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第822章 門庭若市,積極自救

今天的第二更送到!,天寧寺本來是清靜之地”平時香客是比較少的”寺內的僧人也不多”只有十幾個。到了傍晚的時候”除了掃地的僧人”基本上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了。天寧寺的門。”白天都很少人,到了傍晚”自然是更加的冷落,根本看不到人。

但是,在這化月份的傍晚,天寧寺的門口,卻忽然變得格外的熱鬧起來。只看到了一輛接一輛的豪華馬車”不斷的從揚州城里面出來,排著隊伍向天寧寺趕來。這些馬車的兩側”都有騎馬的護衛,顯然是有身份有來歷的人物。

到了天寧寺的門口以后,這些馬車,都乖乖的停下來,規嫵矩矩的停靠在旁邊,不敢有任何的逾越。無論馬車里面的人”以前是什么身份”到了這里,都要放下架子”乖乖的從馬車里下來”然后步行進入天寧寺。

又有數量眾多的官轎,從揚州城出來”到達天寧寺的門口。布簾掀開,一個一個的高官”從官轎里面出來,認認真真的整理好自己的官服”然后才向天寧寺走過去。看他們的樣子”就好像是去覲見一個嚴厲的上司,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處。

甚至”有人在下轎以后”還悄悄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后努力的穩定一下心神”才慢慢的向前走。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給了他們這么大的壓力。按理說”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見過的大風大浪應該不少,不應該出現這種反常的情況的。

要是有熟悉明代官服的人在這里”就會辨認出”剛開始到來的,乃是五品的官員”隨后是四品,包括揚州知府大人在內。然后,是緋紅色的三品大員。在南直隸”要說高級的文官”除了南京城,最多的就是淮安府和揚州府了。

一個是漕運總督衙門所在,一個是鹽運使衙門所在。這兩個衙門,都是大明朝的錢袋子”大明朝相當部分的財政收入,都得依靠這兩個部門。因此”兩個衙門的管轄者”品級都是相當高的”很多文官都掛在京官的職銜。

“歡迎”歡迎。”

思思姑娘彬彬有矛匕的含笑說道。

沈凌菲有孕在身”又要故意拿捏架子,自然不會到門口來迎接客人。于是”思思姑娘站在門。”代替沈凌菲歡迎揚州各位有頭有面人物的到來。她跟著沈凌菲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的大場面,這等小事,自然是不在話下。

盧含忠本來是說只有幾位大商家到來的”事實上到來的,包括了整個揚州府的高層,足足有上百人。只要是感覺自己稍微有點身份的”對眼前的局勢又非常擔憂的,都迫切的想要親耳從沈凌菲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張準在淮安府大動干戈”草菅人命”虎賁軍海軍艦隊又切斷了長江的航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張準南下揚州府”大開殺戒,他們這些人,恐怕一個都保不住。嗯要活命”唯有自救。怎么自救?當然是走后宮路線了。

沈凌菲不是張準的小妾嗎?她代表的就是張準。張準需要的是什么?無非就是揚州的錢財罷了。之前,他們的確是怠慢了沈凌菲”怠慢了張準”現在,要積極的補救。用什么辦法補救?當然是用大量的金銀財寶了。只要能破財消災”那也是值得的。

張準氣勢洶洶的下揚州,借道伐虢”在淮安府大鬧天宮”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錢財罷了。有人估計,在淮安府,張準這么一鬧”起碼搜刮了兩三百萬兩的銀子。淮安府是漕運總督、河道總督衙門所在,當地的有錢人可是不少啊!但是”相對于揚州府來說”淮安府就有點拿不出手了。揚州府的富庶,那是天下皆知的。特別是揚州的鹽商”簡直是富可敵國。

對于這一塊大肥肉”張準會放過就怪了:有人粗略的計算過,要是張準在揚州府拼命的刮地皮的話”刮走五百萬兩甚至是更多的白銀,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揚州府的商家資產”要比朝廷一年的財政收入多得多,這是早有定論的。朝廷其實也屢屢想從揚州開辟新的財源,只可惜都是事與愿違。現在”張準來了,帶著血淋淋的屠刀來了”揚州的商家”要是不識趣的話,那就要連人帶錢財都沒有了。要是識趣的話”或許還能保住自己的身家xing命”甚至是保住一點點的錢財。

