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蔦蘿感覺到那個冰冷的東西,漸漸的接近了她的皮肉,然后似乎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她的大腦里迅速的反應著眼前的形勢,首先,祁天凌的武功似乎又精進了,剛剛他的動作太快,讓她還有水月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所以,身邊的那些暗衛,基本上也沒有發現祁天凌的存在。
祁天凌既然敢來,自然就做好了完全了準備,所以,他定然是躲開了那些暗衛。眼下,軒轅蔦蘿想要指望別人,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靠自己了。
想到這里,軒轅蔦蘿莞爾一笑,轉頭對著祁天凌開口道:“殿下,這是準備要在這馬車上,弄死我?”
祁天凌冷哼了聲,啞聲道:“你這個毒婦,如今跟了冷子修,日子是不是特別的逍遙快活,是不是都要忘記了我的存在了?”
軒轅蔦蘿倒是沒有絲毫的膽怯,轉頭看見了祁天凌戴了一副面具,似乎極其不愿意顯示在人前的樣子,軒轅蔦蘿淡淡的笑了一聲,“殿下帶給我的傷痛,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祁天凌聽完這話,表情也是十分的義憤填膺,他冷哼道:“正好,你給我戴的綠帽子,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殿下這話,就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如今,三國皆知,我與你已經和離了。而且,如今本宮的身份是祁天情,按理來說,該是殿下的妹妹才是。殿下是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居然還敢稱呼本宮為娘子?”
幾句話,就把祁天凌的老臉憋得通紅,他冷哼了一聲,神情冰冷的開口道:“不要以為你能狡辯我便會忘了你帶給我的恥辱。”
軒轅蔦蘿知道,祁天凌這個人一向是睚眥必報的,他上來便弄傷了她,很明顯,就是恨到了骨子里。可若是真的恨,他弄死她也就罷了,定然沒有廢話這么多的道理。
除非,她于他還有一些別的用處。
想到這里,軒轅蔦蘿莞爾一笑,不慌不忙的開口:“既然殿下那么恨本宮,這一刀下去,不就結了?”
祁天凌咽了一口唾沫,語氣陰狠,“你當我不敢?”
軒轅蔦蘿冷哼了一聲,“殿下有什么不敢的?自從認識殿下,可沒有見過殿下做過什么不敢的事情。逼死發妻,毒殺親父,這些不都是殿下做得嗎?”
聽到她如此說,祁天凌倒是突然開口笑了:“你倒是看的明白,既然看的如此明白,你當初為何要和本殿作對。”
軒轅蔦蘿也不接話,而是冷冷道:“殿下要殺要剮,盡管來吧,不必說那么的廢話。”
見她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祁天凌將刀又逼近了一分,血液隨著軒轅蔦蘿的脖頸,一路流到了軒轅蔦蘿白色的衣裙之上······
鮮紅的血液,顯得觸目驚心!!
軒轅蔦蘿見他大有要折磨她的嫌疑,竟然一個閃身將他的匕首直接插入了她的肩膀,頓時鮮血直流。
這樣的變故,讓祁天凌也有些觸手不及,他在反應過來之后,突然大怒道:“越泠然,你這個瘋子。”
軒轅蔦蘿淡淡一笑,任由血液流淌,全程沒有坑一聲。
她只是淡淡的看向了祁天凌,陰沉的開口道:“殿下不要那么墨跡,想要殺我,就一刀插進來,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說罷,軒轅蔦蘿硬生生的將那匕首拔了下來,鮮血如注,他呆愣的看著她肩膀殷紅的血跡,半響都沒有回神。
“你這個瘋女人······”
這個太子,自然指的是祁天宇。那個已經被祁天凌害死了的太子殿下,也是冷子修最好的兄弟。
軒轅蔦蘿倒是莞爾一笑,盯著冷子修緩緩開口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是你們每個人都會祁天美賦予了太高的希望,覺得她聰明機敏,當年幫著祁天宇幫了那么多的大事。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女兒家,單單是這一點,無論她進步多大,朝臣都會挑些毛病出來。我倒是覺得,如今南國四海升平,民心尚穩。天美如今身為皇太女之后,還減免了那么的賦稅。現在百姓對她的評價,可是極高的。”
“你要知道,在百姓的眼里,誰當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一個能干的,能對百姓好的皇帝。”
見軒轅蔦蘿這樣護短,冷子修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盯著她開口道:“你是這樣認為的?想不想聽聽我的看法?”
