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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長生燭?難道是可以讓人長生的蠟燭?”
“不是,長生燭并非實體之物。它是佛教中人方可修習的法術,此法可溫養生魂,凈化冤靈。一支長生燭,可養一人生魂。燭燃,人在。燭滅,人亡。”
“啊?那照你這么說,人死了后如果用長生燭溫養著生魂,那豈非可以一直活下去了?”
“它只能溫養生魂,令生魂不散,并不能起死回生。”
“喔...這樣啊!那好可惜,我還以為可以讓人長生呢!原本還想著給我家老爺子燒個十萬八萬根的......”
唐吟琛耷拉著肩膀,撫摸著下巴,頗為可惜的嘆了口氣。
因他低著頭,故而并沒有瞧見楊煥之眼底的異色。
一支長生燭,需耗費施法者一日壽命。
眼前上萬支長生燭,近乎三十年壽命。
那小和尚年紀輕輕,究竟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的心懷慈悲?
門外的蕭楚泓自始至終在外看著,并沒有出手。
區區一個商奕辭,不過是個半吊子詭道罷了,還不配令他出手。
詭道,自然是心術不正且做法陰邪的修道者,偷竊他人力量助自己修行。而商奕辭凡人之軀,妄圖修行魔道尋求長生,這純屬癡人說夢。
蕭楚泓對他漠不關心,卻極為在意殿內的那道六芒星陣......
商譽辰身處結界之中,他方才親眼見到顧昀舒憑空變出一把銀灰色的長弓,手指搭在弓弦上,竟憑空出現了一支箭矢。
隨著箭矢飛出,他聽到了廟內傳出一聲慘叫。
是商奕辭的!
他...他死了?商奕辭死了?顧昀舒殺了商奕辭?
來不及多想,卻見顧昀舒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腳步踉蹌,便朝著地面栽去。
商譽辰想也不想,便立刻踏出了結界。
“顧姜!”
他沖上前接住了即將倒地的顧昀舒,而顧昀舒眼神有些渙散,笑的極為苦澀。
“太...太子......阿燁......”
“嗯?我在!顧姜,我在!沒事,你挺住!我這就帶你下山找太醫!”
顧昀舒扶著商譽辰的肩膀站直了身子,又咳嗽了幾聲,說道:“阿燁,我記得你曾說過。他日你若為皇,我必為相......抱歉,我恐怕不能履行你我約定了。”
“顧姜!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做什么!什么皇權帝位!什么王侯將相!哪有你半分重要!”
他的眼神真摯,眼里不摻雜絲毫謊言和污垢。
“咳咳!阿燁!莫急!我只是想告訴你,往后,這世間再無顧昀舒了。你要記得,我名喚姜溫。咳咳咳咳......阿燁,你可莫要忘了......”
商譽辰不解其意:“無論你是顧昀舒還是姜溫,你都是我的知己!”
姜溫的聲音已經愈來愈虛弱:“阿燁啊,這天下本就該是你的。只是,我怕我見不到你君臨天下的那一日了。”
商譽辰的手有些顫抖:“顧姜!你在瞎說什么!你不是冰種玉髓之靈么?你不會死的!”
“是啊,我怎么會死呢?可是...我命數真的盡了......阿燁,你和阿越...一定要保護好...保護好蓁兒...她性子雖沖,實則卻很純良,承受力弱,受不得傷的......你們...咳咳咳......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她......”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聲音也越來越輕,身體再次朝后倒了下去。
商譽辰連忙伸手,指尖卻只觸碰到了他的面具。
“顧姜!!!”
只聽‘撲通’一聲,姜溫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他手里的面具也落了地。
商譽辰茫然的立在原地,偌大的悲傷襲遍全身,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萬分窒息。好端端的一個人,半點征兆都沒有,怎么就突然離他而去了?
商奕辭死了,可他的顧姜也不在了!
“顧姜!!!”
他跪倒在地,摟著顧昀舒的尸體,分明是那般絕望難過,可是...他卻連半滴淚水都流不出。
難以言喻的壓抑和窒息,令他快要喘不過氣。
蕭楚泓早已收斂了笑意,魔與靈本為對立,他和姜溫前世卻因錦瑟成為了莫逆之交。
今生再相遇,一個是不受寵的相府庶子,一個是自幼喪父,背負仇恨冤屈的少年將軍,相識后又結為了患難之交的好兄弟。
他早已發現姜溫無法修煉靈力,隨著自身靈力消耗,他的生命力也在隨之流失。
他深究其緣故,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也曾找姜溫談過,但那個家伙實在過于迂腐,寧死也不肯再度成魔。甚至還讓他保守秘密,不讓蘇蓁知曉。
只是,如今,人已經不在了,又如何瞞得住?!
果然,蘇蓁好像有所感應,忽然回過了頭,自院墻上朝下望去,一眼便看見了商譽辰正神魂落魄地呆坐在地上,懷里的顧昀舒閉著眼一動不動,胸口也沒有呼吸起伏,他仿佛...像是一個死人?!
蘇蓁頓時瞳孔猛縮,姜...姜溫......他怎么了?!為何她感知到姜溫身上盡是死氣?
‘錦兒,女兒家要溫柔些,別總是打打殺殺的。否則哥哥我日后該如何替你尋個如意郎君?莫非......你要抱著那些妖獸度此余生?’
‘錦兒,我定要搜集這世間所有的美酒,來贈與你作嫁妝。’
‘錦兒,聽說無妄和攸水有了孩子。看來,你要當姑姑了。’
‘錦兒,你為了那個和尚,莫非是連我也要殺?’
‘勞蘇公子出手相助,救阿離一命。錯在我,不在她,若她能活,我愿以命相抵。’
‘蓁兒,莫要再揪住過往心結不放了......’
耳邊回響著姜溫過往的聲音,她無暇再顧及玉竹,當即飛出了廟外。
她在原地躊躇良久,方才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緩緩靠近幾人。
商婧堯想要靠近她,卻被月娘拉住了胳膊。
蘇蓁看著在商譽辰懷里沒了呼吸的青衣男子,唇瓣顫抖,滿目難以置信:“東...東籬君?姜溫?你怎么了?地上涼,你躺在地上做什么?”
“蓁兒,顧姜他......”商譽辰心里溢滿了傷痛,對著蘇蓁,有些欲言又止。
然而,一側的蕭楚泓,卻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暫且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