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臨雪意遲

134 發現

那一笑,被火光暈染出兩分醉人的溫暖,那樣的溫暖與光亮,讓身處黑暗中的人,不自覺地向往。

火光后,一雙眼睛忽閃著,將視線收了回去。

卻沒有想到,這一幕卻剛好落入了從不遠處回來的周又菱和蕭韻眼中。

周又菱紅腫著雙眼,狼狽不堪,這般出現在楚意弦面前,也太跌份兒了,若非郡主堅持,她說什么也不愿再回來。沒想到,回來了,居然還能撞見這么一幕。

她目下閃了兩閃,有意思啊!

“三哥!”蕭韻須臾間已經笑了起來,招呼一聲,便走了過去。

沒一會兒,肉也烤好了。楚意弦將之端了上來,有蕭韻在,總算不至于太過尷尬。

蕭晟倒也識趣,大多數時候只是悶頭吃東西,時不時才低語兩句。吃完之后,便是起身告辭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句多話,倒果真就是路過,順道來蹭口吃的。

人走了,蕭韻便是扯了楚意弦的衣袖低聲問道,“怎么回事兒?”

“說是路過聞到了香味。”楚意弦一邊凈手,一邊淡淡應道。

“這么巧?”蕭韻的語調微微上揚,明顯的不信。蕭韻默了一瞬,湊上前低聲問道,“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方才說的什么?”楚意弦對蕭韻,可沒有跟燕遲的默契,沒頭沒尾一句話,她可猜不出蕭韻的意思。

“就是你方才說什么小扣柴扉久不開的話,你對燕表哥是認真的?”蕭韻挑明問道。

“自然是真的。”楚意弦心里腹誹著,怎么從前不知道安平郡主居然還是一個這么八卦的人呢?別的不說,這整整一日的相處,顛覆了她對眼前這位郡主的諸多印象,什么高冷淡漠的,怕都是假象吧?

不過楚意弦卻也能感受到蕭韻雖有好奇,卻也不無關心,何況,她對燕遲的心意坦坦蕩蕩,無需遮掩,因而她承認得甚是爽快。

蕭韻淡淡點頭,果然,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不過......“既然都是真的,那你就一心一意,往后遠著些我那位三哥吧!”

這已經是今日第二回有人讓她遠離蕭晟了。方才燕遲咬得極重的“皇子們”三個字,雖然帶了個“們”,但楚意弦再清楚不過他真正讓她遠離的皇子只有一個。不過真的有些冤枉,她當真沒有半點兒想要靠近那一位的想法。

何況,蕭韻這話里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郡主......”楚意弦有些哭笑不得,“你怕是誤會了。我和齊王殿下之間清清白白,可是什么都沒有。”

蕭韻想到方才不小心瞧見的那一幕,眼神騙不了人啊!不過看著楚意弦一雙清清亮亮的眸子,她那些話在喉間轉了一圈兒,再出聲時,便是拐了個彎兒,“沒有是最好!聽說我那位三嫂怕是不好了,三哥自然是要續弦的。可三嫂畢竟是王氏族中人,當初又是皇后娘娘親自撮合的這門親事,三哥的續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蕭韻這話里不無提醒,自然還有些別的意思。楚意弦明眸閃了兩閃,便是笑著挽了她的手,“好了,都說了你誤會了,就別多想了,晚了,咱們也回去吧!”說著便是扯著蕭韻往營地的方向走。

蕭韻側過眸子望著她,眸子微微一黯,但愿是她多想了。

她挺喜歡楚意弦的,今日一整天與她相處,她更覺得從未有過的開懷。有的時候,女子之間的情誼也可以來自于知交投契,相見恨晚。蕭韻自覺能與之親近,所以開口喚出“阿弦”自然而然,是以,她自然希望楚意弦能夠過得好。而蕭晟......拋開別的不說,他雖是皇子,卻與尋常皇子又不同,他要想出頭,太難。即便碌碌無為,也未必能一生太平。若嫁他,那注定是一條艱難的路。

楚意弦全然不知蕭韻心中的起伏,因為她篤定自己不會與蕭晟有什么交集,所以,這些種種皆不過心。

翌日,她和蕭韻約好一道進林子打獵,楚煊也一并跟著不算,今日周又菱不知是哪根筋搭得不對,竟是也要來湊熱鬧,楚曼音倒是沒有跟著來。他們就要出發時,卻被人自身后喊住。

楚意弦回頭瞧見并轡而行的蕭晟和蕭昆兄弟二人,一瞬間就覺得不好了,下意識地便是側頭望向了蕭韻。后者亦是蹙著眉梢,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頭朝著她一瞥。四目相對,兩人皆是無言。

那頭,蕭晟和蕭昆二人已經驅馬近前,各自見了禮,蕭晟朝著楚意弦淡笑著點頭致意,楚意弦不管心頭怎么想,也只能禮節性地扯了扯嘴角。

“楚四公子,你短短時日騎射進步飛速,想必定是有過人之處。昨日父皇專門教導過我,讓我多跟著你學習。我本是想著要拜楚大將軍為師的,奈何楚大將軍如今遠在定州,我也是有心無力,不知楚四公子可能盡釋前嫌,教我一二?”寒暄過后,蕭昆道明了來意,竟是這樣一番全然出乎眾人意料之言。

楚意弦一挑眉,楚煊更是驚得微張了唇,片刻后才道,“十一殿下過譽了,楚煊何德何能教殿下?何況,我自己亦是個半吊子,上不得臺面。倒是齊王殿下的箭法超群,十一殿下何必舍近求遠?”拒絕得尚算委婉,卻也甚為干脆。

蕭昆卻并不以為意,仍然打迭著笑容道,“那也無妨!三哥的箭法是好,可許是我孺子不可教也,學了這么久也不見有什么長進。楚四公子與我年齡相仿,我們一道轉轉,路上讓我觀摩觀摩,說不得也能習得一二。”

楚煊眉心一攢,一時詞窮,往楚意弦瞥去。

楚意弦無奈地嘆了一聲,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能怎么辦?

于是乎,三人行變成了五人行。

身后還呼啦啦跟著一堆的隨從和護衛。

蕭昆今日倒是將姿態放得極低,語調隨和,態度熱切,駕馬與楚煊行在一處,不時與他討論騎射之事。楚煊起初只是禮貌性地答上兩句,蕭昆也不嫌他怠慢,仍然不減熱情,如此反復幾回,楚煊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多回兩句,一來二去,兩個半大少年便說得熱鬧起來。

倒是蕭晟,一直沒怎么說話,只是沉默地信馬由韁,就跟在他們身邊。偏偏,卻還真沒人能夠當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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