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兒在王敏兒那莊子住了兩天就回去了,張氏放心不下女兒,王敏兒也舍不得她,想要她多住些日子,可王二如今還在大牢里沒出來,家里又還亂著,兩老一老一病的,也不好久留,只得跟著王元兒回了。
馬車回到車馬店,王元兒就察覺到了不對,不少人對她們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
王元兒皺起眉,心中暗覺不妥,腳步匆忙的拉著張氏回到家中。
這一進家門,就傻眼了,家里亂七八糟的,像被洗劫了一場,有個高大的身影在幫著拾掇。
“候彪?”王元兒瞧著那人轉過身來,不禁詫異:“你怎的在此?”
“大姐?是大姐回來了!”王春兒她們一窩蜂的從正房里跑出來。
“嗚嗚,大姐。”王清兒直接抱著她的手臂哭。
“這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王元兒一頭霧水,心突突的跳動起來。
“天啦,家里遭賊了嗎?”張氏后腳進門,一看那亂七八糟的,不禁大叫。
“不是遭賊了,是遭強盜了!”王清兒一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大聲道:“二嬸的娘家人好生威風,帶了人來咱家打砸搶燒還撒潑,一幫子的強盜惡棍,顛倒是非黑白。”
和張氏娘家人有關?
王元兒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明白街上那些人的目光,心里微沉下去。
“二嬸的大嫂,帶著她家兄弟還有張家小子,來咱們家叫罵……”王春兒恨恨地將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原來,張大鵬的事一出后,唐家人就將王敏兒的舅母周氏給尋了個錯處攆出唐家,周氏剛沒了夫君,干了近二十年的差事也丟了,火氣無處發,便將這些銀究全安在王二頭上。
這還不算,周氏氣不過,便叫了娘家兄弟和家里的兒子上王家問罪,二話不說就將家里砸了一遍,若不是候彪正好趕過來,制住了他們,只怕屋里頭都要遭殃。
“虧得候大哥有些拳腳功夫。”王春兒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候彪。
候彪憨憨地笑,摸了摸頭道:“也就那么兩手。”說著小心地看了王元兒一眼,又去一旁拾掇了。
王清兒這時急道:“大姐,那周母老虎還把敏兒姐的事給嚷了出來。”
“什么?你說什么?”張氏一把拉過王清兒的手。
“她將敏兒姐和唐家的事給捅了出來,傳到外頭去了!”王清兒抿著嘴,道:“阿奶氣得又厥過去了,阿爺在守著,你們就回來了!”
王元兒身子晃了晃,捅了出來,難怪,難怪街上那些人的目光意味難料。
“周大花,我和她拼了!”張氏半天才回過神來,跳起來就要沖出去拼命。
“二嬸!”王元兒喝住她:“這時候就別去張家添亂了,越張揚,這事越難了!”
本就是事多的時候,再和張家扯個不清,反而叫人看笑話。
“難道就這么算了?”張氏怒氣沖沖的。
“家里已經夠亂的了,二叔也還沒回來,你這么去,又能討什么好,還不是徒添了笑料?”王元兒沒好氣地道。
“那,那敏兒……”張氏還惦記著自己的閨女。
“敏兒在莊子里,這里的火也燒不到她那邊去,你這里鬧,傳過去,還不是讓她更心焦!”王元兒難得耐下性子,心里煩躁不已,也不再多話,向正房里去。
走到正房門口,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候彪在那將一塊大門板搬了起來,春兒那丫頭忙的去幫著抬,沖他露出一記笑容。
王元兒心里一突,踏進正屋。
正屋里,王老漢正苦勸著王婆子,兩人見她進來,都愣了下。
“你回來了!”王老漢將手中的碗放下。
王元兒點了點頭,看向王婆子:“春兒他們都將事說了,阿奶沒事吧?”
“一條老命,誰要誰拿去,也好過在這世上丟人現眼。”王婆子冷笑著說,話說得快,喘咳了起來。
王元兒幫她順了順背,道:“阿奶何苦說這種喪氣話,這個家里還要靠您呢!”
王婆子看她一眼,露出一記譏笑來:“靠我,我這半只腳踏入棺材的人,能指望啥!”
“你也別說這話了!”王老漢嘆了一口氣,看向王元兒問:“可見著敏兒了?如何了?”
王元兒抿起唇,搖搖頭:“也不太好,唐家也沒派個人去張羅一下,著實狠心,也只能靠她自己將養著了!”
“她還不如死了呢,省得在世上打眼獻世!”王婆子這時又插了一句:“我們王家的臉都要被她丟光了!”
“娘!您怎能說這種話,敏兒她是您的親孫女呀,她都夠苦的了!”張氏從門口聽了這話走了進來,眼圈泛紅。
“你還好意思出現在我跟前,你張家人好威風,倒打一耙的本事真真是叫人拍手叫絕啊!”王婆子一見張氏就跟見了仇人似的:“以后我跟你張家沒親戚情分可講,尤其是你那個嫂子,我決不準她踏進我王家一步!”
