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顧清灝等人也沖了上去,崇拜地看著大秦的當世神將。
顧無憂在每個人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微微一笑,“顧家的兒郎們,下一戰愿否隨我戰場殺敵?”
“愿!”
顧清灝等人齊聲高呼,每個人都是神情凜然,目光堅決。
在場賓客都能感覺到一股戰意,是深刻在骨子里,從靈魂中透出來的!
這是一個家族的軍魂!
顧家無疑是一支鋼鐵雄獅!
眾人都不由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睛的驚駭與贊賞。
就連戶部侍郎也安安靜靜的閉上了嘴巴,顧家的崛起就要來了!
不是依靠阿諛獻媚,不是依靠攀親帶戚,而是經過無數的血雨洗滌,身后是如山的尸骨,帶著保衛大秦的夙愿,一步一步成就不朽輝煌!
那些畫面在顧清萱的腦中不斷閃現,淚水忍不住偷偷跑了出來,為什么,這樣的顧家會被滅門!
獨孤氏仿佛也被感染了,腦中卻出現了奇怪的畫面,她被綁在滾燙的油鍋之上,兩軍戰士不斷的廝殺,血液飛撒在油鍋里,燒得趴茲作響。
有人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問對方的帶軍首領,“放下武器,不然,殺之。”
那人嘻嘻一笑,“殺吧。”
獨孤氏兩眼發黑,軟軟地暈倒在地。
“母親!”顧清萱快步上前,跪了下來,將獨孤氏扶在自己的懷里。
顧無憂臉色一變,快步跑了過來,將暈過去的獨孤氏抱了起來,“快請大夫!”
顧家祠堂暗室里,顧清穎哐當一聲,將頭重重的栽在地上。
顧無憂回來了?
怎么會。前世顧無憂是平定了北漠,可是沒有這么早,最少還要半年左右,同樣是被封了征北大將軍,后來,趙國來犯,顧無憂又被派往西域,攻打趙國!
這段歲月,在原主的腦中最為深刻,因為這是顧無憂自出戰以來。打得最為艱難的一仗!那個時候,大秦發生了難以想象的震動,朝堂之上根本就沒有還記得有幾十萬大軍在西域浴血奮戰。
在那樣無人支援,無一粒糧草的情況下,白衣軍神顧無憂依然將趙國百萬大軍殺得丟盔棄甲,一朝回到解放前!
西域的大秦戰士每時每刻都想著,怎樣多殺一個敵人,一定不能失守,一定要等到援軍到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每日想的是如何在那場大混亂中得到更多的利益!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安逸是那幾十萬人拖著殘破不堪的戰軀,一分一秒爭奪來的。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后,朝堂上終于提起了這場被人遺忘的戰事。可悲的是,依然是拒絕支援,不運一粒糧草。
后來,傳來戰報。在顧無憂就要攻破趙國皇宮時,顧無憂死了,中了“敵人”的毒箭。
最后。大秦派了另一人帶領著五十萬大軍前去西域,那個人不過是個縱情聲色的侯府世子,輕易的將已經支離破碎的趙國攻破,班師回朝時,百官相迎,更被封為鎮國公!
顧清穎咬著嘴唇,自己的出生對于顧無憂來說,只是個意外,是她的娘親在獨孤氏懷顧清逸的時候偷偷放了秘藥,一夜露水之緣才有了自己。
后來,姨娘因為生她難產而死,她就被放在了獨孤氏的名下養著。
顧無憂,他偏心!
他同樣是對庶出有偏見,他溫煦而又剛毅睿智,她也曾為有這樣的父親而自豪,可是他從未正眼看過她,更別提對她笑!
顧清穎深深的感覺了他對她的漠然,想著前世的記憶,她猛地愣住了。
在那記憶的最深處,封鎖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顧清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大夫已經來過了,獨孤氏最近太過勞累,只要多休息就好,父親大人回來了,有他親自守著,她也不好做電燈泡。
“青兒,小八哥瘦了木有啊。”顧清萱一進房門就喊道。
可出來的卻是可兒,滿臉的驚恐與慌亂,“小姐,青兒她……”
“什么事?”
可兒臉色慘白,“青兒她、她一臉的血!”
