巴。一雙杏眼更加大了,越加顯得人楚楚可憐。

云明珠隨了邱翦苓的容貌,她的樣貌素來都是出挑的。

“母親。六姐。”云明珠屈膝行禮,似乎在咬牙忍痛。

孟氏忙道:“快別多禮,康媽媽,拿厚實的墊子來,扶七小姐坐下。”

康孫氏應聲下去。在玫瑰椅上鋪著厚實的褥墊。

云明珠這才對尉遲鳳鳴也行了禮,在康孫氏的攙扶下緩緩落座。道:“讓我抄寫的那些東西。我已抄完了。”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云想容頷首,吩咐康孫氏拿過來。

她當然不耐煩去數云明珠有沒有少抄一遍,只大略翻了翻,見她字跡尚算工整,又覺得無端的沒必要給自己惹氣,就笑著道:“寫的很好。”言下之意是過關了。

孟氏一想尉遲鳳鳴也不是外人,便訓教道:“往后你不可在調皮莽撞,既然你父親將你交給六姐教導,你也要好生學習起來才是。”

云明珠低垂著頭,咬著下唇頷首。心里暗罵孟氏不地道。在尉遲鳳鳴面前這樣說話,可不是作實了她不聽訓教調皮的形象?要讓尉遲鳳鳴怎么想她。

云想容似是能猜得到她在想什么,道:“還有,下一次母親會客之時,你也要看著些。”言下之意是云明珠自己不知道挑選時候,趁著現在來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云明珠臉上驟熱。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后悔自己這時候來,但更氣云想容和孟氏毫不留情。起身道:“是,我告退了。”然后行禮,由康孫氏扶著的退了出去。

出了門站在廊下,云明珠一直隱忍的怒氣才直沖到臉上,又不想讓下人們看得見徒惹了是非,只能橫眉怒目默不作聲的往前走。

康孫氏松了一大口氣,好歹七小姐現在知道不惹事了,做事多少也要學會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去與六小姐硬碰硬,不是以卵擊石么。

康孫氏腹誹著,扶著云明珠往廂房走去,沒走幾步,卻看到云博宜和云傳宜說笑著往這邊來,看樣子是要去正廳的。

云明珠停下腳步。

云傳宜冷然看她一眼,便與她擦肩而過,先一步走了。

云博宜對她也頗為不喜的模樣,不過還是勉為其難的叫了聲“七姐。”隨即頷首離開。

云明珠隱忍的怒氣終于按捺不住,又不敢大聲喧嘩,怕云想容又要讓她吃紙,就一邊走一邊緊握著康孫氏的手罵道:“小崽子,小白眼狼,親姐姐都不認,去認那些外四路的親戚,他六姐好,九弟好,以后就不要叫我姐!”

康孫氏聽了默然,只是腳下又快了一些,帶著云明珠趕忙回去了。

云傳宜和云博宜到了云想容屋里,給孟氏和云想容行過禮。就一左一右跑去纏著尉遲鳳鳴。尉遲鳳鳴這些年在云家走動的勤,又因為身為錦衣衛的大官,且對人又隨和,對小孩子格外有耐心,云博宜兄弟倆對他都很喜歡,有機會見了面總要纏著他說話。

云想容便趁機與孟氏說,“我們也該預備啟程了。外婆的身子母親雖然擔心,也只能暫且放下,好在此間的事情已經全都解決,有外公在。家里應當也沒事的。”

孟氏雖然不舍,可侯府才是她的家,頷首道:“你說的事。稍后我就吩咐人預備行禮。事情已然解決,若再不回去,你祖母也會動怒了。”

云想容“嗯”了一聲,突然有愁緒爬上心頭。孟家財產的事是了了,可回了侯府。還有更大的危機等著自己呢,她如今腳上的傷早就痊愈了。又不可能劃傷自己的臉,短期內還真想不出什么辦法不去與梅美人小住。

