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難交代
慈母嬌妻第九章難交代
第九章難交代
離了薛總管的視線。蘇湘湘隨便尋了條僻靜的小路，進去找了個空屋子，換上了從煙雨樓帶出來的那身女裝。再將頭發整理好，之前那個胖胖的貴公子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有了身孕的小美人。收拾好隨身的東西，一起打個包，出門尋見條陰溝，直接丟了進去。
明榮已經被托管出去，在他恢復聲音之前，就讓那位薛總管陪他玩吧。拖身之后他會如何暴跳如雷、如何歇斯底里，如何怒不可遏地去找洛玉楓的麻煩，洛玉楓又該如何應付，想想就讓人期待。
不過，眼下她還有更棘手的問題需要考慮：消失了這么半天，還把一位王爺給搞丟了，回去之后，她該怎么向洛玉楓交代呢？
嗯，還有一個更迫切的問題。這里是西區，家在東區，她要怎么回去……
正是宗學散學的時間，本來很寬敞的一條街。此時堵滿了各家的馬車，擠得水泄不通。散了學的孩子們和來接他們的家人混在一起，熙熙攘攘，吵吵鬧鬧，好不熱鬧。洛府來的小廝在門口等著，瞧見丁默領著洛水黯走了出來，沖他們揮揮手。洛水黯依依不舍地跟璟辰道別，向這邊走了過來。
小家伙一身工整干凈的煙白色小衫，頭發用布巾束起，愈發得文靜秀氣。再配上身后那個滿手書紙筆墨的書童，十足一個小書生的模樣。
“少爺，上車吧。”
小廝領著他找到馬車，打開了車門，丁默抱著東西等在后面，讓洛水黯先上去。洛水黯剛要上車，腦袋忽然被人摸了一下。他嚇了一跳，回頭看去，頓時又驚又喜：“娘？”
“夫、夫人？您不是……”小廝見到蘇湘湘，不由呆了。
“乖兒子，今天打架沒有？”蘇湘湘對小廝的驚訝視而不見，笑盈盈地抱起洛水黯，把他放上車，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娘，你怎么會在這里，來接我的嗎？”洛水黯驚奇了一陣子，仰著小臉看著她，很快又開心起來。
“嗯。”蘇湘湘隨口答了。沖那個仍然愣著不會動的小廝笑了笑：“怎么了，見我跟見鬼似的。別發呆了，快走，回府。”
“……哎，是。”
小廝明顯是受了驚，怔怔答應兩聲。丁默把手中的東西堆到車上，跟著坐了上去，見那小廝還呆著不動，不禁奇怪地問道：“還不動，你長在地上了？……你去前面坐，別跟我們擠。”
被丁默這么一擠兌，小廝終于回過神來。一抬頭，正撞上蘇湘湘的目光，笑盈盈的，很是溫和。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開口詢問，匆匆關了車門，趕去前面隨車夫坐了。馬車頓了一頓，緩緩出了宗學門前的街，向洛府駛去。
搭了兒子的順風車，總算順利回了家。一進門。蘇湘湘還沒顧上松口氣，立刻又愁了起來。在外面鬧成什么樣，畢竟是沒人管著，不出危險就行；可回了家就不一樣了。今天她又是冒險又是惹事的，不知道洛玉楓得氣成什么樣，又會怎么收拾她呢。
想到這里，蘇湘湘的臉色一下子悶了下來，默默領著兒子進了門，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韓管家早就知道了兵營那邊發生的事，此時見她跟著洛水黯一起回來，也是驚得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在他畢竟老練些，很快穩下心神，一邊派人去叫秀兒，一邊又派了人去通知洛玉楓。
許四月趕來，招呼一聲便把洛水黯領走了。蘇湘湘被秀兒押回屋中，關上門就是一通審訊。這丫頭雖然嚴厲，但蘇湘湘此時正愁著怎么應付洛玉楓，相比之下，她這點嘮叨就不放在心上了。等秀兒終于無奈地停了口，蘇湘湘這才站起身，吩咐道：“去給我拿身衣服來。”
秀兒幫她換了衣服，蘇湘湘叫她把換下來的那身拿去銷毀，剛收拾好，外面便有人報道：“老爺回來了。”
洛玉楓回來了，這么快？
今天惹了這么大的亂子，蘇湘湘心里本來就是虛的，忽然聽聞洛玉楓回來，頓時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他會這么快趕來，她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他呢。正慌著神。外面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是丫鬟們輕輕的問好。
真要來了。蘇湘湘趕快穩下神，匆匆對秀兒道：“去把少爺帶過來！”
說罷，她緊張地看著秀兒，目光中帶了幾分可憐和哀求。不管洛玉楓再怎么生氣，當著兒子的面，總還是會顧及她的面子，不會把她怎么樣。這是她慌亂中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可秀兒卻一臉不屑，站著不動。
“秀兒……”
“他就在外面，等下再見。”
