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第914章 誰說明國窮,我跟誰急!

第914章誰說明國窮,我跟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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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的陳新甲,正好在八里鋪附近休息。喜訊傳來,讓陳新甲覺得十分的興奮。看來,高起潛果然是沒有騙自己,他給自己的方位,的確是正確的。嘿嘿,這一次,自己是真的財了。

正要出門,前往地窖埋藏的地點,劉芒剛好在這個時候趕到了。他身上穿著虎賁軍的制服,又扛著張準的大旗,陳新甲的侍衛,都不敢阻攔,直接讓劉芒見到了陳新甲。

“什么?”

“你們家都督大人?”

“他……此刻就在山海關?”

陳新甲接到劉芒的邀請,當真是臉色怪異。

張準突然來到山海關,他是一點風都沒有收到。正是因為覺得張準不在山海關,陳新甲才敢到山海關來了。否則,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也都不敢和張準照面啊誰知道張準這個黑面神,見面了會有什么事情?

沒想到,張準最后還是來了。想到自己找到的地窖,想到地窖里面的財富,陳新甲就覺得自己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張準在這個時候到來,要說和高起潛的財富,沒有絲毫的聯系,陳新甲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可是,他又有一點點的幻想,覺得張準應該不是為了高起潛的財富來了。高起潛的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張準是怎么知道的呢?不可能啊想來想去,只能說是巧合。

或許,張準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只是碰巧在山海關,又得知自己在山海關,于是想要找自己談話罷了。要是這樣的話,只要自己和張準虛與委蛇一番,就能帶著高起潛的財富,順利的離開的。

“請轉告都督大人,我馬上就到”

對于張準的邀請,陳新甲還真是不敢貿然拒絕。

這里乃是虎賁軍的地頭,以張準的性格,當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的虎賁軍羽翼豐滿,兵強馬壯,朝廷的力量是一天比一天弱,根本沒有力量在張準的面前擺架子了。自己這個兵部尚書,在張準的眼里,也就是小貓小狗罷了。

思念及此,陳新甲當即改變了主意,立刻前往山海關,和張準見面。至于被挖掘出來的財富,則用馬車裝好,隨時準備離開。陳新甲估計,自己和張準的會面,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的。一旦會面結束,他立刻飛馬離開。

很快,在山海關的魁星閣,陳新甲見到了張準。在會面的現場,陳新甲并沒有現什么不對,他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看來,張準對于高起潛的寶藏,應該是一無所知的。這次會面,純粹是一次客套而已。

“都督大人,下官有禮了。”

陳新甲在張準的面前,態度相當的恭敬。

他乃是朝廷的兵部尚書,正二品的官銜,在文官里面,已經是位極人臣了。正一品的三公三孤之類的,一般的文官,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可是,在張準的面前,他還是要自稱下官。因為,張準是正一品的總兵官,后軍大都督,還有平度伯的爵位。

當然,也只有張準才有資格讓陳新甲自稱下官,要是別的總兵官,陳新甲根本都不正面看一眼。除了張準,別的總兵官,在正二品的文官面前,還不如五品的兵備道呢。哪怕是年事已高的秦良玉,同樣是大都督,同樣是伯爵,也不能讓陳新甲自稱下官。

“陳大人,久仰,久仰”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

兩人客套過后,分賓主坐下。

陳新甲主動的開門見山的說道:“本官是來山海關辦理一點私事的,事情只要辦妥,馬上就會離開,還請都督大人放心。”

這是在明白無誤的告訴張準,我來這里,乃是私事,絕不是和你們虎賁軍爭奪山海關。因此,你們千萬不要多心,我絕對不是代表朝廷來的。他還告訴張準,自己會很快離開,不會做什么手腳的。暗中的意思,則是希望張準可以高抬貴手,讓他安全的離開。

張準微笑著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陳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我軍剛剛接管山海關,諸事繁忙,有很多疏漏之處,還請陳大人多多盤桓兩天,我等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好請教。”

陳新甲完全沒有聽明白張準的話里含義,急忙說道:“一定,一定,只要都督大人有所吩咐,下官一定努力去辦。”

張準微微一笑,有意無意的看了陳新甲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知道陳大人專程前往八里鋪,是要做什么呢?難道說,陳大人的朋友托付的事情,要在八里鋪完成?剛好,我也有部隊在八里鋪,不知道陳大人要不要幫忙?”

