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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沈清涵睜開眼睛，見袁東芝神情呆滯地站著不動，沒有回應她的話，不由疑惑了這么一聲，感到非常不安。
林子辰眉頭微皺，遲疑了一下上前問道：“袁校，涵涵的基因融合是出現什么問題了嗎？”
聽到兩人的聲音，袁東芝很快就回過神來。
她穩了穩心緒，語氣有些琢磨不準道：“清涵的基因融合失敗了，沒能成功融合幽藍水母王基因，但是……又不能說是完全失敗。”
“什么意思？”
林子辰眉頭皺得更緊。
要么成功，要么失敗，不完全失敗是什么情況？
只融合了一半嗎？
林子辰對此感到擔心，害怕沈清涵的身體會因此出現問題。
發生異常情況時，總是這么讓人不安。
“因為基因融合最大的難點，就是排異反應。”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藍，像是大海的顏色。
頭發變藍色，是幽藍水母基因表達的特征之一。
想著，她當即把精神力從沈清涵體內收了回來。
忽然，她發現自己的頭發變色了！
“小辰，師父，我的頭發正在變顏色！”
“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也說不太清楚。”
這不該在沈清涵身上出現。
她想了想，覺得應該是自己的精神力出了點問題。
不僅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因為兩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由始至終都沒移開過一秒。
纏繞？
聽著這一個個敏感的字眼，林子辰感到很不可思議。
體內多出了一種東西？
能感應到它？
還能控制它？
這不就是基因融合者？
袁東芝對此感到疑惑。
就在她認真聽著袁東芝說明她體內的情況時。
這是基因能干出來的事？
袁東芝少有地耐心說道：“我現在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在我精神力的感知下，發現清涵自身的基因，仿佛擁有了思想一般，有序地將入侵進來的幽藍水母王基因團團圍住，然后纏繞在它們身上，限制了它們的自由。”
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床上的沈清涵特別乖巧，沒有插嘴，全程都在很安靜地聽著。
不用她提醒，林子辰和袁東芝已經注意到了。
過往關于基因融合的認知，直接全被打破，直感匪夷所思。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袁東芝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感到很不真實。
囚禁？
可惜他精神力不夠強，不然也要探查沈清涵的體內，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這么奇異。
同時變得更加柔順，色澤光亮，看著像水一樣晶瑩。
“只要沒有發生排異反應，那么在基因試劑里的多種藥物輔助下，自身的基因很快就會自行和異獸基因進行融合，獲得可以表達異獸基因的權限，從而獲得相應異獸的部分能力。”
圍住？
幽藍水母王的基因，被涵涵的基因控制住了？
林子辰心里疑惑至極，看著袁東芝問道：“袁校，這具體是什么情況？”
“所有的幽藍水母王基因，都被她自身的基因給控制住。”
沈清涵有點慌，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看向兩人說道。
“期間，有部分幽藍水母王基因本能地想要進行融合，結果直接被清涵的基因絞殺，成了一堆基因碎片被當成養分吸收殆盡。”
“而清涵的情況很奇怪，注射進去的幽藍水母王基因，沒有引起絲毫的排異反應，但也沒有進行融合，而是全被控制住了。”
緩了緩，讓大腦休息片刻。
她活了快一百年，親眼見證基因融合這項技術從零發展到現在，參與過上萬例基因融合手術，但從未見過沈清涵這種情況。
沈清涵穩了穩情緒，靜下心來認真感受了一番，然后不太確定道：“感覺體內好像多出了一種東西，能感應到它，似乎……還能控制它。”
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匪夷所思到他懷疑袁東芝在撒謊。
“現在的局面就是，剩下的幽藍水母王基因全被限制住自由，看著像是入室盜竊的女小偷被屋子的主人囚禁在地窖里一樣，我從未碰過這種情況。”
其實沈清涵已經成功融合了幽藍水母王基因，只是自己精神力出了問題導致沒能看出來。
袁東芝沒對自己小徒弟的同居男友隱瞞情況，實話實說道：“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異獸基因注射進心臟里，沒有發生嚴重的排異反應，那就已經算是成功基因融合了。”
袁東芝又懵了，滿臉不解道：“明明都融合失敗了，為什么還能表達出幽藍水母王的基因？”
“怎么回事？”
袁東芝走到床邊坐下，仔細觀察著沈清涵那變成湛藍色的柔順頭發，對她問道：“清涵，你感覺身體有沒有什么異樣？”
