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算計賠款第206章算計賠款→、、、、、、、、、、、、、、、、、、、、、、、、、
朝廷征用土地的條款很快就下達下來,征用的土地每畝補償三十兩,若是土地原有房屋,則按著大小另外補償拆遷款,最低標準也是二十兩。
雖然和傳言中每畝補償五十兩不同,但也足以讓人感到興奮了,畢竟有好些人家一年到頭也沒存得幾兩銀子,而如今上好的良田,也就是七八兩一畝左右,這賠款可都翻好幾倍了。
而就在所有鎮民都盼著這好事都落在自家頭上時,征地公告很快就貼出來,征的是長樂鎮東南那邊的地,占地大約三十畝,并很快丈量好,插上了征用的旗子。
王元兒十分意外和驚訝,因為這丈量征用的土地中,有一塊是他們家的地,準確來說,是他們大房的地,而還有一塊則是王婆子的親妹子當年留下來的地。
當初分家的時候,王元兒放棄了正屋,而要了祖屋南邊的一塊四分的宅基地,如今,那四分地就在那征用的土地里頭呢。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那規劃的征用地,剛剛劃到王家的地界旁邊,相距也不過十丈遠。
“也不差那一點,怎么就沒劃到咱們家呢?”張氏很是郁悶,要是劃到王家,那得分多少銀子啊。
王元兒卻覺得慶幸,王家的占地也不大,統共不過兩三畝地,假若征用了分到手里,也不過百來兩,可他們卻是沒有地了,也得重新找地方建房子,現在長樂鎮哪有什么好地?早都被劃分買下了。
“沒劃到才好呢,將來這市舶司一建好,咱們就是近鄰。我聽說,這周邊可都要慢慢的整頓,外邊的路都要鋪成青磚街呢,將來咱們比柳樹巷那邊差不了。”王清兒滿面高興,這和衙門做近鄰,連賊子都不敢來光顧。
王元兒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如今長樂鎮炙手可熱,征用了咱家,咱們可連住的地兒都沒有,再去買,也不知買到哪去。”
放長遠來看,長樂鎮是會大放光彩和極具繁華的,自然是住在這里要好,尤其他們王家也住了幾代了,所以王元兒萬分慶幸他們這邊的房屋地并沒有被征用。
張氏酸溜溜的道:“你們自然是說好的,你們可有四分地被征用了呢,可又要賠上一筆銀子了。”
真是氣煞旁人,大房走了什么狗屎運,當初要了南邊的宅基地,現在就被征用了,早知道當初他們要宅基地好過。
王元兒斂眉,淡淡地道:“當初分家的時候,我們大房說要正屋,是二嬸你死活不肯,我們才要了那邊的宅基地,二嬸忘了?”
張氏眉一豎,這是在笑話她嗎?
“再說,四分的地能得多少銀子,也不過是十來兩。”王元兒又說了一句。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財大氣粗不差錢自然這么說,難為了我們,都快連肉味都不知是什么樣的了。”張氏冷哼,自打家里沒銀錢后,日子過的是一天不如一天,王婆子銀錢摳得緊,幾天才見一丁點的肉腥兒,她的嘴都快淡出鳥來了。
“這么難為你,那就回張家去吧,張家怕是能大魚大肉的天天供奉著你!”王婆子從張氏身后冷颼颼地傳來一句。
張氏身子一僵,肩膀也垮了下來,轉過身去,作出一臉的苦相來:“娘,我這不是心疼您兩個孫子?面無幾兩肉的,瞧著就可憐,還是男兒郎,沒力氣咋成呢?”
“你別和我打哈哈,若不是你非要投那商船,還愁沾不了肉葷?老二要撤資,你又要死要活的,還要鬧著吊脖子,非要依你的話沒撤,不然還怕沒銀子嚼用?”王婆子冷笑,眼神也陰冷。
鬧了好幾天,張氏終于鬧贏了,又打聽到唐家的商船也出海了,王二如今便也不提撤資的事,可二房沒銀子,一家子便過得緊巴巴的。
張氏笑得干巴巴的:“娘,我還不是為了一家子,您看朝廷都派了商船出海了,唐家的船也跟著一道出去了,跟著朝廷,那是萬無一失的,這是明著要賺錢的好事,這時候撤資,不是和傻子沒兩樣?”她又看向王元兒:“元丫頭你說是不是?”
王元兒但笑不語。
真是油鹽不進,哼!
張氏在心里暗自不屑,想著等唐家的船回來后,分了股金,定讓他們無話可說。
“整一家子就數你最聰明,你就天天念著佛,好讓那商船平順歸來吧。”王婆子冷笑著,轉身進了屋。
張氏嘟了嘟嘴,想到自己的盤算,便也跟著進了屋。
王元兒挑眉,竟然沒駁嘴,而是跟著進屋,是要盤算啥?