在凌若城帶著部隊趕往八里鋪以后,張準立刻通過其他的渠道,進一步了解這個事情,目前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輪廓。高起潛在遼東,中飽私囊的本事,的確是太厲害了。他名下的財產,實在是太多了。光是金子銀子什么的,據說就有上百萬兩。回去內地的時候,根本無法全部運輸完畢。

畢竟,高起潛只是遼東監軍,權力只能在遼東地區行駛,回到內地以后,就要受到方方面面的掣肘。他帶著這么多的財富走路,一旦被人現,終究是個麻煩事。朝廷的斗爭,非常的復雜,崇禎的性格,又是非常善變的。即使是高起潛,也不能完全自信,自己就一點事情都沒有。

特別是涉及到財產的事情,崇禎特別的敏感。為了錢糧的問題,崇禎將自己的皇親國戚都得罪了,弄得是焦頭爛額,里外不是人。即使如此,他最后還是沒有搞到足夠的錢糧。為了錢糧的問題,崇禎可謂是耗盡了所有的心血。要是他現,你高起潛,一個太監,居然有幾百萬的身家,他不飆就怪了。

于是,高起潛慎重起見,決定將大部分的財產,都留在山海關,找一個可靠的地方,挖了很多的地窖,然后將財產都暫時封存在里面,并且交給可靠的人看守。他想要等自己在內地站穩腳跟,建立了秘密通道,才派人來將這些財產運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虎賁軍順利的攻克義州衛,張準順手給崇禎皇帝送去了一封捷報,也算是讓崇禎皇帝高興高興,沒想到,卻是深深的刺激了崇禎皇帝脆弱的自尊心。結果,崇禎一怒之下,就將高起潛和吳阿衡都給下獄了。

高起潛下獄以后,當然要積極自救了。這個老太監對官場的事情,真的是太明白了。這年頭,最有效的自救辦法,當然就是出錢了。只要找對人,然后送上足夠的金錢,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改變的。

陳新甲是崇禎皇帝面前的紅人,高起潛便將獲救的希望,寄托在了陳新甲的身上。通過秘密的渠道,高起潛告訴陳新甲,自己在山海關有一筆巨大的財富,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將這些財富送給陳新甲,只求陳新甲打點關系,能夠給他一條活路。

陳新甲也是老狐貍了,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高起潛的話。兩人經過反復的秘密接觸,才最終將此事確定下來。陳新甲決定親自到山海關來一趟,盡快的將財富帶走。于是,他就找借口來到了這里。沒想到,卻是恰好遇到了張準。

聽到張準特別提到八里鋪的地名,好像是話里有話,陳新甲急忙說道:“謝謝都督大人的好意,下官只是一點小小的事情,自己就能處理完畢,不需要都督大人幫忙的。”

八里鋪的事情,要是讓張準知道,那還得了?以張準的性格,只要是被他看到的,無論是什么東西,都絕對是屬于他的了。

張準點點頭,漫不經意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吧。別人的事情啊,你還是不要管了。你想管也管不來。在山海關,無論做什么事,沒有我們虎賁軍的批準,肯定是做不成的。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八里鋪應該是屬于山海關的管轄吧?”

陳新甲微微一怔。

張準這話絕對絕對有問題

難道說,自己到來的目的,張準居然知道了?

陳新甲急忙說道:“有個朋友,在這里有點私產,我幫他帶走,還請都督大人海涵,高抬貴手。”

張準含笑說道:“陳大人,有關高起潛隱藏的財產,我覺得,還是要慎重的處理為好。”

對方既然點出了高起潛的名字,陳新甲也無法隱瞞了,只好艱澀的說道:“都督大人的意思是怎么樣?”

張準直言不諱的說道:“這些財產,都是高起潛從遼東得來的,當然是要歸還遼東人民的。”

陳新甲委婉的說道:“那是朝廷的錢糧,朝廷想要收回去。”

張準重復說道:“這是遼東的財產。”

陳新甲想要火,話到了嘴邊,卻又縮了回去。

在這個時候,和張準火,的確是太愚蠢了。只要張準點點頭,自己就要腦袋落地。以朝廷目前的樣子,就算自己死了,朝廷也不會放一個屁的。何必呢?為了朝廷,為了高起潛,為了地窖里的那些財富,葬送自己的小命,那不是傻瓜了?