云想容又犯起愁來。

“夫人,夫人!”云娘驚慌失措的跑進來,見云想容和兩位少爺以及尉遲鳳鳴都在,神色遲疑。

孟氏知云娘必然有事要說。忙起身隨著云娘出去了。

云博宜和云傳宜繼續纏著尉遲鳳鳴說話。

不多時,英姿進來屈膝行了禮,上前在云想容耳邊低聲道:“云娘說楚少爺今日暴怒。將祠堂砸了。里頭楚家祖宗的牌位都砸了個稀爛,這會子正嚷著要點火燒了祠堂。下人們攔也攔不住,這會子太爺已經趕去了。”

云想容驚愕的站起身,“什么?”楚晏竟然會去禍害祠堂?這種事她當真聞所未聞,難道楚晏今后不打算在楚家。乃至于興易縣立足博得個好名聲了嗎?!

云想容這廂的動靜驚動了那邊說笑的三人,云傳宜見云想容面色不對。三兩步跑了過來:“姐姐,你怎么了。”

云想容這才回過神,將凝重情緒隱藏起來,溫柔笑道:“沒什么。”

云傳宜仰著頭,疑惑的看著云想容。

尉遲鳳鳴則是走到她跟前,早已沒有方才的嬉笑模樣,正色道:“我正想出去走走,要不你給我做個向導?”

他的身材高大偉岸,原本這樣的男子會給人很強的壓迫感,好在他生了張娃娃臉,雙眼皮漂亮不說,酒窩也格外好看,示意才會給人親和之感,然此時他正了顏色,強勢之感就再無遁形。

云博宜本想說“我可以給你做向導。”也咽了下去,遲疑的和云傳宜對視了一眼。

云想容頷首道:“走吧。”又彎腰對云傳宜道:“寶兒,你和博哥兒先去別處玩,我與鳳鳴表哥出去走走。”

云傳宜乖巧的點頭應是,等看著云想容出了門,才擔憂的皺緊了眉頭。

尉遲鳳鳴這廂隨著云想容到了院中,低聲問:“怎么了?”

云想容不想將楚晏的事說給別人,只含混的道:“晏表哥家里的事。”

這會子她最能夠理解楚晏的心情,親爹殺死親娘,又是那般親手,原本的美好生活被生父親手摧毀,是什么人也無法接受的。她如今能夠冷眼看著一些事情,是因為早些年經歷了那么多,心情早已沉淀了。而楚晏現在正是在沉淀之前的爆發。

尉遲鳳鳴見云想容不愿多言,又面露憂郁,自然也不好多問,想到楚晏的經歷,心下也多了些同情,但更不愿云想容心里不快,安慰道:“能夠成就大事業的人,總要經歷一番挫折,尋常人受不住考驗敗下陣來,那就只能做個尋常人,當覺得最困難之時,咬牙挺下來的,才能做人上人。我看載文并非是尋常之輩,他定然會安然無恙的。他不過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云想容微笑頷首,道:“你說的極是。”再一想面前之人卻是可以稱得上順風順水的,笑著問:“想不到鳳鳴表哥會有這般感觸。”

尉遲鳳鳴笑道:“你當我就是個吃白飯的二世祖么。其實我的精力也蠻多的,說出來你都未必會信。”

云想容挑眉,她想到前世的尉遲鳳鳴可是九歲上就夭折了的,今生卻安然無恙的長到了現在,且還健健康康學了一身的武技。

她覺得好奇,但有些事情又不好多問。就如同她的來歷。所以云想容只微笑著道:“我信你會有一番不同的經歷,否則哪里會有你這樣的怪胎。前兒我聽說。你還把番柿拿來吃了。”

尉遲鳳鳴嬉皮笑臉的道:“想不到你這么關心我,還知道我吃了番柿子?”

他的言語輕佻的很,偏云想容知道他的為人,明白他是故意與自己玩笑,莞爾道:“是啊,本朝第一個吃番柿的人,我哪里不知道?拿東西味道如何?”