王婆子想到那周氏將王敏兒婚前失貞,珠胎暗結的事給嚷開,她就覺得心被什么堵住了,叫人喘不過氣來。
這事實在是張氏理虧,尤其是對她那嫂子,便順著她的話道:“我也恨透了嫂子,可娘,如今咋辦啊,外人怕都知道了敏兒她……”
王婆子看她服軟,又扯出這個更嚴峻的話題來,臉色頹敗。
“王家是要丟大臉了!”她又看了一眼王元兒,眼神復雜,有愧疚也有嘆息。
王元兒看懂她眼神的意思,心里嘆了一聲,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敏兒已經生了,又沒在長樂鎮,正好避開這風波,見不著人,任它傳,時間久了慢慢的就過了!”
一時半刻她也實在想不出什么方法來,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王敏兒不在漩渦中心打眼。
說這話,也不過是安慰話罷了,但事已至此,不自我安慰還又能怎樣?
盼就盼著唐家為了那唐修平的聲譽會出來壓上一壓。
但不管如何,這名聲,肯定是要壞了!
王元兒料想得沒錯,隔日她去作坊,就聽到了不少閑言閑語。
“聽說哦,那抬去唐家的王家女,諾,就是那個王二的閨女,是因為和唐家那少爺有了首尾才抬去唐家了呢!”
“我也聽著了,是唐家少爺身邊的嬤嬤說的,還是那王家女的親外甥女!嘖嘖,想不到還有這起子事!”
“難怪呢,急哄哄的就趕上去做小,原來是這樣。”
“呔,大戶人家,哪看得上小門小戶的人,若不是有餡兒了,怎么會要你?大戶人家最注重骨血了!”
“不是說那丫頭是唐家老封君的救命恩人才被瞧上的?胡作的吧?”
“自己的親舅母說出來的話,還有假?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是真的。”
王元兒抿著唇,看一眼那些聚在一塊說閑話的人,那些人看她看過來,便散了開去。
關總管走了過來,看著她道:“沒事兒吧?我聽說你家近來事兒頗多,咋回事?可要幫忙?要不要再理一理再來作坊?”
“沒事!”王元兒瞄到一個工人拿著篩子走近,腦中靈光一閃,聲音便大了些:“我二嬸的娘家兄弟死了,嫂子傷心得都有些糊涂了,又丟了差事,瞧著有點得了癔癥的樣兒,啥話都亂說一通,我二嬸要幫扶著她娘家,家里的擔子落了我這,也才事多了些,還忙得過來!”
關總管一愣,看她眨了眨眼,眼角余光瞟到有人豎著耳朵聽,便道:“也難為你了,聽說得了癔癥的人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聽說還去你家砸了一通?”
“可不是?也就我阿爺阿奶他們大量,不計較,死者為大嘛,傷心也是難免,我們要計較反而落了下乘了!”王元兒淡淡一笑,瞧著那人走開,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關總管挑起眉道:“又被你抓著演了一會戲!”
王元兒福了福:“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關總管道:“就這么還不夠,也要唐家那邊出手壓一壓才行。”
王元兒微怔,唐家會出面嗎?尤其那容氏,巴不得王敏兒掉落泥地吧!
“只要損害到了他們家的名聲利益,唐家也就會出手了!”關總管提點。
王元兒抿起唇,忽地眼睛一亮,笑了:“我知道了!”
唐家不肯幫忙,那她就逼唐家出手!
所謂欺軟怕硬,周氏破罐子摔破,不怕王家,可唐家呢,好歹站著大戶,要是連個趕出府的舊人都不能壓住,提什么大戶?
周氏不懼王家,那么唐家呢,她也不懼嗎?
王元兒謝過關總管,直接去西邊的破廟,花了一兩銀子,找了兩個乞丐耳語一番。
不出半天,長樂鎮就傳出唐家三少爺哄騙良家女,導致人家身懷有孕,不得不娶進家門的傳言,不但如此,唐家還無恥到不肯給個名份。你別不信,這可是伺候那三少爺的奶嬤嬤親口說的。
唐家不是對王敏兒不管不顧嗎,反正這傳言都出了,干脆惡心唐家一把,你要不要壓這樣的傳言,隨你了!
還有周氏,你不是嚷開敏兒婚前失貞有孕的事么,那么再擔上這么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也不為過了!
長女介紹:
她以為乖乖聽話就會得人疼、得人寵,下場卻是淪為填房,自裁而亡。重活一世,爹死娘弱,弟妹一溜串,那又怎樣?這一次她絕不再委屈自己。學著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罵人不吐臟話,陰人不打草稿,遇神殺神,見招拆招。待得一切扭轉,日子過得人人羨,竟有人打她主意要她做嬌妾?放屁,她王元兒誓死不為妾!長女已經完結,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長女,各位書友要是覺得村長女還不錯的話請不要忘記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