接著，再次發散精神力侵入到沈清涵的體內，仔細探查里邊的幽藍水母王基因。
結果發現，幽藍水母王的基因依舊被沈清涵的基因控制著，根本沒有相互融合。
但跟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幽藍水母王基因，在盡力地表達自己。
看著像是被沈清涵的基因死亡威脅了，不表達基因，就絞殺！
這到底怎么回事？！
袁東芝內心極度震撼，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的是，沈清涵不用與異獸基因融合，只需控制住異獸基因，就能把異獸基因表達出來，獲得異獸的能力。
就跟個渣男渣女一樣，只負責上床白嫖，不負責結婚成家，永遠不用擔心離婚糾紛。
放到基因融合領域來說，就是永遠不用擔心被異獸基因反噬。
不對，這么說還不夠形象。
渣男渣女談戀愛的時候，地位是平等的。
而沈清涵體內的情況，更像是主人和奴隸的關系。
沈清涵的基因，把那些外來的幽藍水母王基因全都奴役了，變成了它的奴隸，讓幽藍水母王基因替它干活。
聽話就只纏繞囚禁，不聽話就直接絞殺。
對，就是這樣！
是一種奴役的關系！
基因奴役！
袁東芝對沈清涵體內的情況做出了這么一個判斷，將這種現象命名為基因奴役。
她覺得自己的這些猜想，是有理有據的，是符合邏輯的，是具有科學思維的。
不出意外，真相應該就是如此。
大致想明白這些后。
袁東芝看著沈清涵，說道：“清涵，你感知到體內多出來的東西，應該就是我剛剛給你注射進去的幽藍水母王基因。”
“現在，你體內的幽藍水母王基因正處于激活狀態中，你靜下心來，嘗試著用精神力去控制它，讓它陷入休眠。”
“噢，我試試。”
沈清涵聲音軟軟地應了一句。
接著，靜心凝神，按袁東芝說去的做，嘗試著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控制體內的幽藍水母王基因。
僅是摸索了片刻。
很快，沈清涵就無師自通地成功控制了幽藍水母王基因。
然后，念頭一動，使幽藍水母王基因陷入了休眠。
同一時間，她那如海水般湛藍的頭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藍色，恢復成原來的黑色。
看到這一幕，袁東芝心里激動。
沈清涵能控制體內的幽藍水母王基因！
我的猜想是對的！
稍微穩了穩心緒，袁東芝看著沈清涵說道：“清涵，現在嘗試著重新激活幽藍水母王基因。”
“好。”
說完，沈清涵念頭一動，重新激活體內的幽藍水母王基因。
下一秒，她的頭發重新變得湛藍水亮，美得耀眼。
見她的頭發重新變得湛藍，袁東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
太強了！
沈清涵這體質真的太強了！
即便是李莫語、馬曦微，甚至是學生會會長周學洪這樣的頂級基因融合天才，在成功融合異獸基因后，至少得花三天的時間去適應，然后才能隨意地激活或休眠體內的異獸基因。
而沈清涵，才剛把異獸基因注射進心臟里，直接就能操控異獸基因了！
這比基因融合者強太多了！
基因融合者在她面前，就跟個智障兒童一樣！
明明是瞬間就能掌握的技巧，卻要花上至少三天的時間去掌握！
什么京大天才？
什么無敵基因融合天賦？
這在沈清涵的基因奴役能力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袁東芝越想越是激動。
自己新收的這個弟子，潛力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至于基因融合適配度高達21？
這在基因奴役能力面前，完全沒有可比性！
見向來高冷話少的袁東芝，忽然很不符合人設地面露激動，林子辰當即出聲問了一句：“袁校，涵涵現在是什么情況？”
袁東芝心情格外舒暢，笑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林子辰沒說話，默默看向床上的沈清涵，讓她決定。
沈清涵糾結了一下，心情有些忐忑道：“那個……先聽壞消息吧。”
袁東芝：“壞消息就是，你可能永遠都無法成為基因融合者。”
“啊？”
沈清涵愣了一下。
緊接著，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好不容易才測出高達21的基因融合適配度。
好不容易才從一個普通人成為頂級天才。
好不容易才有了和林子辰在一起的資格，要和他并稱絕代雙驕。
結果還不到半年時間，就要墜落凡塵了嗎？
傷心、難受、絕望、痛苦……
一瞬間，沈清涵被大量負面情緒充斥，感覺世界一片黑暗。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有些不對。
自己無法成為基因融合者，那剛剛為什么能自由操控體內的幽藍水母王基因？
這不是只有基因融合者才能辦到的事嗎？
心里想著這些，沈清涵滿心疑惑地問道：“師父，那為什么我剛剛能操控體內的幽藍水母王基因，這不是基因融合者才能做到的事嗎？”
袁東芝笑道：“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好消息。”
“師父，我要聽好消息！”