“如人飲水,想知道,你自己嘗嘗不就得了。”尉遲鳳鳴說風就是雨,拉著云想容的袖子往前走。

云想容被他拉的跌撞了兩步抽回手。見尉遲鳳鳴完全是孩子氣的焦急,并無別的心思,云想容也不往心里去。二人快步到了后頭的花園子。

此時正是六月上旬。乃是番柿成熟的季節,孟府這樣家門,自然養了許多珍奇花草觀賞,番柿就是其中之一。尉遲鳳鳴先是到了番柿子地邊,隨手摘下連載一塊兒的兩個世子。紅彤彤的果實看起來極為漂亮。

隨后拿了一個,從懷中掏出帕子擦凈了,先咬了一口。

云想容看的目瞪口呆,見尉遲鳳鳴笑瞇瞇的吸著番柿的汁水,原本光溜的紅色果皮上就出現了些許細微褶皺,整個果子也扁了下去。

尉遲鳳鳴笑道:“你也試試。很好吃。”

云想容接過尉遲鳳鳴遞來的果子,也拿了帕子擦凈了,隨后試探的咬了一口。皮略有些發澀,里頭的果肉卻事酸酸甜甜,有股子說不出的味道,且汁水豐富,她也學尉遲鳳鳴那般努著嘴吸了里頭酸酸甜甜的汁水。果然很好吃!

云想容就笑彎了眼。

尉遲鳳鳴望著她一雙眼都彎成了明媚的月牙,半張臉都被番茄擋住了。那樣子少有的可愛討喜,他也跟著歡快的笑了:“你看,我說這個東西好吃吧?”

云想容連連點頭:“是好吃。鳳鳴表哥,你是怎么想到吃它的?”

“額……就是看著好看,想嘗嘗。”

“好看的東西大多都有毒,你也敢亂常?”

“我這不是沒事么。”尉遲鳳鳴幾口吃了手里剩下的,道:“這東西切成瓣,拌上白糖,治療口瘡有奇效呢,而且炒雞蛋吃也好,煮湯也不錯。”

云想容跟在尉遲鳳鳴身后慢慢走著,聽著他還研究了別的吃法,稀奇道:“你都試過了?”

“試過了,常常吃。”尉遲鳳鳴咧嘴笑。

云想容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這個人從小就是個神童,研究的出顏色不同的焰火,還將神機營的火槍火炮改良了一番,更加有奇思妙想,且膽大敢于嘗試。管他是有什么精力,云想容也不想糾結了。她只要知道他不會害她,就可以繼續相處了。

被尉遲鳳鳴這樣一鬧,她原本壓抑的心情也放松了許多,想來外公定然會將楚晏的事情安排妥當,她又不好去楚家拋頭露面的,再說楚晏也未必希望看到那么多人來看熱鬧。所以云想容也不再折磨自己,而是放松了心情與尉遲鳳鳴說了一會兒話,見英姿站在月亮門處,知又有新的情況,云想容才與尉遲鳳鳴道別,與英姿一同離開了花園。

英姿道:“太爺將楚少爺一并帶回來了。楚少爺看起來并無異樣,這會子被安置在外院住下了。”

云想容仍舊不放心,“我母親呢?”

“夫人在照顧太夫人。”

云想容道:“走,我們去看看。”

“是。”

英姿跟著云想容來到楚晏所住的院落,卻見秋明眼睛哭得腫的像個桃子,正蹲在院門前。

見了云想容,秋明起身行禮,道:“云姑娘,我們少爺說今兒個不想見任何人,請您別見怪,少爺他心情不好。說想自個兒靜靜。”

云想容擔憂的望著正屋緊閉著的格子門。院內安靜異常,她卻能感覺到濃到化不開的悲傷。

云想容頷首,并未馬上離開,在院門前站了片刻才低聲囑咐秋明:“好生照顧你們少爺,有事立馬去回我。”

秋明自然知道云想容與楚晏兄妹關系甚好,聞言忙點頭:“小人遵命。”

