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美人

第133章、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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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英沒精打彩的從衛輔那兒出來,騎馬回城。

天將傍晚,寒風如割,竟然下起了細雨。小廝不敢催,只好委婉的建議:“爺,要不咱們找個地兒歇歇吧,這雨雖然不大,可是衣裳濕了,難免也要受寒。”

衛英心里堵得慌,又痛又恨,卻又拿衛輔沒辦法,他恨不能給自己一刀,這點兒細雨算什么?其實他巴不得這雨再大點,自己受了寒病死才好呢。

到那時,他會不會幡然悔悟?會不會懸崖勒馬?會不會對自己好一點兒?

也不知道是人心易變,還是他本來就是那樣的性子,離了衛家,衛輔越發陰沉,褪去從前的懦弱,他變得像一把快刀,忽然就露了鋒芒。

不知他在外面可會出口傷人?

但他能傷到自己是一定的。

衛英越想越惱,刻意的放慢了馬速,與這街上疾馳避雨的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一家小酒館里,十幾個男人坐在桌前喝著熱茶,他們才從城外回來,又累又餓,恰好趕上這場春雨。本來想去城里大館子好好吃一頓的,臨時改了主意。

好在避雨避得及時,眾人衣裳都沒濕透,這會喝著熱茶,剛上來的涼意就被壓了下去。有人便揚聲叫小二快點上酒菜。

忽的看見衛英主仆,其中一人便笑道:“這人不是個傻子吧?下著雨呢,不快跑倒罷了,怎么還慢悠悠的?”

他身旁的男子也探頭看了一眼,笑道:“我當是誰,這不是那位兔爺嗎?”卻原來是崔侍郎家的崔公子。

眾人都好湊熱鬧,便問:“什么兔爺?”有認識的,就道:“這不是衛主簿家的那位嫡公子么?幾時成了兔爺?”

崔公子推開擠在身邊的人,撣了撣袖子,十分鄙夷的道:“你連‘兄弟情深’的典故都沒聽說過?”

眾人嘻嘻哈哈,總算鬧明白了前因后果,對于衛英更感興趣了,見崔公子認識,便慫恿他去把衛英叫進來,理由冠冕堂皇:“也讓我們開開眼。”

崔公子嗤笑一聲,卻還是親自出去,朝著衛英揚聲:“衛公子,許久不見清減了許多啊?這大雨天,留客天,若是不急著趕路,不如進來小酌一杯?”

衛英聽見有人和自己打招呼,這才回神,原本是沒什么興致的,可一見是崔公子,不敢得罪,忙勒住馬跳下來見禮,推辭道:“得蒙崔公子好意,衛某十分感激,可是我……”

“哎,這下大雨的,什么要緊事也沒有自己的身子重要,來來,別推辭,進去喝兩盅暖暖再說。”不由分說,自來熟的把衛英拖了進去。

一桌人都是崔金澤的朋友,在他示意下,都親親熱熱的來同衛英打招呼,他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不好失禮,只強笑著一一應承。

崔金澤強把他按坐到自己身邊,問:“令弟可有些日子不見了,他可還好?”

一提衛輔,衛英臉色就有些難看,他垂頭道:“我也不清楚。”

崔金澤一拍他的肩:“唉,清官難斷家務事,我懂,不過畢竟你們是同胞兄弟,什么也割舍不斷你們之間的兄弟情,只管和從前一樣,管別人怎么說做什么。”

這時酒菜上來,崔金澤便灌衛英喝酒。

衛英不比衛輔,他平素只知讀書,很少與這些紈褲子弟們周旋,是以言辭上不太利索,才要推拒,那邊便說他瞧不起人。

衛英拙于分辯,且他們這幫人玩鬧慣了的,衛英哪里招架得住。三言兩語之間,便灌了許多酒。

他本就愁腸郁結,這一喝酒,有著既疼痛又放松的矛盾。

橫豎已經喝了,就是喝醉了又能如何?說不定還能少些痛苦和煎熬,衛英索性放開了和崔金澤等人劃拳行令,大呼小叫,也不管輸了贏了,手邊有酒就喝。

崔金澤對衛英沒興趣,可不代表他身邊的狐朋狗友們沒興趣,有人拉著崔金澤問:“子潤兄,這位爺我們見也見識過了,再這么喝下去,怕是他明兒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崔金澤笑問:“怎么,你想趁火打劫?”

那人嘿嘿直笑:“怎么敢?這不是有子潤兄呢,我豈敢拔得頭籌?”

崔金澤呸他一聲道:“別拿爺當擋箭牌,你們愛怎么樣可都跟我沒關系,我也不好這口。”

那人便笑著道:“承蒙子潤兄容讓,小弟感激在心,回頭就把我爹那幅前人的名畫給子潤兄送過去。”

他心滿意足的自去安排,看著趴到桌上胡言亂語的衛英,崔金澤有些意興闌珊,原以為他多大本事呢,哪成想酒量這么淺。且酒品也不大好,喝醉了又哭又鬧的。

崔金澤就想走,不想衛英忽然一拍桌子,道:“二弟,你不能走。”

崔金澤怔了怔,看向衛英。見他臉色通紅,一副痛苦的神色,隨口問了一句:“為什么不能走?”

衛英忽然就掩臉又大哭,喃喃道:“二弟,我對你的心意,日月可鑒,可你為什么就能視若無睹?不過一個女人,她又不喜歡你,除了長得尚可,到底是哪兒讓你著了魔?”

崔金澤蹙眉,示意笑鬧的眾人小點兒聲。他重新坐下來,拍了拍衛英的肩,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女人哪比得上兄弟。”

衛英道:“是啊,你看你不是不懂得這個道理,女人天底下有的是,只要你開心,我可以替你尋個千八百的來,何必非她周琳瑯不可。”

崔金澤一怔:周琳瑯?

他撥拉開拉他那公子的手,不耐煩的道:“我有要緊事呢,你少煩我。”他問衛英:“周琳瑯怎么了?”

衛英又哈哈大笑起來:“你問我她怎么了?你問我她怎么了?她就該死,早些死了才好呢。”說著又嗚嗚的哭:“我真后悔,為什么要帶你去外祖家,如果沒見著她,你是不是就不會走火入魔了?”

崔金澤惱上來,揪住衛英的衣領子把他提起來,厲聲道:“我問你周琳瑯到底怎么了?”

衛英晃了晃腦袋,醉眼模糊的打量了崔金澤多時,晃悠著站起身,含糊不清的道:“你,你,你是,誰?奇,奇怪,我,我,怎么,在這?”

不等崔金澤追問,他撲通一聲躺到地上,醉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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