陳新甲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剖析了其中的厲害關系以后,瞬間的換了一副臉色,爽脆的說道:“都督大人既然這么說,下官也就兩袖清風的回去了。八里鋪那邊,還請大人派人接手。”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好說,好說,我的人已經接手了。要是沒有意外的話,地窖里面的財富,應該回到遼東人民的懷抱了。”

陳新甲只好無言。

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落入了虎賁軍的磬中。虎賁軍一直都在監視自己的行動,可憐自己,居然一直都沒有察覺。要說自己無能吧,陳新甲又不服氣。可是,要說自己不是無能,又怎么會做出這樣的糗事來呢?

無奈之下,陳新甲當即起身告辭。

張準含笑的站起來送客。

兩人不歡而散。

半個時辰以后,凌若城興沖沖的派人回來報告,說是他們在八里鋪,剛好攔住了陳新甲的所有隨從,所有的財富,自然都被繳獲了。根據他們的初步清點,還有初步審訊的結果,被攔截到的金銀,總數有一百三十多萬兩。其他的金銀珠寶,珍奇古玩,書畫藥材什么,暫時無法估計價值。

“誰說明國窮,我一定跟誰急”

張準忍不住輕輕地搖搖頭,感慨的仰天長嘆。

福王那樣的極品暫且不說,就是一個小小的太監,都能貪污到這么多的財富,真是令人無語。崇禎整天叫窮,叫窮,卻根本不知道,他統治的,乃是當時世界上最富饒的國家。不要說什么荷蘭,十個荷蘭,都比不上一個明國。

只可惜,明國的財富,都沒有掌握在國家的手里,也沒有掌握在普通百姓的手里,而是掌握在貪官污吏,豪強劣紳的手里。他們將這些財富,都用作個人花費,花天酒地,酒池肉林。

崇禎也是傻蛋,只要抓十幾個大貪官出來,查抄他們的全部家產,充當軍費,就足可以將韃子都攆到庫頁島那邊喝西北風去了,哪里輪到韃子這么囂張?

陳新甲走掉以后,王時德進來報告說道:“大人,收到最新的情報,說是朝廷委任楊嗣昌為山西總督,常駐太原。又命令王坤、史可法率軍進駐大同、宣府一線。洪承疇的軍隊,則駐守在臨汾、運城等地。看來,朝廷是準備有大動作了。”

張準臉色深沉說道:“朝廷想要跑路了。”

王時德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話說,朝廷跑路的事情,已經議論了兩年的時間了,一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慢慢的就沒有了動靜。到后來,大家再次聽到這樣的消息,都已經不相信了。難道說,這一次,朝廷是真的下定決心,想要跑路了?擺出這樣的兵力部署,明顯是為了掩護和撤退京師的人員和物資啊

片刻之后,王時德忍不住有點手舞足蹈的說道:“朝廷要撤走,那我們……要控制整個北國了?”

難怪他這么欣喜,實在是,這是天大的喜訊啊一旦朝廷撤走,北直隸和山西,就完全是虎賁軍的天下了。加上山東和河南,以及即將平定的遼東,虎賁軍幾乎控制小半個中國了。就算暫時無法統一全國,也可以組建小朝廷了。

張準的神色,卻沒有怎么歡喜。朝廷撤退,他最先想到的,是虎賁軍如何有效的控制這片地區。不是說,這塊土地劃歸你了,就是你的了。你要想辦法保住它,想辦法將它展起來。一塊沒有產出的土地,還不如不要呢。

其實,朝廷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南遷,對于虎賁軍來說,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因為,目前虎賁軍的主要精力,還有大部分的兵力,都在遼東地區。解決韃子,也是張準的選戰略。如果因為朝廷突然南遷,需要更改虎賁軍戰略的話,可能會引一些麻煩。

表現最明顯的,就是一旦朝廷南遷,虎賁軍就要接管北直隸、山西兩地的防務,甚至是接管陜西的防務。這里,是和蒙古大草原的交界地區。一旦朝廷的軍隊撤走了,虎賁軍肯定是要接防的。長城的外面,就是蒙古人。

盡管說,眼下的蒙古人,沒有大規模入侵的可能。可是,零星的蒙古人,進入內地搶奪一些物資,卻是很有可能的。特別是在這個寒冬以后,蒙古人的物資,應該是相當緊缺的。一群蒙古人忽然入塞,搶掠了人口和馬匹,就一陣風的離開了,你找誰算賬去?

