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像跟前幾日不大一樣。”
“還好。”
“是不是你誆騙蕭楚泓那個傻子答應你什么了,你才會斷了殺我的念頭?”蘇蓁沉聲問道。
褚墨宣挑眉,自然而然的握住了蘇蓁的手,“走吧,找出口。”
蘇蓁掙脫開他的手,忽然扯住了他右邊的衣襟,想要一把將其扯開。
褚墨宣察覺到她的意圖,連忙握住了她的手腕,神態從驚愕迅速切換,語氣帶著調笑,“夫人,阿湛還在呢,你如此迫切,叫為夫情何以堪?何況,外面還有蠃魚等著吃你我的血肉。”
蘇蓁面上依然帶有笑意,心中卻已經爆了無數句粗口。
“臭狐貍,你是不是心虛啊?!不敢給我看,莫非是怕我發現你和蕭蕭是一個人?”
蘇蓁早前曾見過妖狐化人形后,在特定的位置會有三顆痣。而褚墨宣對蕭楚泓的介意程度,時強時弱,她難免會覺得,他們本就是一體。
畢竟,當時褚墨宣的出現太過詭異,悄無聲息的就占了蕭楚泓的身軀。
孟婆的黃泉容不下魔祇帝君褚墨宣,他若能身死,必定神魂俱消,但絕無轉生之說。
故此,蘇蓁一直捉摸不透,褚墨宣到底因何會出現。
除非,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還有,這地兒我根本就沒來過,是不是你故意帶我來的?外面的那群蠃魚,已經存活了數十萬年。可即便如此,你殺了它們依舊不費吹灰之力,但你偏生要帶我來此,就是為了用我的血,解開阿湛的封印!”
阿湛被蘇蓁驟然犀利的眸光嚇了一跳,轉走至褚墨宣身側,攬住他的胳膊,探出頭對蘇蓁說道,“錦......蓁兒?你怎么了?阿湛怕......”
“想得多,老得快。”
說著,褚墨宣越過冰棺朝前走去。
“臭狐貍!你站住!”蘇蓁怒喝道,“蕭楚泓,你是不是一直在!你別裝了!我才不信你會被他控制!”
背對著蘇蓁的褚墨宣,紫色琉璃眸中清波流轉。
蘇蓁還欲再多說,驀地瞧見褚墨宣身后的影子漸變至十尾狐,張啟的唇瓣緩緩合上,“褚...墨宣?”
“對你一度容忍,沒有殺你,不過是為了引了塵出來。至于蕭楚泓......你若再繼續異想天開,難保不會患上妄想癥。”
“你之前到底有沒有來過這兒?”
“沒有,阿湛在這兒,我也沒想到。”
蘇蓁半信半疑的打量著他,最終放棄了通過那只老狐貍探究底細的心思。
平息一口氣,環顧四周,這墓室里光線稍暗,抬手捏出一個手勢,快速釋放出一個火球,令其懸浮于空。
紅色光亮點亮了墓室,將三人的面孔映照的通紅。
如先前所見,除了他們進來的屏障結界外,周圍的石壁上只余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洞口。除此之外,并沒有石門存在的縫隙很痕跡。
“阿湛,你確定是我將你關在這兒的?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要怎么離開”
阿湛皺眉,搖搖頭,指著冰棺說道,“阿湛只記得姐姐讓阿湛藏在這里!不過好像不是這里。”
“這兒是蠃魚族的祭壇,阿湛又不是蠃魚......”蘇蓁扭頭看著這于她而言陌生無比的墓室,口中喃喃自語.
蘇蓁閉眸,沉浸式進入放松狀態,腦海中不斷回憶著石柱上的異獸圖案,努力將近來發生的所有事串連在一起。
不過半年而已,妖族禍亂人間的消息此起彼伏,但過多的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戮尊沉寂萬年,卻意外被人喚醒。他又找出了轉生的樂沙,讓他以‘詭判’之名四處殺人,再一步步引出姒離和姜溫,抹去姒離簪的戾氣。從而,可以入黃泉改生死簿。
既是神器又是魔蠱的時歡晷更不必說,甭說蕭楚泓一早就在算計,就連魔祇帝君褚墨宣都心動了。
而此番來勢洶洶的水患和怪疾,竟牽連出了消失數十萬年的蠃魚種族。封印奇怪少年的江湛,更出現在了蠃魚族的祭臺上。且他還被人抽出了靈識,變得癡傻。
褚墨宣即使再嘴硬,但蘇蓁卻堅信他一早就知曉阿湛在這兒,故而最初時他就算計好了,順著那些蠃魚,成功混入此處,救出阿湛。
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能讓褚墨宣都如此大費周章!
思緒越飄越遠的蘇蓁忽而回神,驀地,她想起了致使她元珠受損、身受重傷的罪魁禍首......淮揚道長!
原本垂于身側的雙手十指緩緩張開,朝上收攏,原本蟄伏于祭臺紋路中的金紅色光點,順著蘇蓁的手勢緩緩朝上浮動。
褚墨宣立于一旁,沒有想要幫她的意圖,只是將手伸進了冰棺。
阿湛說過,水很涼,可實則卻寒入了骨髓。
在蘇蓁意識沉浸之際,褚墨宣將力量融入了冰棺之中,絲絲縷縷的朦朧紫氣隨著他的手指攪動水面而旋轉流動。
混合著魔氣的冰水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形成了一道漩渦,再盡數被褚墨宣吸收進體內。
阿湛立于一旁,茫然的看著那兩人自顧自的忙著,將他拋之腦后。
而蘇蓁成功回憶起了那一夜與淮揚道長大戰時......他所使用的的法陣。
蘇蓁猛地展開雙臂騰空而起,引導著光點重新落回臺面上,口中同時默念咒語。只見金紅色的光點光速于紋路中游走,在蘇蓁的引導下凝聚成了一個新的法陣。
她原先只想著試試,下方祭臺卻猛地顫動了起來。
而褚墨宣同時也講冰棺中的冰水吸收的一干二凈,在祭壇顫動的剎那,拎著阿湛后頸的衣領飛起。磅礴的魔氣從他手心爆發而出,攻擊波動朝著周圍迅速延展。
臺上的石柱同原先的石棺一樣,外殼一層層的迅速脫落,跌于臺面上。
石壁上拳頭大小的洞中,再次泛起了紅光。同時,石壁后方傳來了巨獸的嘶吼聲。又隨著一聲巨響,石壁遭受了劇烈重擊,他們這面的石壁上陡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進入墓室的屏障驟然膜裂,大量暗沉的海水轟然涌入,原本懸浮于空的三人,再次沉浸于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