軒轅蔦蘿點頭道:“恩,你說說看,這樣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擅長的,自然希望擅長的人,來教導教導一下。”
冷子修攬過了軒轅蔦蘿的肩膀,十分耐心的開口道:“眼下看來,天美施行的那些政策,的確是挽救民心最快速的辦法,畢竟南國自從皇帝炸死的時候,便開始大亂了。安國的太子殿下安慶宇,更是插手南國的內政,而南國的經濟,雖然從前在三國是最富饒的,可是這些年,南國越發不行了,加上軒轅家的沒落,軒轅軍的滅亡,南國已然走到了末路。”
“就算是這個時候,祁天美臨危受命,扛起了大旗,也不會回到從前的狀態,現在百廢待興,國庫空虛,并不是明智之舉。當然了,這是經濟上的問題。政治上的問題,相信我不用說,你也能明白一二,你想啊,天美是個女人,這在三國歷史上極為少有。我還記得,安國的歷史上,曾經推出過一位皇太女,沒有過了多久,就被群臣反對,百姓更是游街示眾,最后,這位皇太女郁郁而終。而我們離國那位女皇的故事,你怕是也知道了。南國的那些老古董,眼下不過就是迫于軍隊的淫·威罷了,在絕對的強權之下,他們眼下不敢反抗。可若是萬一有人突然起來反對,必然群起而攻之。”
“此外,在軍事上,現在的那些部隊,多多少少都是越家的人,而如今軍中已然有了傳言,說是你,越家的大小姐,被皇家控制了,才會做出讓步的事情。不僅如此,越元甲這個人,你可還記得?”
軒轅蔦蘿點了點頭,道:“我記得。”
冷子修繼續道:“他曾經是越君澤的副將,如今作為主帥,十分的不服,前些日子,還和軒轅天華單挑,后來輸了,現在也算是老實一陣子。也就是說,現在雖然南國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湊齊九十萬的大軍,可是這只是一個空的數字,軍心不穩,說什么都沒用。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那里面有軒轅少將軍在,就能挽救。你可以想象,當年你爹,建立了一只龐大的軒轅軍,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而那場變故之后,軒轅軍幾乎全軍覆沒,就算是能找到一些殘枝,也只是丁點的人,根本不能起太大的作用。”
“當然了,這些都是內因,都是南國內部的問題。還有外部,我們離國眼下,因為和祁天美達成了某些問題的共識,暫且不會對南國怎么樣。但是,安國呢?你覺得安國太子殿下,會放過你們嗎?”
見軒轅蔦蘿皺眉,冷子修笑了笑,道:“我相信,你已經收到了安國太子殿下的來信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一來呢,是要警告你,二來,也想探探你的態度。如今知道你是軒轅蔦蘿的人,除了咱們自己人,其他的都已經死了。對你熟悉的人,都死了的話,那么安國太子定然眼下不會懷疑你的身份。現在不懷疑,不代表以后不懷疑。如果他要向你拋出橄欖枝的話,你會選擇怎么做。”
軒轅蔦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急忙把安國太子殿下的那封吊唁信給冷子修看。冷子修看過之后,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半響,他才不禁腹誹道:“這個安慶宇,果然不容小覷啊。帶著試探,帶著鞭策,他更希望你入他的手下幫他做事,然而眼下,又不確定你到底是誰的人。”
“不確定嗎?”軒轅蔦蘿笑意吟吟的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在軒轅蔦蘿無所遁形的目光之中,冷子修終于笑了,他親吻一下軒轅蔦蘿和額頭,又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半響才緩緩開口道:“是啊,現在已經很明白了,你是我的人。”
軒轅蔦蘿這才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后,又開口道:“我猜,下一步,他可能派來找我的人,是祁天凌。他首先要確認,我對祁天凌,是不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冷子修微微皺眉,軒轅蔦蘿說得對,如今安慶宇的手里有祁天凌,首先就要確定的是這個。而且不僅如此,馮安也在這里。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馮安對祁天凌來說到底可信不可信。
軒轅蔦蘿突然莞爾一笑,對著冷子修問道:“你覺得,祁天凌回來之后,第一個找的人,到底是我,還是馮安?”