還有馬賊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在長城的內外,活躍著很多的馬賊。沒有人能夠說清楚這些馬賊的來源,沒有人知道,這些馬賊到底和多少勢力有聯系。但是,這些馬賊,不接受任何人的管轄,不聽任何人的指揮,卻是眾所周知的。

以前,官軍基本拿這些馬賊沒有辦法。只能是聽之任之。只有在自身的利益,受到嚴重傷害的時候,官軍才會做出一些驅逐性的舉動。結果,一旦官軍前來圍攻,這些馬賊都跑到蒙古草原上去了。一旦官軍撤退了,他們又回來了,又死灰復燃了。

虎賁軍接管以后,必定要消滅這些馬賊,確保邊境線的安全。這又是一項長期的任務。朝廷的宣鎮、大同、山西三鎮,總共有過十五萬的部隊。虎賁軍目前的兵力,全部加起來,還不到十萬。有三萬人投放在這里就算不錯了。

可以說,朝廷一旦南遷,虎賁軍大都督府,就正式成為一個國家的統治機關了,方方面面都要做出改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綜合考慮。相對于以前一個造反派的角色,的確是增加了不少的難度。要是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可能是要出意外的。

還有,朝廷南遷的過程中,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都要預先想好,然后制定相應的預案,才能避免到時候手忙腳亂。朝廷軍隊從遼東撤退,都用了足足半年多的時間,更何況是遷都?最樂觀的估計,沒有兩年的時間,朝廷的遷都工作,都無法完成。

而且,北直隸的部分地區,會不會順利的接受虎賁軍的統治呢?當地的大戶人家,名門望族,會不會起來搞破壞呢?他們會不會勾結當地的馬賊匪寇之類的,組建私人武裝呢?會不會有朝廷軍隊的軍頭,在當地武裝割據呢?

特別是山西地區。虎賁軍在山西,可是沒有絲毫統治基礎的。突然間虎賁軍就要控制山西,工作如何開展?朝廷軍隊撤走,虎賁軍又沒有及時開到,山西當地,會不會出現軍閥混戰,武裝割據的情況呢?

好多好多的問題,都需要慎重的考慮啊幸好,虎賁軍這邊,倒也有幾個大人物,對統治全國,都是有相當經驗的。好像高弘圖、張慎言、喬允升等人,都是相當不錯的朝廷大員,有豐富的掌管全國政務的經驗,可以替虎賁軍減少大量的阻力。

“大人,蒙古人的第二批戰馬送來了。”

正在這時候,有人前來報告。

“好”

“去看看”

張準興致勃勃的說道。

敖特爾部落之前送來的五千匹戰馬,已經被虎賁軍投入到騎兵部隊使用了。現在,應該是又送來五千匹戰馬。依靠這些戰馬,虎賁軍又可以組建更多的騎兵營了,

虎賁軍的第八、第九、第十騎兵營,分別被命名為隼騎營、鷲騎營、鯊騎營,正在平度州的騎兵訓練基地進行人員整訓。這五千匹的戰馬,只要順利的送到平度州,這三個騎兵營,就算是正式的組建起來了。

虎賁軍目前的七個騎兵營,有三個在遼東,有四個在中原地區。他們都在戰斗中,揮了重大的作用。好像偷襲洛陽,要是離開了騎兵部隊,那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可以說,虎賁軍騎兵數量,是越多越好。

盡管虎賁軍騎兵的數量,一直都在穩定的增加,目前已經過一萬人。但是,這樣的騎兵數量,還遠遠不夠。即使十個營的兵力加起來,也不過是一萬八千的騎兵。一萬八千的騎兵,要是控制一個省,差不多了。可是要控制全國的話,就遠遠不夠。

張準考慮,準備讓最早的三個騎兵營,都將兵力擴展一倍,每個營的兵力達到三千人左右。三個騎兵營加起來,就有一萬人,剛好組成一個騎兵軍團。在北國,騎兵才是王道啊要是有十個騎兵軍團,有十萬騎兵,就差不多了。

“大人,蒙古人的使者來了”

忽然間,又有人前來報告。

“請”

張準隨意的說道。

片刻之后,蒙古人的使者到來。

張準抬頭一看,現赫然是哈斯其其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