到了這個時候”識時務者為俊杰啊。強硬和虎賁軍作對,那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與其人死了,錢沒了,還不如自己的投靠虎賁軍”爭取好一點的出路。有這樣想法的人很多。比如說”揚州鹽運使覃良德就有這樣的想法。

鹽運使的全稱,乃是“都轉鹽運使司鹽運使……”這是一個權力非常大的都門,掌握的錢袋子更是令人眼讒。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明代,鹽政的稅收”都是國家收入的重要來源”

要說在揚州”真正的大官,不是揚州知府,不是揚州總兵”不是揚州漕運衙門”而是揚州鹽運使。因為,這位大爺,手里掌握著大明帝國相當分量的錢袋子”大明帝國所有的鹽引,都走出自他的筆下。

當年,魏閹聲勢最囂張的時候”兩淮鹽政”就牢牢的把握在閹黨骨干崔呈秀的手里。后來魏閹倒臺,崔呈秀被殺”為了搶奪揚州鹽運使的職位”幾方勢力鬧得是不可開交。最終”原來是戶部郎中的覃良德”成功的脫穎而出,掩到了這個職位。

覃良德是溫體仁的心腹,這是人所周知的秘密。要是沒有溫體仁的鼎力提拔,覃良德怎么可能坐穩這個肥的流油到位置?但是,在溫體仁退下來以后,覃良德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新任首輔劉宇亮”已經有撤換覃良德的意思了。

這是必然的。無論哪位首輔大人上臺,兩淮鹽政,都是必須要掌握在手里的。要是首輔大人都無法從鹽政里面得到一點油水,誰還這么積極的爭奪首輔的位置?覃良德能芶延殘喘到現在,已經是他很會做,在劉宇亮上臺的時候”就已經送去大筆大筆的銀子了。覃良德正在徘徊不安的對候,忽然接到張準從淮安府南下,在淮安府清理不服之人,而虎賁軍海軍又封鎖了長江的消息。不假思索的,這位鹽運使大人”就做出了一個決定:立刻投降虎賁軍!

是的”覃良德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決定換老板了。反正,在朝廷那邊,他已經是準備被撤換的棋子”沒有什么前途了。現在虎賁軍來了”還不如立刻換東家。就算保不住鹽運使的職務”起碼還可以繼續喝點湯。

饒是虎賁軍清如水”想要完全梳理清楚鹽政,也是幾年以后的事情了。白癡都知道,這里面的水”的確是太深了。有幾年的時間,覃良德剛好可以安心致仕,舒舒服服的做個富家翁了。

和覃良德一起到來的,則是揚州第二大的鹽商王大魯。鹽商想要發達,和鹽運使的關系不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鹽引都掌握在鹽運使的手里,沒有鹽引發出來,那就是si鹽,是要受打擊的。但是”只要有鹽引,那無論是什么鹽”都可以合法的銷售了。

在明朝初期”鹽引的掌控,還是比較嚴格的”國家也能夠從鹽政中獲得大量的稅收”用來補貼邊關。隨后鹽引的發放”越來越頹敗,越來越多手腳。到崇禎年間的時候”鹽引幾乎都變為si人的了”賣鹽的收入”也跟著落入了si人的口袋。si人的腰包脹鼓鼓的,交給國家的,自然是越來越少了。

和覃良德不同”王大魯是比較郁悶的。作為揚州最大的三家鹽商之一,王大魯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看錯眼了。張準來了,虎賁軍來了”揚州鹽商,肯定是沒有好日子過了。虎賁軍本身就是販賣si鹽的”他們來了以后”哪里還有他們這些鹽商的好日子過的?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大家都知道”張準殺韃子不手軟”殺自己人也不手軟。家大業大的他們”現在只有想方設法的保住自己的家業了。甚至”只要能保住自己的xing命就算不錯了。因為,張準可能已經牢牢的盯上他們各自的家產了。

“兩位是……””

思思姑娘看過兩人的名刺”有些疑huo的看著兩人,仿佛兩人是冒充似的。其實”這是故意要給兩人顏色看呢!思思姑娘怎么會不認識眼前的兩人?

