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都是蠢貨第489章都是蠢貨→、、、、、、、、、、、、、、、、、、、、、、、、、
秋棠將陳樞二人送了出去,站在廊下,陳樞小聲道:“奶奶必然是十分惱怒的,你仔細勸著,這才出了月子呢,動了肝火傷了身子,只怕二爺心里也不高興。”
秋棠輕嘆:“攤上這樣不省心的娘家人,也不知奶奶是不是前世欠了他們的。”
“誰家沒有幾個不長腦子的親戚?且勸著點吧,為了這樣的傷了身子才不值當呢,我先回去了啊。”
秋棠點了點頭,看著他拐出了院門,這才回了正屋,果然就見王元兒沉著一張臉靠在炕上一聲不吭。
從桌上重新換了一盞熱茶,秋棠遞了過去,勸道:“奶奶也別太動氣了,這要是傷了身子,二爺指不定多生氣呢。”
“你說,我怎能不怒?那可都是人命,還是一尸兩命,我只要想到那西施娘子里的孩子,心里頭就難過得很,他們怎么就可以這么視而不見呢?”王元兒說著說著,捶了捶心口,眼圈都紅了起來。
當了母親,這心就越來越軟,尤其是如今剛誕下麟兒,更聽不得那樣的慘案。
秋棠唉了一聲,道:“奶奶也是從寒門小戶里成長起來的,應該也很清楚,這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哪里能和權貴斗?多少冤案無處訴是不了了之的?你看那長興侯府,就能使了銀子讓大人定案反咬一口,也就換了大人這樣中庸的,中間有人勸著才沒定。若是換了那蔫兒壞的,真按著這么判了,那蘇家又能求到哪里去?”
王元兒抿著唇。
“您別說攔路告御狀或去大理寺啥的,真有幾個老百姓,在沒有人幫助下,能告到那上頭的?只怕還沒告上去,就已經被人滅了滿門了,安上一個遭了強盜,還不是成了死案就此不了了之。”秋棠繼續道:“如今那長興侯府拿了五千銀子給那蘇家了結了這個事,也算是蘇家求仁得仁了。”
王元兒冷笑:“如此依你所說,蘇家還得對那長興侯府感恩戴德了?五千兩買兩條命,呵!”
“在咱們這樣的人家,五千兩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在農村里,足夠他們重新娶上一個媳婦兒重新過日子,還是富足日子了!您也別說我說得直白,這世代其實都這樣,弱肉強食,民不和官斗,就是這樣的理,實在是雞蛋碰石頭,斗不過啊!”
王元兒捧著茶碗啜了一口茶,苦笑道:“其實你說的,我都清楚,可真遇著了,又是自家的人牽涉其中,我這心就……就難受得很!”
“二叔當了官,我也不求他爬得多高,安安穩穩的,也就算了,就算小貪也就算了,到底沒有幾個清知縣。可偏偏,他們竟是要為了銀子埋沒良知,他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到底二老爺也沒那么做不是么?也是中間調停了,得了銀子填了命,總好比一家子都陪著丟了命要好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這也是兩家求仁得仁的結果。”秋棠輕聲勸著。
王元兒沉默下來,知道她說得是個理,可心里,總也是覺得酸楚和忿忿。
“奶奶且把心放寬些,別說那薊縣地方,便是在京城,這樣的事又少了么?多少人家出了不肖子孫惹出了禍事,是用銀子和權勢掩了下來的?世道如此,皇權至上,這也都是沒法子的事。”
“你說的很是,倒是我想左了。”王元兒自嘲一笑。
兩世為人,這樣的事她還見得少么?前世自己經歷的,已經足夠坎坷和足夠警醒的了,那李地主還不是什么權貴人家,只是個有幾個錢的地主,可自己也折在了其中,何嘗不是折在強壓之下?
這個時代,就是弱肉強食的,誰的權力更大,就更能壓住人,那長興侯府同意給那蘇家五千兩,不也是因為崔源和宮里的貴嬪娘娘么?
只是不知二叔到底是怎么借的勢?
“就因為這事,二嬸就成周夫人的座上賓了,你瞧,真真是可笑得緊,這還真是一家便宜幾家著呢!”王元兒想到二嬸和那周夫人交好,就跟吞了蒼蠅一般,難受的很。
“不對,那周夫人肯定不會就因為這樣一件事就和二嬸交好,這其中必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王元兒突然皺起雙眉。
秋棠有些不解,想了想便道:“估計那周夫人是想借著二太太來攀二爺這枝或者是娘娘那支了!”
