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美人

第121章、請托

作品:

作者:沉默醉

侍玉并不知道周老太太把周琳瑯嫁去了哪兒,對方有什么不好,只能從側面驗證這里面有鬼,否則怎么會不許她和侍璧陪同,雖說還了身契,卻栽贓她二人偷了府里東西,將她二人公然逐出周府。

甚至連紀媽媽都送到了城北莊子。

種種跡象表明,這樁親事絕對不是象樣的好親事,甚至連普通的親事都不是,做什么要這樣鬼鬼祟祟?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

顧宣失笑:“我覺得,你這是多慮了。也許這樁親事確實有蹊蹺,可你所說終究只是一面之詞,你有證據能證明你家姑娘正處在性命攸關之時嗎?”

侍玉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她只能跪著求顧宣:“求求顧大人,您幫幫我家姑娘……”她有些語無倫次,求得久了,忽然靈臺一閃,她道:“顧大人,求求您幫我打聽打聽我家姑娘的下落,您想辦法把奴婢送到姑娘身邊也行。”

顧宣點頭:“這要求不難辦到。一等有了消息,我即刻讓人給你送信兒,你現下住在哪兒?”

侍玉垂頭:“奴婢暫時把侍璧安置到了悅來客棧,她傷得比較重,奴婢回去還要替她請個郎中看看外傷。”

顧宣道:“你們兩個姑娘家,住在外頭的客棧怎么安全?這樣吧,你若是信得過我,不如先在顧府住下,我叫人去把侍璧?是叫這個名字吧?我派人把她也接回來,你先照顧她的傷,一有你們姑娘的下落,我就安排你們兩個過去,你看如何?”

侍玉感激的磕了個頭:“奴婢全憑顧大人做主。”

侍玉和侍璧果然在顧宣的安排下,住進了顧家一座偏僻的小院,外頭自有婆子服侍,輕易不許她二人出去,好茶好飯的服侍,只說一有消息,自會知會她二人。

侍玉雖然心里擔心周琳瑯,但既來之則安之,已然求到了顧宣身上,就只能用人不疑。

侍璧傷得有些重,侍玉打迭起精神照顧她,又是熬藥又是喂藥,一時也顧不上別的。

顧老太太和祁季昭敗興而歸。

祁季昭本就身子不大好,見親事不諧,心里小火一拱,回來就躺倒病了。

顧老太太雖然恨周家不地道,可畢竟那是周家的女兒,人家想要嫁給誰就嫁給誰,且人家也說了,其余的姑娘由著顧家挑,是祁季昭自己不樂意,怪得了誰?

長吁短嘆了一番,叫人給祁季昭延醫問藥,也就把周家這事放到了一邊。

顧宣倒還真去打聽了。

周琳瑯長街被押送不是什么隱秘的事,一打聽就問到了,很快顧宣就知道了來龍去脈。他伏案沉思,心道:都說這丫頭是個禍害,可他怎么就覺得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孫家失火,又沒什么頂大的損失,怪也怪不到周琳瑯身上?難道說孫家察覺她有怨氣,所以想借此磨一磨她的性子?

可不就被顧宣給猜著了嘛。

周琳瑯被押進大牢,孫老夫人和喬氏相繼派人前來托人情。孫老夫人的意思是:“多照顧照顧。”

這人進了大牢,一般來說都是重罪,那是有去無回,輕易是出不來的。

所以一般人家怕官府怕得要命,但凡不涉及人命,沒人去告官,不管你是苦主,還是兇徒,白怎不怎,進去了就要一百殺威棒,打死了是你活該,還留著一口氣是你命大。

若是進了牢獄,那受的罪就更多了。

尤其是女人,進了大牢,就沒人拿你當人看待。

牢里有不成文的規定,女人進了牢,但凡有點兒姿色,先便宜了牢頭,若是有相熟的還能買通牢里照看女犯人的婆子,給兩個錢就能快活一宿。

孫老夫人自然清楚這里的貓膩,她是想挫磨挫磨周琳瑯,可周琳瑯畢竟是給自己兒子準備的女人,如果身子壞了,就算她還沒和自家兒子圓房,那孫家也丟盡了顏面。

喬氏也是一個意思:“多照顧照顧。”

只是她這照顧的意思和孫老夫人是不是一樣,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托的人就是獄里的牢頭,給的銀子也比孫老夫人給的多了一倍。

縣官不如現管,孫老夫人托的是順天府尹,自己嫁家侄的一個表兄,姓林,名雙成的。林大人看了看卷宗,直覺這案子不是什么大事,難就難在證人、證據不足,一時沒法定案,是以吩咐下去不許苛待周琳瑯,不許設私刑,不許當犯人對待。

他也就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那牢頭得了喬氏的銀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情知這新收監的女人生得花容月貌,又是個妾室,還沒聽說哪個正妻大度到這種地步的呢。

留周氏一命就算她大方了。

夜幕降臨,本就陰暗的牢里更是漆黑一片,零星有幾片燭光,更像是墳地里的鬼火。

這是周琳瑯在牢里待的頭一晚。

白天牢里清凈,晚上卻似鬼魅從生,到處都是慘叫和低吟。

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周琳瑯衣衫簡薄,孫家苛待,又因為一把火燒光了她的嫁妝——當然這是孫家人說的,燒沒燒光,是她們一句話的事。

所以周琳瑯仍然披著那件婆子的外袍,縮在陰暗潮濕的角落里,望天苦笑。

這么長的自己獨處的時間,她也一直在絞盡腦汁的思考,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扭轉目前的困境。想東想西,甚至她連一頭撞死,看能不能穿回去的法子都想到了。

最后的結論是:沒有外援,她一丁點兒斗法都沒有。

看,她帶著后世而來的優越感,時不時的傲視這些人,自以為她高人一等,可其實在這個世道及命運之前,她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百無一用的弱女子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雖然頹廢、羞恥,可保命的念頭還是占了上風,她試圖求獄卒替她給顧至或是祁季昭傳個話。

只換來獄卒的嘲笑:“別天真了,顧世子怎么會認得你?就算真認得,我們跑過去求人,人家也不認得我們,還得把我們打回來。”

周琳瑯知道這是推脫之詞,很誠懇的表示她愿意重金相酬。那獄卒一伸手:“別日后了,就現在吧。”

周琳瑯:“……”她現在一文不名。

一瞬間,好像她進了一個死空間,四處密閉,沒有生路。就連她無力的等待似乎都只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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