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使勁拍了下桌子,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他,“胡鬧!母后平日里是如何教導于你!你將這太子之位置于何地!還有三個月前的刺殺你可是都忘的一干二凈?!”
“兒臣未曾忘記。”
“那你還敢沖動莽撞,去你父皇面前為蕭楚泓求情!他如今是眾矢之的,就沖他朝堂上之言,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他性命?”
“母后,皇位雖可貴,但兒臣看來,反倒是與楚泓之間的交情更彌足珍貴!”
“辰兒,你太糊涂了!這太子之位是你父皇給予你的,你與那蕭楚泓統一戰線,便是拉低了你在他眼中的地位。”
望著皇后迫切的模樣,商譽辰倏地笑出了聲,“母后,您可曾想過,這皇位真是兒臣想要的嗎?”
皇后表情怔住,隨即苦笑道,“身為皇家人,若是不搶,不爭,安分守己,又哪來的活路?遲早會被人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你自出生便是太子,經歷過多少刺殺和陰謀毒害,心中沒底嗎?母后處處為你考慮,你只有穩坐太子之位,才能保住自己性命!”
“是啊,所以兒臣別無選擇。如今軍權重歸父皇手上,兒臣只有在父皇面前表現的無欲無求,沖動魯莽,他人才會放下戒心。”
望著他胸有成竹,似運籌帷幄的模樣,皇后似乎覺得他同以往不太一樣了。
“如今在所有人眼中,對兒臣加上了不理智、沖動、任性、對母后無禮等一系列認知,母后您真覺得不是好事嗎?”
“......”皇后一時語塞,半晌后語氣才軟了下來,“可是那蕭楚泓......”
“往私情來說,楚泓乃兒臣摯友,決不可坐視不理。往大局來說,他將會是洛祁將來最大的變數。”商譽辰目光凜然,語氣堅定,自信的神情同商裕幀如出一轍。
......
當商譽辰出了未央宮后,身上氣勢截然不同,與此同時,殿內傳來了皇后怒摔瓷器之聲。
未央宮外,小安子膽怯的望著他怒氣沖沖的模樣,“殿下,您與皇后娘娘......”
商譽辰直接打斷了他,“無需多說,馬上回東宮,我要出宮。”
“啊?殿下您要去哪兒?”
“將軍府。”
“可是皇后娘娘......”
商譽辰冷冰冰的斜睨他一眼,徑自朝東宮方向走去,后者立即噤聲跟上。
......
入夜,將軍府中,一排排錯落有致的別苑借著樹木遮掩,隱藏于夜幕之中。空中圓月高懸,將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層銀霜。
一座清幽雅致的別苑內,院前深色木質牌匾上刻有‘姝雅軒’三個大字。
院內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一簇簇梔子花于花田中正開得茂盛,清風吹過,花落滿地,純白一片。
入門右側有一排葡萄架子,上面碩果累累,如同一顆顆翡翠圓珠。放眼望去,令人垂涎欲滴。
蕭楚泓孤身一人坐在石桌前,上面放有一壺清茶,一碟果類,兩盞茶杯。輕抿一口茶水,姿態優雅,抬頭遙望明月,眸中寫滿憂思。
蘇蓁翹著二郎腿倚靠在院中的棗樹上,也不吱聲,時不時伸手摘下一顆青棗便朝嘴里塞去。吊兒郎當的愜意模樣,倒像是深夜時分睡不著,在自家閑逛后花園。
末昇等人并沒有跟來,因此這姝雅軒中此刻只有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