楚晏的事,眾人有默契的絕口不提。

孟氏預備著回京都的一應事宜,云想容則是用了兩日時間見了又全國各地感慨的商號掌柜。田莊莊頭,還有寶石礦的管事。認識了一番之后,時間也便差不多了。

眼看著明日就是啟程的正日子,云明珠的心情極好,正在院子里指揮著康孫氏幫她將美人榻搬出來,她要曬曬太陽。

卻聽見外頭有一陣喧嘩聲,似乎有馬蹄踢踏和車輪滾滾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云明珠奇怪的看向院門口。

正房那邊,云想容也是帶著英姿、柳月和柳媽媽出了門。

就見敞開的院門前,緩緩停下了一輛朱輪華蓋的馬車。那馬車幄是湖藍色的蜀錦,棚頂四角挑著琉璃的氣死風燈。湖藍色的流蘇微微晃動,車窗上垂著蓮子米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簾,里頭綴著朝霞紗的簾幕。

云想容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的馬車。忙上前去探看。卻見馬車不論大小或規格都未曾越制,只是制造的華美異常,撩起紗簾帷幕,里頭橫放的竟是個縮小版的紫檀木羅漢床,上頭鋪著的湖藍色蜀錦的坐褥還有竹子涼席。茶桌角柜等物一應俱全。連茶桌上的碗碟都是由黃金打造的。

在看向馬車后頭,還跟著四名侍女和四名身著黑色短褐的漢子。

那四名侍女都是十一二歲年紀。四名漢子卻是出挑,都是二十出頭,且身高體格都差不多。此時見了云想容,齊齊行禮道:“見過小姐。”動作整齊劃一,聲音如同一個人那般整齊。

云想容驚愕的望著一旁捋順著胡須笑的很是歡喜的孟方。

“外公。這是……”

“馬車是專門送你的,你如今身價也不一樣了。從前我低調,是怕惹事。現在問題都解決了。怎么也不能委屈了你。”

“這,這也太奢華了。”

“怕什么,咱們有的是錢。”又指著那八人道:“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人,你帶回去使喚,也可以保護你安全。如今你有了銀子。再不用靠著府里你的月錢過活,自己養幾個人也是好的。需要用錢。你就吩咐人來與我說。”

見云想容還是驚愕之中,孟方笑道:“你不必怕,這馬車并未越制,再說外表看來也只是稍微奢華一些,好處都在里頭呢。而且你是侯府小姐,也并非不能坐這樣的馬車。你們侯府里自然有一些狗眼看人低的,越是這種人,你就越加不需要姑息,自由過活就好。”

云想容一想也對,笑著道:“多謝外公。”又興致勃勃的踩著墊腳的紅漆木凳子上了馬車體驗一番,座位舒適異常,且柜幾都安排的幾位妥帖,上頭的器純金鑲玉,座椅的扶手上還鑲嵌了兩顆藍寶石,摸起來圓潤涼滑,手感極佳。

云想容不禁莞爾,下了車又對孟方道了謝。眼角余光見云明珠帶著康孫氏站在人群后頭。云明珠臉上是藏不住的妒忌,康孫氏則是艷羨不已。

次日啟程時,云想容才發現他們來時不過五輛馬車的車隊,如今增加到了十輛,后頭的馬車上裝的都是孟方給孟氏帶的東西,還有給云家人帶去的禮。

云想容的那輛朱輪華蓋馬車,在整個車隊里最為扎眼,云明珠坐在一輛青幄藍綢車上,手里的帕子都要扭碎了。

倒是尉遲鳳鳴與孟方道別后,到了云想容所在的馬車跟前,隨手撩了一下珍珠的簾幕,道:“容容,我傷未痊愈,來時被尋常的破馬車顛簸的傷口都裂了。你這輛馬車如此考究,想必平穩,可否讓我也坐坐?”說罷不等云想容同意就躍上馬車,在她身邊坐下,椅子負手上碩大的藍寶石還有桌上純金的杯碟,喃喃道:“土豪金啊這是。”隨后看著云想容,咧嘴笑:“容容,我可以打土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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