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

第438章 災難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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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兒莫名其妙的失態痛哭,這在身邊伺候的或多或少都知道,雖并不知內情,可也不敢隨意走動,大聲笑鬧,生怕觸了主子眉頭,便連進王元兒屋里,也差點沒踮起腳尖去走路。

然而,她們預期中王元兒的壞心情卻并沒有出現,反而是神清氣爽,興致勃勃的在妝匣挑著首飾,眼見她們進來了,還極歡快地招手。

“你們都來了,快,我是簪這個步搖好看,還是插這支玉簪要好?”王元兒手里拿了一支赤金掐絲鑲寶步搖和一支碧玉簪在頭上比劃。

秋云和冬雪對視一眼,笑道:“奶奶天生麗質,戴什么都好看,依我看,兩只都戴了,讓夏雨給您梳個飛霞髻就好。”

新提上來的二等丫頭夏雨是個手發巧的,女紅做得好不說,還能梳十數種發髻。

王元兒嗔道:“就你這把小嘴甜。我生了初哥,這臉和身都胖了一圈了,我得好好減肥了才是,偏你還拿了好話來誆我呢。”

“奶奶才不胖呢,人家都說這是福氣,這皮膚嫩的,和個小丫頭沒兩樣,能掐出水來呢。”秋云笑嘻嘻的說著好話。

“喲,今兒看來你是用蜜水漱的口呢,甜得膩人了。”王元兒一笑,又拿著簪子比了比,道:“既然如此,把夏雨叫進來吧。”

“是。”

不過一會,夏雨就走了進來,依著秋云她們的意思,雙手翻飛,不過片刻就給王元兒綰了一個飛霞髻,髻中別著點點珠花,插了玉簪并步搖,鏡中人兒便是一派的雍容華貴。

諸婢自是恭維不斷,哄得王元兒心花怒放的,直賞了她們一個銀錁子。

“奶奶今兒這般高興還有興致裝扮,這臉都快綻成一朵花了,發亮發亮的,是有什么好事兒么?說出來,也讓奴婢們樂呵樂呵。”秋云又一臉八卦的問。

好事?大仇得報,那應該是好事吧?

王元兒一笑,昨晚她確實睡得極好極沉,還是一夜無夢,一起來就覺得滿心舒爽。

果然,人舒心了,就看什么都是鮮活有趣的,她也就興起了打扮自己。

“好事就是你這丫頭的親事也快有眉目了!”王元兒自然不會說出真相,只掐了秋云的臉一把取笑。

秋云俏麗一紅,卻又按捺不住問:“啥眉目?”

“爺身邊的近衛,那叫張七的好像看中了你,拐著彎跟爺打聽你呢!”王元兒掩了嘴笑。

張七?

秋云歪頭想了想,那個十句話都憋不出一個字兒,說她頭上有蟲子,給她彈走了的黑大個?

秋云的臉有些紅,嘟嚷道:“是那個悶騷兒啊。”

王元兒仔細一看,撲哧一笑:“看來有人也是留不住了。”

眾婢跟著打趣。

秋云不依:“奶奶,這可都是沒影的事兒,奴婢可不依。”

“那要是人家張七帶了媒人來,我是應呢,還是不應呢?”王元兒故意揶揄。

秋云嘟起嘴,紅著臉,低了頭,半晌才吶吶道:“奴婢是奶奶的人,任憑奶奶作主就是!”

眾人了然,又都笑了起來。

笑鬧了一會,初哥兒過來請安,不過一會,王春兒又來了,她是擔心大姐呢,畢竟昨天她哭成那樣,實在是讓人心里發秫。

可見到王元兒神清氣爽滿面笑容,甚至看著比以往更明朗了,不由納悶,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王元兒也沒多做解釋,笑說了兩句就把這話題岔了過去,王春兒是個心寬的,見大姐沒事自然也就不再多言。

日子在平淡中度過。

了卻了心頭大恨,王元兒整個人都更開朗起來,尤其是做了母親,眉目就更慈和了,加上月子坐得好,整個人就圓潤了好些,看上去更為雍容大方。

沒過幾天,那張七就遣了媒人來王元兒這提親,求娶秋云,王元兒自又是作主將她許了出去,又考慮到她身邊暫時沒得用的人手,便遲秋棠幾個月再出嫁,將婚期定在了十二月。

一下子要嫁掉兩婢,雖說她們都回來做管事娘子,但大丫頭也是要重新提拔的,所以秋棠兩人在埋首給自己做嫁妝的同時,也培訓著新人接崗。

而王元兒平安產子又已經出了月,被宋太太派過來的鄭嬤嬤和徐嬤嬤也可功成身退,便向王元兒提出告辭。

兩位嬤嬤都是挺盡心的人,對她們的請辭有些不舍,私心里自然是想她們留下,畢竟以后她還會再孕育孩子的,可她們的家人都在江南,如今離家也有一年,她便是有心留人,也不能抹了人家想天倫之樂的心,強行拆散了。