顧清萱臉色一變,可兒說不清楚,她連忙去了青兒的住處。
一進屋,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顧清萱幾步進過去,青兒的頭發散了,露出一張血跡斑斑的臉龐。
顧清萱頓時腦子便是一熱。
“請大夫來……”顧清萱一字一句道。
給獨孤氏看病的大夫并未走遠,很快就被請到了這里來。
“小姐,大夫來了。”
顧清萱扭頭看去,見看見一個白發須須的老者提著一個木頭藥箱走了進來。
“麻煩大夫給她看看。”顧清萱微微點頭,起身給大夫空檔。
大夫看了看青兒臉上的傷,又伸手診了脈。
“應該是被碎瓷片割傷的,沒有及時止血,氣血不足。”說著,從藥箱里掏出一個白瓷瓶子遞給可兒,“這是外撒的藥粉。”
隨后,又寫了個藥單子,“這是消炎補血的藥方。”
“小……姐……”
顧清萱連忙湊到她面前,“沒事的,大夫已經看過了。”
“我的……臉……”青兒輕輕的挪動唇瓣,每動一下臉上都是鉆心的痛。
大夫走了過來,“命是保住了,只是臉難免留下疤痕。”
青兒一聽完這句話,眼皮子底下冒出了一粒淚珠,混著血緩緩地滑落。
顧清萱讓可兒送走了大夫,柔聲說道:“青兒,先敷藥,等你好了再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青兒鼻翼微微顫動著,輕輕的張開嘴,“小……姐……魚不……好吃……”
“嗯,不吃魚。我不吃魚了。”顧清萱離得青兒更近了,她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那一道道深深的傷口里面泛白的肉。
這張臉,算是毀了。
哪怕只是個丫鬟,但身為女子被毀了臉,那也是極為殘忍的!
一個丫鬟打來了一盆熱水,擰干毛巾,想為青兒清理傷口。
“可兒!”顧清萱阻止了丫鬟的動作,向外面喊道。
剛剛送走大夫的可兒立刻跑了進來,“小姐,怎么了?”
顧清萱糾結了一下。道:“你去將那個藥箱子拿過來。”
“哪個藥箱子?”可兒明顯一愣,不過很快就想到了,眼中閃過一抹復雜,隨后快速的跑到了顧清萱的房內。
藥箱拿來后,看著里面的器材,顧清萱微微有些愣神,曾經那么熟悉的東西,如今在這異世,沒想到還能用到。
青兒汗珠子滾在傷口上。嘴里無意識的呻/吟著。
“可兒留下,其他人都出去。”顧清萱一邊套上了橡膠手套,一邊用棉布清理青兒臉上的傷口。
她的手有些顫抖,在二十一世紀。比這更難做過的整容手術她都做過,現在是怎么了,手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抖個不停。
不行,顧清萱放下的棉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傷口,看著她翻開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一旁的可兒忍不住捂住嘴,后退了幾步。
顧清萱用棉布蘸了水,清理了傷口四周,血水流進了枕頭里。
青兒并沒有受到過多的感染,傷口基本比較干凈,只是血跡比較多,只是傷口實在太深了,若是按著古代的法子撒上藥粉,發炎感染這一關都很能過。
清理完傷口,顧清萱便從藥箱里拿出醫用的針和線。
“小姐,你那針線干嘛?”可兒忍不住喊了出來。
顧清萱一邊穿線,一邊對可兒說道,“青兒的傷口太深了,要縫起來。”
“縫起來……”可兒咽了咽口水,她好想出去,小姐太可怕了。
穿好針線后,顧清萱從藥箱里拿出一支麻醉針,打進了青兒嫩青色的血管里。
可兒閉了閉眼,耳朵里只剩下沙沙的縫“衣服”的聲音。
顧清萱只做了兩層縫合,畢竟在臉上,過多層縫合疤痕會更大。
做完這些后,顧清萱已經汗水直冒,對仍閉著眼睛的可兒道:“你去按著大夫給的方子,熬藥來。”
顧清萱看著臉上爬滿了蜈蚣一般的青兒,胸口忍不住起伏……
不知道她已經相中青兒了嗎?青兒若沒了,她找誰做事?小八哥的瘦身任務該怎么辦?
青兒若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不愿再醒來的。
她真的不想當一只炒菜的挖掘機啊!
此時的京城,沒有幾家是睡得著覺的,今天永安公府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
戶部侍郎回到了自己府中,既沒有去清理頭上的傷口,也沒有去顏如玉溫柔鄉,而是直直的沖到了自己父親的書房內。
“父親。”戶部侍郎看著正在練字的老父親,“您,聽說了嗎?”
戶部侍郎父親放下了毛筆,抬頭看了他一眼,“聽說什么了?”
也是,父親練字時聽不得一丁點聲響,所以父親的這間書房,做了特殊的隔音措施,戶部侍郎斟酌了一下語句,道:“父親,永安公府的顧八小姐是此屆青云才會的冠首,還被太后賜了免九死的丹書鐵券!”
戶部侍郎父親眼睛瞪得大大的。
“還有……”戶部侍郎臉色有些尷尬,自己的父親是最看不起顧耀武的。
“還有什么?混賬東西,給我一次性說完!”
“顧無憂大勝回朝了,被封了二品了征北將軍。”
戶部侍郎父親久久不語,隨后嘆了口氣,“以后,別惹顧耀武那個老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