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自作自受第334章自作自受→、、、、、、、、、、、、、、、、、、、、、、、、、
崔源將王元兒手上的糧食全要了去,也沒有說其中用途,但王元兒猜想,估計也是用在官場上的,也就不去細問什么,倒是第二天,她就從陳樞那里收到了崔源送過來的銀子。
除了一大家子的口糧,這邊崔源又將糧食全要了去,便是有人上門來賣,王元兒手上這回是真的沒糧可賣了。
這來的人自然是不信的,道:“大姑娘,都是一個鎮子過日子的人,你也厚道些兒,這糧價兩倍就兩倍,好歹賣些出來吧。”
“就是啊,可不能像那些個糧商,把米糧都屯起來啊,咱們家都快沒米下鍋了。”
“都是鄰里街坊,現在咱也不嫌貴了,你就賣點吧。”
“是啊,是啊。”
王元兒站在自家門前,雙手抬起,朗聲道:“各位街坊,也并非是我不想把糧食賣給你們,而是我手上也沒多余的糧食了,就在前天,全賣給市舶司衙門了。”
眾人一怔,竊竊私語。
“本來我家的糧食也不算多,現在賣了,是真沒了,我若有半點假話,就叫我沒安生日子過,大家都請回吧。相信不久,鎮子上的米鋪都會重新開張,官衙不會讓糧價一直高掛著的,國難當前,皇上也不容許這樣的事兒發生的。”王元兒繼續道。
有人將信將疑的走了,有的人始終不相信她的話,但也知道,就算呆下去也沒辦法,難道還能從人家手中搶不成?還是想法子去把糧食買來,繳了這人頭糧吧。
王元兒看著人們離去,雙眉卻并沒松開。
如果糧價一直只上不下,只怕會出大事,連買糧食的地兒都沒有,可想而知這事態發展會如何?
王元兒回了屋,招來才嬸他們,吩咐道:“近日沒啥事都別出去了,尤其是幾個小的,不可讓他們走遠。”
不是她太專橫,但現在因為這征糧,鎮子本就不平靜,邊關又有戰事,也不知會涌來什么人,沒有糧食而又為了生存,誰知道人會做出什么來?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是準沒錯的。
因為這征糧風波,鎮子著實不平靜,王春兒和候彪商量過,九兒的滿月酒就不大辦了,就自家人簡單吃個飯就是了。
王元兒也認為如今這時候低調點好,也是欣然同意,就自家人還有請來了姥婆他們坐席,算是賀九兒滿月,干娘那邊也去了信說明,他們沒來,但也送來了厚禮。
滿月酒那天,姥公依然沒來,姥婆說因為這征糧,他也幫著上頭的人理事,忙得腳不沾地的,而他們也打算著吃過飯就往回趕了。
姥婆十分唏噓,道:“虧得你之前說別賣糧,不然按著如今的糧價,這丁糧能不能交出去還是一回事呢。”
王元兒但笑不語,她也只是圖個小心,誰知道真會征糧了呢,前世,根本就沒有這一茬事。
九兒的滿月酒,辦的不熱鬧,但姥婆舅母他們還是打了新的銀手鐲送給九兒。這孩子滿月了,奶水也足,又料理得多,小模樣長開了,穿著大紅的小衣裳,粉嘟嘟的,十分惹人憐愛。
“像極了春兒,將來必然又是個小美人兒。”舅母抱著她,笑瞇瞇的道。
“我也覺得像春兒。”姥婆越看,心里越歡喜,又看向春兒,問:“現在就九兒九兒的叫,可取了大名了?”
