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個掉馬的紈绔

第34章 長舌

堂嬸介紹的時候,杜佳年終于開了點竅,時不時知道補充一兩句,再看一眼林緣。

林緣沒什么好說的,陪堂弟玩,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堂嬸帶杜佳年走后,周桂香還跟林緣討論了許久:“不說話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多見見人就好了。長得周正,皮膚黑也是曬的,我看真行。家里獨子,沒有兄弟更好,妯娌不好相處,將來分家當也是個大問題。”

她將人家里都分析透了,最后問林緣的意思。

林緣模棱兩可道:“再看看吧,第一次能看出啥?”周桂香覺得也是。

后來杜佳年又來了幾次,林緣去采豬草,他就抱上小忠跟著,林緣打水,他幫著提桶。

林緣不好明面上趕人走,“你都不忙嗎?我看我們社里的鐵匠活兒老多了。”

杜佳年摸了摸腦袋,笑得很是憨厚,人黑,牙齒倒挺白,“什么活兒都分淡季旺季,先前有一筆大工程,我從開年忙到現在,閑下來了師傅就給我放放假。”

“打鐵好玩嗎?是不是很費力氣。”杜佳年是個你說一句他回一句的性子,林緣只能自己找話題,不至于兩人沉默得太尷尬。

“吃飯的手藝沒什么好玩不好玩的,我別的不多,就是力氣大,我能把你舉起來。去年我們村子一條瘋狗咬人,我抓住一拳頭打死了。”

林緣無語,不知怎么接了。

杜佳年看她臉色,忙道:“你別怕,我不打人。”

“挺好的。”

林緣背著背簍往回走,杜佳年抱著小忠,說得都是些干巴巴的閑話。

林緣有時候覺得杜佳年太虎,不想說了,對方興致卻很高。

她想了想,問他家里怎么樣,杜佳年老老實實交代了一遍,跟堂嬸傳達得差不離。問到工資,他說跟供銷社售貨員差不多,又問林緣一年下來工分能掙多少。

自然沒有他厲害,對折都趕不上,杜佳年就鼓勵她得努力了。

杜佳年一個月總要出現在林家幾次,村里人看見就逗他倆。

林蘭回來見家里多了個大小伙子,有可能最后成為她妹夫,真是覺得新奇,拉走林緣偷偷打聽來龍去脈。

林緣沒什么好說的,林蘭就道:“你怎么這么消極?我看人家心意挺足的,第一次來送啥了?”

林緣有點煩,“挺大方的,一罐頭蜂蜜。”

“那你覺得他怎么樣?”

“不怎樣。”

“打算發展嗎?不想就趁早收拾了,省得時間長了人說閑話。”她今天進村遇見幾個嬸子,跟她開玩笑說林緣要嫁了,嚇得她趕緊回家。

林緣頓了頓,試探著問:“怎么說?我沒什么理由。”

何遠評點林緣有一點說得很對,她真是誰都怕得罪,做選擇時總是猶猶豫豫。

林蘭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你看不看得來你自己不清楚?喜歡就處,沒感覺就散,牛不喝水,誰能強按著頭讓它喝?”

這一點,姐妹倆算是有共識了,林緣從沒想過跟杜佳年發展。

她其實在等,一開始就說不合適,周桂香肯定不會同意,看出她故意搗亂,過一陣子再說看不來,就有個緩沖。

只是,杜佳年突然拉快節奏,帶他爹娘來訪,叫林緣有點措手不及。

林緣僵硬,站在周桂香身后,眼神不知往何處放。

杜佳年的娘跟他一樣,不大說話,只是笑,對誰都笑,人家說什么都笑。

堂嬸作為介紹人,兩方面拉拔,周桂香也表現出主人家的熱情,一伙人熱熱鬧鬧進了堂屋。

杜佳年的爹比較健談,跟周桂香和堂嬸說得來,他娘內斂,兩只手搓在一起,偶爾打量一眼林緣。

林緣簡直不自在極了,正好堂嬸打發她過去看看她堂叔,趕緊撈起小忠出門,杜佳年在幾個大人的慫恿下鼓足勇氣跟她一道。

他跟她解釋,他回去與爹娘簡單提了提她,他們就急著想來看看,要是林緣覺得不好,實在不好意思。

林緣不想說什么,現在她覺得不好有什么用,之前也沒見他知會一聲。

她表面上還是客氣道:“沒什么,看看也挺好的。”

杜佳年仔細觀察她的臉色,沒發現不對勁,醞釀了一會兒說:“你覺得我怎么樣?咱們的事我覺得挺好,我爹娘也是這個意思,你要是同意,我就叫我爹娘跟表姑說說。”

林緣把臉躲在小忠腦袋后面,內心堅定,語氣卻斟酌:“太快了吧,你還是再看看,太突然了我有點懵。”

“一點都不突然,我已經看好了,你挺合適的。”這話倒是大膽。

林緣真想跟他攤開講,她不樂意。有一個聲音比她還快:“喲,小緣吶,這是女婿上門啦,小伙子挺jing神的,不錯不錯,嬸兒勸你也不要太挑,之前何遠就好,我還當你們成了,結果沒動靜,這一個更好,再錯過了,就是你的不是了。”

夏寡婦一副為她著想的語氣,林緣臉色一白,只當夏寡婦知道了什么,一時慌得找不到回什么話。

杜佳年懷疑的視線看來看去,“我姑沒說你之前相看過人家,何遠是誰?”

說曹操曹操到,何遠滿頭大汗跑過來,臉色陰沉沉的,誰也不看,只是盯著林緣。

夏寡婦捂著嘴偷笑,“這下齊活了。”

何遠扭頭惡狠狠瞪她一眼,活像要吃人的狼崽子,“管你他媽什么事?亂嚼舌根的長舌婦,老子早說過,我的拳頭不認男的女的。”

何遠氣焰囂張,夏寡婦看熱鬧不嫌事大,她本來就是個橫的,被人捉奸在床都不怕,更不怕何遠半大小子放狠話。又仗著有人在,頓時嚷嚷開:“怎地?人做的我說不得?偷吃也把嘴擦干凈了再出來現眼,老周家有什么好貨?”

何遠拳頭捏得緊緊的,低咒了一聲,竟然真要去打夏寡婦。他眼神兇狠,仿佛被無邊的憤怒憋屈包裹,急需發泄,手臂上的肌肉都繃圓了。

林緣怕他犯錯,趕緊上去抱住他胳膊往一邊拽。

夏寡婦越說越起勁,剛開始不知罵誰,后來指名道姓說周桂香。№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