故而,王元兒準了她們的請辭,又送了程儀,每人打賞了五十兩銀子,差人送了她們離開。

送了兩個嬤嬤離開,王元兒又開始打點起兩個貼身丫頭的嫁妝。

除了當初的素娟她們,秋棠和秋云是最早跟在王元兒身邊,感情自然非同一般,而且兩人待她也衷心,如今要出嫁了,王元兒也不愿虧待了她們。

所以,王元兒給她們各備了四臺嫁妝,另外又給每人八十兩的銀子壓箱底,這可是極體面的了,一般的人家別說這壓箱底的銀子,四抬嫁妝都已經很了不得了。

這不,看王元兒的眼光可就跟看金礦似的。

四抬嫁妝,另有壓箱底銀子,連嫁個丫頭都這么的大方,試問鎮子誰有這樣的手筆?便是一般的富商嫁女兒,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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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秋云兩人知道了,自然是感激不盡,給王元兒磕了幾個響頭,畢竟嫁妝體面,她們嫁過去夫家腰桿子也直,而王元兒這般抬舉她們,婆家人自也不敢看輕了她們。

放下了心中怨恨,又給身邊人找了好婆家,又有子萬事足,王元兒的日子過得順遂,可這進了三月,她的笑臉就淡了下來。

陽春三月,春雨綿綿。

過往的春天,春雨必然是會下的,可像今年這般連綿不斷,卻是少之又少。

王元兒站在門口,看著屋檐下垂落下來的雨絲,嘴抿成了一條線。

“奶奶,這倒春寒可冷著呢,你怎的站在這?”冬雪拿了一件白毛披風披在她身上,皺眉道。

“今年這雨下得可真多啊!”王元兒看著院子的青石磚被雨水打得滴答作響,吶吶地道。

“春雨貴如油,這雨下得好,莊稼也才會好呢!”冬雪不明,笑著道。

王元兒卻是露出一個苦笑。

如果一直這么下,那又怎么會好?

“爺還不曾回來么?”王元兒問起崔源。

香山的積雪融了不少,他大清早就帶著秋河等人上了山,打算查看一下地形,如今這都快天黑了,人卻還沒回。

“要不我差了人去前邊衙門問問?”冬雪看一下天色道。

王元兒點頭。

崔源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黑,進門時是一身泥一身水的,唬得王元兒連忙叫人送熱水來。

“老天,怎的還刮到臉了?”王元兒一邊侍候他脫下衣裳,看到他下巴右邊有條冒著血痕,不由大駭。

“沒事,就被樹枝掛了一下。”崔源渾不在意。

“都流血了還叫沒事,一會我幫你上藥。”王元兒心痛不已。

崔源無所謂的點頭。

王元兒又服侍他洗澡,用擦布擦著他的后背,問:“這一天去了這么久,可看到什么情況?”

“去年的冬天來得太早,雪又下得大,山凹山溝的積雪又深又厚,好多都沒化,如今還下著雨,天也寒,估計還有斷時間化不了。還有,若是雨水一直下個不停,山上的溪溝匯流成河,又要融雪的話,只怕會暴漲……”崔源的聲音帶著濃厚的憂愁。

山洪都是具有突發性的,你永遠不知道它會不會來,什么時候來,但可以肯定的是,水位若是突到一定的漲幅的話,那就會暴發。

水滿則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而崔源所憂慮的是,如今山溝的雪都不化,一旦形成融雪冰川山洪,那只怕真會難逃一劫。

王元兒的手一頓:“有多深?可這看上去,都已經融了不少。”

崔源苦笑:“那也是低位,高位上,你是沒有看到,足有我齊胸厚的學雪。”

王元兒大驚,臉色發白,竟然這么深。

“你放心吧,月底辦了滿哥的百日,你們就先回京。”崔源的手反過來拍了拍她。

心中忽然一悸,王元兒自他身后抱住他,顫聲道:“你,信嗎?信真的會發山洪?”

崔源沉默下來。

王元兒的心也跟著微微冷下來,半晌才聽到他道:“我其實不想信,但事實擺在眼前,盼就盼老天垂憐,別下大暴雨了。”

只有老天爺給力,才能挽救這樣的災難,若是雨一直下,那么只怕難逃一劫。

“你說,能不能放火燒山?讓雪融得快些?趁著雨不大,淋了桐油,也好把這雪先融掉一點。”王元兒突發奇想。

崔源一怔,卻是搖搖頭:“這是不能的,雪山有雪山自己的規律,你強行去燒,若是它雪崩呢?山體倒了呢?”

王元兒訕訕的,頹然地把頭埋在他的頸窩,喃喃的道:“看來真的只能看老天保佑了。”

凈房內,兩人再無言語,都在心里暗暗祈禱著,天佑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