“是這樣嗎?”王元兒有些不確定。
“甭管是不是,過些天二太太必然回來吃這滿月酒,若是有什么馬腳,必是會露出來的,到時候她還能在奶奶您跟前掩飾得了?”秋棠一臉自信。
王元兒苦笑,道:“你也知道她,素來是個頭腦簡單的蠢貨,做什么更不會經了大腦,真要做出什么了我們才知道,怕已經是鞭長莫及了。”
“這倒是,就拿這些事說了吧,這還都是二太太過了薊縣那邊才如此,二老爺從前也勉強稱得好官來著。”秋棠又道。
王元兒眼神一冷,譏道:“我以為出了這么多事,她會學得聰明了,哪知是我高看了她。俗話都說,吃一塹長一智,經了這么多事,她還是沒半點長進,反而變本加厲,真真是爛泥扶不上壁。”
“妻賢夫禍少,若是二叔再這么縱容二嬸下去,指不定會做出什么大禍來。這禍及他們自家也就罷了,可娘娘……”
王元兒猛地坐直了身子,神情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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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亦是一驚。
“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二叔于我們又是嫡親的二叔,縱然分家,可都是同宗同支,他們是個蠢的,要是被人利用了,那可真是大家伙都進了坑了。”王元兒蓋上茶蓋,細細的想著這個事。
她得要進宮一趟,和王清兒說一說這個事才好,對,最好讓王二不再當官,求個恩典領個什么子伯爵之類的閑宗,擔著虛名,領著俸祿,也就是了。
而當務之下,還得讓張氏離了王二身邊,不能讓她這支攪屎棍在那攪天攪地,不然,王家定然會被攪得不安寧。
王元兒打定了主意,就仔細思量起這個事來。
正在她思疑間,冬雪來說,袁大志家的回來了,是否讓她現在就過來回話?
“讓進來吧!”王元兒迭聲道。
袁大志家的進來就曲膝行禮,王元兒讓了坐,她挨著凳子坐下,就說開了老宅。
“這才一個月,老太爺就老了十歲不止,精氣神都短了好些,奴婢去到的時候,老太爺還吃著藥呢,說是著了風寒,犯咳嗽了!”
“是誰隨著老太爺他們回去侍候?”王元兒問。
“有兩個婆子和兩個丫頭,還有兩個小廝,二少爺身邊也有一個小廝。”
服侍的人手倒也夠了,可王元兒好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的上來了。
翁姑小兒回到老宅,這小子媳沒有一個跟著在家里侍候的,二叔也真是個混的蠢貨,任由兩老在老宅,也不遣了張氏回去伺候在前,若是被御史知道了,他一個不孝就能讓他丟了這官。
秋棠看她氣得抖著,連忙順了順她的背。
“你看他們是不是就真打算不回去了?”王元兒咬牙問。
“奴婢親自給老太爺老太太請的安,老太爺說了,人總要落葉歸根的,他老了,就想在熟悉的地方老去,也不想折騰啥了。”袁大志家的道:“我又問了這隨行回來的婆子,都是之前在老太太他們院子里伺候的,聽她們說,兩老是真打算不再去薊縣了的!”
“可知道是個什么原因?”
“原來是出了大事兒了,奶奶您可知道……”袁大志家的就把長興侯家的事和王家的牽扯說了出來,基本和羅三探到的一樣,她這邊因為是從內宅的人那里聽出來,更是全些。
“老太爺都給二老爺跪下了,二老爺才答應了不定那埋沒良心的案,就這么著,案子結了后,可老太爺也不怎么好了,念著要回來,那幾個婆子丫頭都說,老太爺是傷了心,失望了,眼不見為凈呢!”
王元兒驚得瞪大眼,竟然還有這一遭。
父跪子,王二他也受得起!
王元兒氣得嘶嘶的直吸氣。
“還有一個事,奶奶,奴婢聽說那長興侯夫人想和咱們家攀親,和二太太打聽咱們蘭兒小姐不少事呢,那幾個婆子說,二太太是想把咱們蘭兒給說給那個周少爺呢!”袁大志又把最重要的一個消息給說了出來。
王元兒驚怒不已,狠狠砸了手中的茶碗:“她也敢!”原來是這樣,難怪呢,難怪那長興侯會把張氏作座上賓,原來是算到了她們姐妹的頭上了!
張氏,張翠芝!
王元兒把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恨不得現在就將張氏抓了來給撕了。
“老太爺知道嗎?”
袁大志點頭道:“老太爺吩咐了,既然已經分家,奶奶又是長姐并已出嫁,蘭兒小姐和寶來少爺的親事自當由你作主呢,旁的人一概不理!”
王元兒表示心中微舒,就是沒有他這句話,她也絕不會容許二嬸胡作非為,看來,這張氏的日子過得太順當了,忘記了當初是怎么爬起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