張氏心中確實是有盤算,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那征用的土地款。
“娘,想不到姨奶奶的地也被征用了,這真是太好了。”張氏笑瞇瞇地上前,給王婆子按起手來。
王婆子面露警惕,雙眼炯炯的看著她:“你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說起這個姨奶奶,其實就是王婆子親妹妹,當年也隨著王婆子一道嫁到了長樂鎮,開布莊的馮家子馮燦林。
馮燦林是白手起家開的布莊,那時候經營中規中矩,日子倒也過得和美,兩人成親后很快就生了一個閨女馮子英,可惜好景不長,馮燦林誤信他人,將布莊全賠了,最后不得不賣了。
這事讓馮燦林很是自責,整天自憐自艾,最終還郁結于心,突發了一場大病就去了。
馮燦林一走,王姨奶奶就剩了孤兒寡母,她也沒再嫁,自己含辛茹苦帶大了閨女,傾盡心力為她覓了一門親事,遠嫁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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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馮子英不忍寡母孤身一人,便也將她接到嶺南奉養,王姨奶奶折賣了家中的所有田屋,只剩了一塊兩畝左右的宅基地給王婆子保管,便隨著女兒去了嶺南。
如今,那塊宅基地就在征地的中心位置里,而姨奶奶離開至今,都快二十年了,最開始還有信件傳來,近十幾年是音信全無,也不知是死是活。
張氏認為,那姨奶奶定是一去不返的了,這塊地就等于送給了王婆子,如今征地,那賠付的銀子,也有六七十兩呢!
“娘,瞧您說的,我哪會作什么幺蛾子,我這是心里高興著呢。”張氏訕笑兩聲,小心地覷著王婆子的臉,道:“娘,姨奶奶這么久都沒音信傳來,也不知還在不在了?”
王婆子黑了臉,親親的妹子,一點音信都沒有,也不知死活,誰心里不難受?張氏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嫌她心里不夠膈應嗎?
“有你這么說話的嗎?還詛咒起長輩來了!”她狠狠的剜了張氏一眼,心里卻也難免傷感,妹子就小了自己一歲,如今也過五奔六的了,便是活著,還能有幾年活?
張氏連忙輕拍了兩下自己的嘴巴,呸了兩聲,道:“是媳婦不會說話。只是娘,這姨奶奶若是還在,總不該忘了您這親生的姐姐呀不是?”
“你到底是想要說啥?”王婆子臉色很不好看。
張氏咳了一聲,搓著手話音一轉:“娘,這福全都大了,你看是不是該給他說親了?”
“啥?他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要說親?你是腦子抽了還是想擺婆婆的款想瘋了?”王婆子差點沒笑出來。
“娘,福全虛歲可都滿了十五了,便是實歲,也都緊十四了,再說,這說親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說得來的,總得慢慢相看,給上一門妥妥當當的親事不是?便是說成了,也不是馬上就成親的。”
王婆子覺得好笑:“莊戶人家里,男兒誰不是十六七再說親的,便是十八九成親的也不少,他自個兒都還定性,就提成親?這也罷了,現在家里這樣的光景,你還敢提親事?你哪來的銀子提親?拿什么去提。”
“娘,正是他性子不定性,才要找個人來管管他呀,說不準成親了就定性了。至于這銀子,娘,姨奶奶那個地,不也有賠款么?”張氏立即道。
她可是早就盤算好了,趁著現在有這么一筆賠款,她還不得趕緊幫福全定個好親事,依著現在兩個老東西的偏心眼,誰知道會不會就給了大房那邊幾個添妝都添沒了,要知道,王春兒是定了親的,八月就出嫁了,王元兒和清兒也都該說親了。
王婆子聽了正要說話,臉頰一紅頓時就嗆得咳起來,甩開她的手:“我說你咋就這么乖巧呢,原是盯上了這筆銀子。”她咳了幾聲,道:“你想都別想,這賠款是你姨奶奶的,誰也別想動。”
“娘,姨奶奶她只怕也不會回了,您是她唯一的姐姐,這筆賠款是您的和她的有啥兩樣?娘您就不想抱曾孫么?”張氏腆著臉道。
“滾,你給我滾出去。”王婆子推開她,怒聲道:“有我在,誰都別想動這筆賠款,除非我死了,你給我出去。”
“娘您仔細想想唄,福全可是你的大孫子。”張氏在她的瞪視下,只得訕訕的走了。
王元兒很快就得知了張氏的盤算,不免覺得好笑,不過是半大的青毛頭,就想要定親了,這算計真是讓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