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美人

第149章、提議

今天的第二更。

周玉琛被關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院內院外都添置了好些人。他落寞的站在窗前,沉沉的嘆了口氣。

小廝點了燈,道:“五爺……其實,您這是何苦呢?跟老爺鬧得這么僵,對您有什么好處?這回好了,連門都出不去了。”

周玉琛根本不在乎這些,他沉默了一瞬,道:“還是我太天真。”

他以為自己可以講理的,可惜,這理還沒辯明白呢,自己先失了人身自由。他在家里沒地位,沒人肯同他講道理。

就算他不是個孩子,周家人已經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思想,他們也不會多看重周琳瑯。而這,是他和周家所有人最根本的分歧。

不可調和,除非有一方肯妥協。

剩下的話他沒再說。

這會兒他也明白了祁季昭憐憫的眼神。

看來,他勢必要和周家撕破臉了。

周玉瑾聽說周玉琛被關了起來,滿心驚駭,眼神中就帶了出來。

馮氏嘲諷的道:“還真是沒瞧出來,這個病秧子倒是挺有擔當的。就他看重骨肉親情,就他在乎三姑娘,呵,好像別人都無情無義似的。看把他能的,這周家都容不下他了。”

周玉瑾有些慚愧的垂頭,如果不是自己把消息告訴五哥,他恐怕也不會跟家里鬧。他問馮氏:“三姐姐到底怎么樣了?”

馮氏道:“還能怎么樣?和這世上千千萬的女人沒什么兩樣。這會兒小,氣性大,做事顧頭不顧尾,等過兩年,吃了虧,受了苦,再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看她還這么放肆?”

聽著好像挺有道理,可是……

周玉瑾問:“她,當真只是個妾?”

馮氏笑了一聲,道:“就她那名聲,能做個妾就不錯了。”說時忽然瞪眼:“你這孩子,老說這些做什么?看你爹回來不捶你。”

周玉瑾抱怨道:“哪是我愿意說,這不是……”他保證:“我就問最后一句,不是說,孫家根本不承認她嗎?”

馮氏嗤笑:“你幾時見過妾的家人這么大張旗鼓上門的?那不是打孫家臉嗎?孫家會承認才怪。”

周玉瑾低頭:“就是不認周家這門親也無所謂,可他們干嗎不能好好說?不都是詩書之家嗎?怎么這么不講理?”

“什么講理不講理的,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馮氏瞪他,道:“是他糊涂,你可別犯糊涂,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如今你祖母和你爹都在氣頭上,你可別干出什么糊涂事來。”

周玉瑾陪笑道:“我能做什么?就算想救,可救出來他不還在周家嗎?我倒想去跟爹求情,可這峰口浪尖的,”

馮氏倒是心一動,她想到了自己的小姑子衛周氏,她可就是借著衛輔生事的時機,把衛輔這個庶子攆出去的。

因為那事鬧得人盡皆知,就是衛家姑父舍不得,也說不出什么來。如果能趁這個機會,把周玉琛那病秧子打發出去……

自己的瑾哥兒可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趙想馮氏越興奮,這個時候不出手,簡直都對不起自己。

她望著周玉瑾,悠悠的嘆了口氣,道:“也不怪你,其實你五哥,咳,他也怪可憐的。”

周玉瑾嚇得眉都立起來:“娘,你,你剛才說什么?”

馮氏瞥他一眼,道:“你少給我作怪,我倒也不是心狠的人,要不是那三丫頭她總生事,我何必跟她一個孩子過不去。要說這琛哥兒倒是個老實安分的,他又沒得罪過我,我可憐他又有什么奇怪的?唉,這沒娘的孩子啊,就是苦,不管他是犯了錯也好,還是無心的也罷,都沒個人好好教教他,你爹又在氣頭上,要是這個時候有個人勸勸也好。”

周玉瑾蹙眉道:“要說祖母勸最合適,她是長輩,連爹都得怵她三分。”

可惜如今府里都說五哥把祖母氣病了,她肯替五哥說話才怪。

他又看了眼馮氏:她是做繼母的,此刻說說好話也行。

馮氏笑道:“你這傻孩子,又牛性了,從來繼母難做,我替他們姐弟求情的時候少了?說得輕了,你爹聽不進去,說得重了,你爹不免又要多心。這個時候最好是你五哥的親戚出面最合適。”

周玉瑾道:“咱們就是他最親的親人了,除了爹和我,還有誰?”

馮氏撇撇嘴,也不提醒他,只道:“你用好晚飯就回去讀書吧,這些日子家里人心氣兒都不順,你別撞到你爹跟前。”

周玉瑾怏怏的應了,快走到門口了,道:“娘,我缺本書,明天叫我的小廝出趟門,你記得這事,別忘了給他銀子。”

馮氏心道:這府里缺什么也不會缺了他的書。情知他又弄鬼,不定讓他的小廝去誰家通風報信呢。

他只管去,反倒中了自己下懷,當下應承了,道:“都交給娘吧,你就別操這心了。”

周玉瑾回去翻了幾頁書,還是不能專心,他早交待好小廝了,明兒一早就去容家報信。可一想到周玉琛,他怎么也睡不著。

平時他身子就不好,這會又怒又愧又憋屈,不定多難受呢,只怕他飯也吃不好,心思又多,明兒又得病了。

入了夜,周玉瑾悄悄爬起來,出了門,見左右無人,隱入黑夜,徑直去了周玉琛的院子。

他是鉆狗洞進去的,因著周玉琛早早歇了,周家下人也就沒當回事。

周玉瑾倒是順順當當的敲開了周玉琛的窗。

周玉琛放他進來,驚訝的道:“瑾哥兒?你怎么來了?”

周玉瑾撲了撲身上的土,坐到他跟前,一臉歉疚的道:“五哥,都是我的錯……”

周玉琛搖搖頭,道:“打我的是父親,跟你有什么關系?還是說,你是來替父親向我道歉的?”

周玉瑾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還能開玩笑。

周玉琛看他手冰涼,拉他進去坐了,一本正經的道:“下回再不許這樣了,我就在這府里,能有什么事?你大可以白天的時候光明正大的來。”

周玉瑾咳一聲道:“這怕什么,我又不是沒晚上偷跑出來過,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他有些傷感的道:“你有什么打算?”

他倒想勸勸周玉琛,別跟祖母和爹對著干。不說陽奉陰違,可這事急不得,怎么也得從長計議。

“我……”周玉琛猶豫了下,如今再和周玉瑾相對,他居然沒了從前的坦誠。有些話,他現在是不方便同周玉瑾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