說話的功夫，洛玉楓已經進了屋。他的聲音還算平靜，但卻不似平日里那么溫和。蘇湘湘哀嘆一聲，轉頭看過去，只見洛玉楓大步走來，一進門便將屋里的丫鬟全部攆了出去，等門被關好，這才轉回身來，看向她。
一眼看到他眼中的焦急和憤怒，蘇湘湘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她很快低了頭，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地方，然后便垂頭坐著，不再說話。
“你沒事吧？”
等了許久，等到的還是這么一句話。看見洛玉楓在身邊坐下，蘇湘湘仍然不敢抬頭，乖乖應了一聲：“沒事。”
洛玉楓一時沒有說話，屋子里的空氣像是凝固了般，壓得蘇湘湘氣都不敢喘。
“腿還疼嗎？”
許久，洛玉楓終于開了口。他的語氣淡淡的，只能聽出無奈和關切，卻仿佛強行壓抑著無數情緒。靜得讓人心虛。
這是怎么，狂風暴雨之前的寧靜嗎？蘇湘湘更緊張了，小心翼翼地搖頭：“不疼。”
洛玉楓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很快又垂下眸子，伸手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這是要干什么！？他明顯正在氣頭上，這時候抓她，難道是要嚴刑逼供，問出明榮的下落？平日里她闖點小禍犯點小錯，洛玉楓頂多就是說她幾句，還從來沒跟她動過手呢，今天這是真被她氣昏頭了？
蘇湘湘心里一陣驚恐，本能地就想逃。她一把拍開他的手，敏捷地往后閃了兩個身形，直撞上暖榻的圍屏才停了下來。一手扶著圍屏上的雕花，滿臉緊張，瞪眼看著洛玉楓：“今天是我不對，你要罵就罵好了，不準動手。”
洛玉楓仍保持著抓她的姿勢，愣在原地。聽了這話，他好像更糊涂了似的，怔望著她，眼中滿是愕然。
見他停著不動，彷佛氣勢上已經被自己壓倒了，蘇湘湘心里一喜，趕緊趁勢又辯解道：“是明榮先找事的，他對我動手動腳，還說我壞話……說我是母夜叉還什么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這樣收拾他。你、你別——啊！”
看見洛玉楓臉色忽然變了，起身又過來要抓她。蘇湘湘驚叫一聲，飛快地跳下暖榻，鞋也顧不上穿，沒命地往里面臥房逃竄。
“湘湘，別跑！”
“啊！——”
跑得太慌，腳步不穩，一腳不知踩到了個什么，身子一趔趄。竟然向邊上倒了下去。蘇湘湘嚇得魂飛魄散，腦子里一瞬間閃過無數招式，卻沒一個合用的。眼看就要撲倒在地，這下肚子里的寶寶肯定會不滿意，它爹也必然會更加惱怒，她今天就別想好過了。
心里悲鳴一聲，哀哀地閉上眼等摔。著地前的一瞬間，身子卻猛地被人抱住，仍是重重摔倒，卻軟軟的，一點也不疼。蘇湘湘愣了一下，趕快睜開眼，果然看見洛玉楓被她壓在身下，手仍環著她的腰，臉上卻滿是痛苦。
“你……”
這是外面的廳，地上沒鋪地毯，而是砌的不知道什么石頭，摔一下肯定很疼。蘇湘湘慌手慌腳地跪坐起來，伸手想去扶他。這一動，卻見洛玉楓臉色疼痛中又帶了幾分郁悶，蘇湘湘呆了呆，很快發現自己正坐在他身上，膝蓋抵在他的腹部，壓得他氣都喘不過來。
“你先起來。”洛玉楓勉強開了口，十分無奈地道。
蘇湘湘訕訕地笑了兩聲，趕快爬到一邊，又來拉他：“起來吧。”
洛玉楓皺著眉頭，勉強坐起身來。他反手握住蘇湘湘的手腕，緊緊抓牢，一臉郁悶不解：“你跑什么？”
蘇湘湘沒掙扎，也沒做聲，心里卻很不服氣。不跑，難道就乖乖呆在那里等挨揍嗎，本來就是那個明榮找事在先，又不完全是她的錯，憑什么呀。
洛玉楓站起來，伸手拉了拉她，蘇湘湘卻氣鼓鼓地賴著不動，抬頭望著他，目光中滿是幽怨。洛玉楓看了她一陣子，眼中逐漸浮起一絲無奈的笑，又拉她道：“地上涼，快起來。”
看到他臉色有所緩和，蘇湘湘驚訝地眨了眨眼，怔望著他。
難道他沒在生氣？她心里閃過一絲僥幸，還沒來及高興，很快卻又警惕起來。不可能，至少她潑明榮那一身開水，是有好幾個小廝看到的。洛玉楓雖然脾氣好，但性格卻十分的古板認真，不可能容忍她這樣胡鬧。更何況，最后明榮帶著她離開兵營，她卻自己溜了回來，別人不明白，洛玉楓肯定能猜到，定然是她把明榮怎么了。
弄丟一位王爺可不是小事，洛玉楓這么個盡忠職守的將軍，搞不好已經把她劃歸去敵人的行列里了，所以剛才她才會擔心他要嚴刑逼供。不過……
他笑什么啊？
蘇湘湘不滿地蹙著眉，抬頭瞧了洛玉楓一眼。那一身暗青色官服已經被她揉的一團糟，束起來的頭發也有些散亂，不過他卻像是沒在意這些，仍然微笑著，耐心又溫和地望著她。
真的不生氣了嗎？蘇湘湘傻了一小會兒，終于也微微笑了出來。
……第九章
難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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