沈清涵已經等不及了，急需一個好消息來安撫不安的心靈。
袁東芝面含笑意：“好消息是，伱比基因融合者更高級，更強大，不需要基因融合，也能做到基因融合者才能做到的事，而且能做得更好。”
“真的嗎？”
沈清涵喜出望外。
袁東芝笑了笑，隨后把自己關于基因奴役的猜想說了出來。
說得很詳細。
重點說出基因奴役的強大。
說沈清涵不需要融合異獸基因，就能把異獸基因表達出來，獲得異獸的能力，且不用擔心會被異獸基因反噬。
林子辰和沈清涵聽后都很驚訝。
其中，沈清涵興奮得俏臉通紅，比中了幾億大獎還激動。
但很快，袁東芝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淡淡地說道：“清涵，不要高興得太早，師父的猜想不一定準確。”
“你究竟是不是比基因融合者更高級，這還得后續觀察一段時間。”
“就目前為止，還未發現有純血人類能打破普通生物的桎梏，進化成高級生物。”
“只有融合了異獸基因，才能打破這個桎梏。”
“而你現在的情況是，無法與異獸基因融合，但能奴役異獸基因，表達異獸基因，獲得相應異獸的能力。”
“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你本質上還是純血人類。”
說著，袁東芝對沈清涵問道：“你覺得，你能憑借純血人類之軀打破普通生物的桎梏嗎？”
這個問題，猶如一盆裝滿了冰的冷水，對準沈清涵的頭就澆了下去，直接把她的激動和興奮全給澆滅了。
一下大悲，一下大喜，接著又是一下大悲。
這一套大起大落的連招，把沈清涵給干沉默了，半天說不出話。
“別那么灰心喪氣。”
袁東芝溫雅地笑著說道：“我的看法是，你的基因既然能奴役幽藍水母王的基因，那就說明你的基因要比幽藍水母王的基因強大。”
“而幽藍水母王的基因，是高級異獸基因。”
“綜上所述，你很有機會能靠自己的基因打破普通生物的桎梏。”
說到這里，袁東芝把手搭在沈清涵的肩膀上，對她寄予厚望道：“你極有可能成為地球上第一個以純血人類之軀，打破普通生物桎梏，進化成高級生物的先驅者。”
“我，我真的可以嗎？”
聽完袁東芝的這番話，沈清涵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暈乎乎的，看著像是被傳銷頭子忽悠瘸了的純情少女。
袁東芝認真道：“如果純血人類真能打破普通生物的桎梏，那第一個做到這點的人必定是你。”
一旁的林子辰挑了挑眉，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心里腹誹了一句，他聲音平靜對袁東芝問道：“袁校，按你這么說，那涵涵是不是以后要走純血人類一道了？”
袁東芝搖頭：“她走不了純血人類一道。”
林子辰疑惑：“走不了？”
袁東芝耐心解釋道：“能不能走純血人類一道，看的是肉身天賦，看的是氣血強度，而這兩項，正好都是清涵的弱項。”
“控制類的能力，一般都跟精神力掛鉤，而清涵的基因奴役能力，應該也不例外。”
“所以，清涵以后的進化方向，就是磨煉精神力，提升基因奴役能力的強度，然后不斷地奴役異獸基因變強。”
“這是一條前無古人，極具開創性的進化路，只有擁有基因奴役能力的清涵能走，其他人都不行。”
袁東芝補充道：“清涵雖然不是基因融合者，但她提升實力的主要方式跟異獸基因離不開。”
“考慮到這點，清涵以后還是進化學院的天才班學生，表面上的身份就是一名基因融合者。”
“這個秘密，你們兩個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告訴給任何人聽，就算是父母也別告訴。”
叮囑完后，袁東芝看向沈清涵，對她說道：“清涵，關于你的基因奴役能力，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研究，這樣，以后每天晚上8點，沒事的話，你就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一起好好研究。”
“嗯，我知道了師父。”
沈清涵聽話地點了點頭，把三好學生的屬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袁東芝看了一眼時間，聲音難得溫和地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回去早點休息吧。”
“袁校，再見。”
“師父，拜拜。”
林子辰和沈清涵禮貌地朝袁東芝揮了揮手，很快就離開了辦公室。
在兩人走后。
袁東芝拿起桌上的手機，撥打父親的電話。
很快，接話接通了，里邊傳來一道渾厚的中年男人聲音：
“東芝，怎么這么晚了還打電話過來？”
“不小心按錯了。”
“這樣啊，那我就先掛了，我在跟幾個朋友喝著酒。”
“爸，你少喝點。”
“哎，知道了，年紀輕輕的，別跟你媽一樣啰嗦，掛了。”
“嘟嘟嘟嘟……”
簡單說了兩句，袁東芝就結束了和父親的通話。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把沈清涵的事告訴給年近200歲的父親聽。
關于小徒弟的這個秘密，自己跟小徒弟兩口子知道就好，沒必要再讓第四個人知道，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