“下官覃良德,揚州鹽運使。”

覃良德明知對方是在故意打壓自己,心里頭的惱怒,當然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是真的不敢和對方較真,更不敢擺出自己的架子了。無奈之下,只好再次自我介紹。

小,人王大魯”賣鹽的。”

王大魯同樣明白思思姑娘的意思”跟著自我介紹。

在說完以后,王大魯忍不住有些感慨”自己這個面孔,在揚州的上流人物當中,根本沒有不認識自己的。眼前的這位思思姑娘”跟著沈凌菲出席了多次商會,和自己是見過面的”怎么會不認識自己?這么做”不過是故意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嗯到張準的可怕”王大魯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仿佛是掉入了冰窖一樣”有點冷冷的。

“原來是覃大人”王老板,請!”

思思姑娘面無表情的說道。

兩人急忙滿臉堆笑的進去了。

“”擺什么架子?”

看看四周無人,王大魯忍不住低聲說道。

“唉!”

覃良德微微嘆息一聲。

對于思思姑娘的拿捏”沒有人會感覺舒服,特別是他這位鹽運使大人。

好歹他也是正三品的官員啊,還掛著戶部shi郎的職銜呢!思思姑娘是什么人?不過就是一個丫鬟罷了!結果,偏偏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給正三品的鹽運使大人臉色看。你說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嗎?

可是”他能說什么呢?他能擺出官架子”跟思思姑娘說,我是堂堂的鹽運使大人”叫你們家的張準出來,除了他,其他人都配和我說話!覃良德不敢推斷這樣做的后果,但是相信后果一定會很有趣。

“我是陳陸生!”

忽然間,背后有人叫道。

覃良德和王大魯互相對望一眼,然后頗有意味的回頭。

原來,到來的乃是揚州最大的鹽商陳陸生。和他們兩人一樣,他同樣遭到了思思姑娘的質疑。沒辦法,陳陸生只好大聲的自我介紹。他的嗓門很大”結果將周圍的人都震動了。

這個陳陸生的來頭,可是不簡單”他乃是皇親國戚”傳說是張國紀在揚州的管家。張國紀是什么人”張嫣的父親?張嫣是什么?天啟皇帝的皇后”崇禎皇帝的嫂嫂!有這層關系在”他想要不成為最大的鹽商”都不可能。

當初史可法到揚州來調查鹽政”就是被這個陳陸生稍微用了一點”手段,就攆走了。在揚州,陳陸生甚至連覃良德的面子”都不用買。沒別的”別人依仗的,就是張嫣的地位。當今皇帝愛面子,喜歡標榜自己的純孝”對于這位孀居的嫂嫂”可是很尊敬的。史可法一旦涉及到張嫣的家人,崇禎馬上就批示不要再查了。

現在,沈凌菲的一個下人丫頭,都敢對這個陳陸生毫不客氣”周圍的人,臉色可想而知。更可笑的是”櫞陸生明顯是想要發作”最后卻沒有發作出來。他不是不想發作,想得要命”可是卻不敢。

是誰給了她豹子膽?不用問”自然是那個張準了。對付一個小小的丫襞,問題不大”可是”招惹張準,招惹虎賁軍”就沒有必要了。他們來天寧寺是來求活路的,不是來找死的。

在天寧寺的門口,就有這樣的好戲上演”一時間,兩人的心情”都顯得沉甸甸的。其他在場的上層人物”內心同樣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們越來越感覺,自己的求生之路,只怕是布滿了荊棘啊!

沈凌菲的要求”到底是什么呢?準確來說”張準的要求”到底是什么?他們能接受張準開出來的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