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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瑯睡了小半個時辰就醒了,一睜眼,見屋內一片安靜,只當沒人,略躺了躺,便起身喚人:“從蘭?”
腳步聲響,進來的不是從蘭,卻是顧至。
周琳瑯望見他還有些怔:“怎么是你?”
顧至不答,只問:“你醒了?有沒有舒服些?”說時挨過來,攬住她的肩,摸了摸她的額頭,點點頭道:“還好,燒退了。”
周琳瑯嫌他婆婆媽媽:“我本來就沒什么大事,要說有,也是一股急火。”
顧至不肯讓她起,道:“你既起了,我叫人擺午飯,你也別動,就要床上吃吧。”
周琳瑯駭笑:“我才不,成什么樣子,又不是病得下不了地,你可千萬別這么折騰。”
從蘭、從竹帶著小丫鬟服侍周琳瑯洗手凈面,周琳瑯問坐在一邊大喇喇打量自己的顧至:“剛才想和你說事,結果被你一打岔就都忘了,先前二嬸娘來問我給個交待……我正想問問你,翠鸝的事到底怎么處置的?”
顧至道:“你別管就完了。”
周琳瑯拿干凈帕子擦了手,走過來氣結道:“不是我要管,只是如今這府里人和事都繁瑣冗雜,你不交待,我便一頭霧水,如同蒙在鼓里一樣稀里糊涂,你總得知會我一聲,不然二嬸娘再來問,我可怎么答呢。”
顧至不無譏諷的道:“她不會再來找你了。”
周琳瑯驚訝的道:“怎么?”
顧至拉她的手,坐到廳里的桌邊,按她坐下,道:“我把她身邊的蘇媽媽給送到大理寺了,她涉嫌謀殺翠鸝。”
周琳瑯并沒大驚小怪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她回神看向顧至道:“我跟二嬸娘說,要在這院里設個小廚房。”
把先前同顧二太太的話一說。
顧至早就問過從蘭等人了,可聽周琳瑯這么一說,還是忍俊不禁道:“真不愧是我媳婦,怎么跟我的心思一模一樣呢。”
周琳瑯又羞又氣。
顧至道:“倒不是舍不得那幾兩銀子,只是這偌大侯府,我從小到大,海了花又能花多少?不像她們蛇鼠一窩,可是一大家子呢,平素里摟的就不少了,我不花也是白白便宜了他們這幫碩鼠。”
周琳瑯無耐:“你何曾是這么小氣的人,還算計這個?我也只是一時氣不憤,但凡她態度好些,我也不會和她較真。”
顧至忽的握住周琳瑯的手,道:“琳瑯,如果你不喜歡這里,我們搬出去吧?”
周琳瑯瞪大眼,不解的望著顧至,喃喃道:“那個,我,我不是有意要抱怨的,你,你真的不必因此就和家里人鬧脾氣……”
“不是鬧脾氣,他們看著我煩,同樣我也覺得他們煩,不都說遠香近臭嗎?人和人相處不外如此,我們什么也不要,就這么痛痛快快的搬出去,什么侯爺什么世子,我都不要了。等到變成兩家人,能好好說話就互相往來,不能好好說話,那就各人各掃門前雪。”
周琳瑯軟聲道:“我怎么覺得,病了的人是你呢?”
顧至松開她的手,悶聲道:“我其實也不想你受苦。”
周琳瑯辯駁:“我不是怕受苦。”
顧至一口斷言道:“那就這么定了。”
周琳瑯:“……”
周琳瑯:“……”
她總覺得顧至說要搬出去的話不是無的放矢,可他嘴硬得跟蚌殼似的,她還真問不出來。
三朝回門,周臻陪顧至去書房,周琳瑯則在眾姐妹的簇擁下去給顧老太太問安。
顧老太太對這個世子妃孫女與出嫁前完全是兩種態度,太客氣了,就和那些來顧家做客的尊貴的太太夫人們一個樣,顧老太太言辭十分婉轉,態度殷勤又不過分,無微不至又處處留有余地,一副生怕照顧得不周,會讓她對周家生了嫌隙的模樣。
周琳瑯無可無不可。就這么客客氣氣的也挺好,如果她非要虛偽的表演祖孫情深,周琳瑯還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配合得來。
周大太、周三太太和衛周氏都在,臉上掛著笑,一一同周琳瑯寒暄畢。
衛周是應了老太太的邀請過府的,此時見周琳瑯盛妝打扮,越發光彩灼人,不由酸溜溜的對周大太太道:“別說,咱們這位三姑爺確實眼光獨到,就琳瑯這模樣,怕是天底下再難找出另一個來。”
她意在諷刺顧至不過是見色起義,私底下也未嘗不是嫉妒。
這周琳瑯本來是個掃帚星,又沒個親娘,也沒什么才德,就憑著一張好臉,居然嫁得這么好,換誰誰不嫉妒?
周大太太掩飾的捂住嘴,道:“這話在理,且看吧,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她問起衛周氏:“你家那不省心的下流胚子如今怎么樣?”
提到衛輔,衛周氏一撇嘴:“還能怎么樣?如今老實著呢,我聽說也不怎么和人爭個什么粉頭。他是個什么玩意,要什么沒什么,也敢學人家逞強斗狠,這不被人打了,肋骨斷了兩根,腿骨也裂了……”
周大太太道:“唉喲,這是幾時的事?怎不見你著人送信,我們也好過去瞧瞧。”
衛周氏報個大概日期,道:“瞧什么,他如今分家另過,好賴跟我都沒關系,他如今把他那嫡親舅舅認下了,大嫂你們就是去,又何處立足呢?”
周大太太并不是真正關心衛輔,聽他受傷的日子,正是顧至回來后不久。
她對顧至的狠戾至今仍心有余悸,他打了周玉珉,被周大太太詛咒了許久,這會聽說衛輔遭了災,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顧至。
她看一眼不遠處的周琳瑯,對衛周氏笑笑道:“喏,怕是你們府里那位是無妄之災呢。”
衛周氏眉毛一蹙,隨即就琢磨出周大太太的用意來。她家挨打的是她嫡親的兒子,她定是心疼不過,想拿自己當槍使好替珉哥出氣呢。
衛周氏做驚訝狀:“當真?這也太過了……怎么能這樣呢?等我回去就告訴那孽障,叫他長長教訓,別再癡心妄想。”
給周老太太請過安,周三太太馮氏請周琳瑯回她自己的院子歇息。這對繼母女如今也是無話可說,不過大面上的情份,周琳瑯也就不虛與委蛇了。
這府里只有周玉琛最關心周琳瑯,等人都散了,他問:“姐夫對你好嗎?”
周琳瑯點頭,問他最近如何。
周玉琛道了個“好”字,又蹙眉道:“我怎么覺得你氣色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