“取了,她爹給取了珍字,按著他們族譜,屬佩字輩,叫佩珍。”王春兒笑著回話。
“那丹兒也改了?”王元兒問。
王春兒點了點頭,道:“自是要改的,她是長姐呢。”
“你啊,就是心寬,不過心寬點也好,有福氣,想來那丹姐將來也會記得你的情分。”姥婆含笑看著她道。
大家都知道她這意思是說王春兒待丹兒如親生,也不介意丹兒占了一個長女的名份,雖知道,有大多后娘,可不愿意這樣,尤其這丹兒還不是候彪親生的,只是個養女。
“那孩子是個好的,既然叫我一聲娘,那就是緣分,我自然會好好待她。”王春兒笑道。
“你知道這般想就好,人最重要是要惜福。”姥婆點頭。
姥婆的話才落,丹兒就跑了進來,五六歲的年紀,穿著粉色的小棉襖,梳著丫角,別著兩朵小珠花,十分玲瓏趣致。
“娘,福多表哥也來了,二叔公,二叔婆他們也來了,就在外頭呢。”丹兒跑到春兒身邊,親熱的蹭著她,眼里全是信任。
“娘知道了,你別亂跑,天兒冷,仔細跑得一身汗凍著。”王春兒一邊叮囑,一邊摸了摸她的額上沒有汗,這才放了心。
“我曉得了。”丹兒甜甜的笑著,又看到舅母抱著小妹,便走了過去,探長脖子去看,嘟著嘴道:“妹妹又睡著了,她可真能睡。”
“丹兒要不要摸摸妹妹?”舅母笑問。
丹兒搖了搖頭,在眾人略有些呆愣的臉色下道:“我不能摸,我剛剛從外面進來,手太凍了,妹妹太小,會凍著她的。”
大家一笑,舅母道:“丹兒真是個好姐姐。”又對王春兒點了點頭。
春兒讓他們坐著,她則是領著丹兒一道出去迎了王婆子等人。
飯桌分了三桌,男女各一桌,孩子一桌,在堂屋和正房里擺著,也是熱熱鬧鬧的。
崔源原本也要來的,但他臨時又因了公務不能來,只送來了禮物,是一只吉祥如意金項圈,十分的精致和漂亮,把張氏眼紅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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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可真是出手大方,這金項圈,我看怎么也有幾兩重。也是春兒兩母女有福氣,也不知將來我肚子里這個有沒有這福氣了。”張氏撫著自己微突的肚子酸溜溜的說了一句,眼睛瞟向王元兒。
沒有人去接她的話,王元兒更是瞧都不瞧她一眼,她又不傻,接話還不是讓二嬸順桿子爬。
舅母是個會來事的,直接把話扯開了,自然也是圍著春兒說話,自家當家作主,夫君也是個會疼人的,這樣就是好福氣了。
張氏見沒人應自己的話,心里惱怒得很,聽了舅母的話,又道:“她舅母,你可是恨不來的,那都不算啥,你瞧吧,我們春兒這一個小家也是用上下人了,你我誰比得上她們姐兒幾個喲?這都是命。”
王元兒的臉沉了下來。
“她二嬸,都是咱們的侄女甥女,這有啥好比的?她們過得好,咱們做長輩理當歡喜才是,咋聽著你的話,就跟見不得她們好似的?”舅母笑著道:“論福氣,她二嬸你也不差啊,這把年紀還能懷上孩子,多少人可都盼不來呢。”
上半截話是明嘲,后半截是暗諷張氏老蚌生珠了。
王元兒眼中染上些笑意。
張氏氣得唇都抿了起來,別眼看到貞娘端著菜進來,便道:“我可比不上她們,有人端茶遞水的伺候著,別說我,便是我們家老太太也沒這個好福氣呢。”她話鋒一轉,看向王元兒道:“元兒啊,你阿爺阿奶年歲大了,我如今也是雙身子,你都給春兒買個下人支喚了,啥時也孝順你阿爺阿奶一回,也買個人伺候他們?”
這臉皮厚的,可真是不止三尺厚了,張氏是斷定這場面,自己不敢發作是不是?
王元兒淡淡地瞟她一眼,道:“二嬸今兒明明就沒吃酒,咋這么多混話呢?什么我給春兒買的下人,我妹夫在衙門當著差,他疼我妹子,愿意買個下人服侍她,這是他的心,春兒這小家雖不大富大貴,可要養個下人,也不是不成的。咋在你口中一過,就變成我買的了?你是看不起我妹夫還是怎的?”
“是了,如今砸鍋賣女的也不少人,當初二嬸若是沒犯糊涂,那么多糧食,倒是可以買上兩個下人服侍了。”她又刺了一句。
盜賣糧食可是張氏的一根刺,王元兒卻當著那么多人的臉面說了出來,張氏的臉色不可謂不好看。
“元兒你……”她恨得咬牙。
王婆子啪的放下筷子,冷冷地瞪著她:“有得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喝茶也能喝醉你是不是?你不吃就滾出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張氏臉色難看,卻在王婆子的瞪視下不敢甩臉子,上次她在春兒這發了個脾氣,回去就吃了好一場掛落。
如今這王家,自己是半點地位都沒有了,便是在外人跟前,也是要發作自己就發作。
張氏深深覺得自己地位飄搖不定,一下子心思百轉。
王春兒見這氣氛有些冷,便拿了茶杯道:“我還在喂奶,今兒就以茶代酒,多謝大家過來給九兒祝賀滿月了。這酒席也沒啥菜,還望吃飽飯才是。”
“哎喲喲,這還叫沒啥菜,我都在尋思著,要不要打包一些回去,也好吃上幾餐了。”舅母笑呵呵的接上話。
“這猴兒。”梁婆子一笑,拿起自己跟前的酒杯,敬王婆子:“親家,一轉眼咱都當曾外祖了,咱吃上一杯,還要當曾曾外祖。”
王婆子臉色稍霽,也拿起酒杯,好笑道:“那不是成老妖怪了。”
“老祖宗們老如菩薩般,這才鎮得住咱們這些猴兒啊。”舅母也拿上酒杯敬過去:“媳婦敬老祖宗們一杯,長命千歲。”
酒席上的氣氛重新活絡起來,只有張氏自己一人默默地吃菜,好似一個不存在的人似的。
王元兒絲毫不同情她,這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