冷子修搖了搖頭,手上微微用力,對著軒轅蔦蘿十分鄭重的開口道:“無論如何,就算是裝假,你也不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去,你是我的人。”
軒轅蔦蘿倒是難得看見冷子修如此鄭重的樣子,她笑了笑,輕輕撫摸了一下冷子修的臉頰,半響才緩緩開口道:“不會的,如今整個南國都是我是你的女人,誰敢來招惹我啊?”
想到這里,冷子修才微微安心,他摟緊了軒轅蔦蘿,緩緩開口道:“我已經向父皇表面,南國這邊的事情一完結,就娶你為妻。父皇給我開出了三個條件,只要一完成,我定然風風光光的娶你。”
軒轅蔦蘿微微一愣,隨后緊盯著冷子修,半響才啞然開口道:“怎么會?怎么可能?離國皇室,怎么可能接受我這樣的兒媳婦?”
冷子修摟著軒轅蔦蘿的頭笑了笑,道:“我們之間那些合作的勾當,父皇都知道了,是我跟父皇稟告的。還有南國皇家發生的這些事情,你在這里面起到的作用,父皇都聽說了。父皇很想見你,見見這樣一位奇女子。”
軒轅蔦蘿潛意識里覺得,這三個條件定然不簡單,她皺眉問道:“是什么樣的條件,一定很難達到吧。”
冷子修閃爍其詞,半響才開口道:“倒是也不是很難,放心,一年之內,我定然可以辦到。”
一年,的確是一個不長的時間。軒轅蔦蘿其實眼下,不太在乎那些名分。多久,她都是愿意去等的。
可是,冷子修的能耐,她也是知道的。他都能說一年才要完成的事情,定然是十分艱難的。
“第一個條件是什么?你若是不想要立刻告訴我,或許可以一個一個的來告訴我,我可以幫忙。”
冷子修笑著搖了搖頭,一邊輕撫著越泠然凌亂的發絲,一邊笑道:“蔦蘿,我希望你可以休息休息,安安靜靜的在公主府里享清福,每日·里偶爾練練劍,彈彈琴,下下棋,繡個花什么的也好。總是讓你奔波,我心里覺得很愧疚,也覺得自己很沒用。”
軒轅蔦蘿摸了摸冷子修的頭發,又抹了抹他的臉頰,隨即拽著他的衣襟,笑道:“三國之中,誰人不知道你二殿下的名號啊?都道二殿下是文武全才,還謀略過人。最重要的是,離國大部分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冷子修嘆了口氣,隨后緩緩道:“從小,我和皇兄便接受的是不同的教育。他學習的是治國之道,而我學習的,是如何為人臣子的道理。從小,父皇和母后將我散養在各國,教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學習如何能掙到最多的錢。我第一個師父,是一個商人,我母后和父皇有意思吧?”
的確是很有意思的,士農工商,最底層的就是商人。而在離國皇室,居然讓嫡次子,去學習這些東西,果然是驚世駭俗,和旁人是不同的。
軒轅蔦蘿笑了笑,緩緩開口道:“如此,我倒是非常想要見見你那么有先見之明的母后了。”
冷子修笑著開口問道:“怎么,你不覺得學習這些,是不學無術嗎?”
“非也,相反的,我覺得懂得如何錢生錢,是最好的教育方式。我并沒有瞧不起商人,相反,士農工商之中,我最佩服的就是商人,而且還是奸商。錢或許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商人正是因為萬事以利益為先,才會為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