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財女

第一百六十三章 開設書館

第一百六十三章開設書館

第一百六十三章開設書館

江白圭自梔子病后。晚間不再像往常一樣去書房看書,而是一直守在梔子身旁,她做針線他便在旁遞針頭線腦,她看賬冊列單子他就在旁磨墨攤紙,今日亦是如此,見梔子縫好最好一針,江白圭立刻遞上剪子。

梔子仔細剪完線頭,抬頭道:“你坐在這里就不嫌煩?”

江白圭嘻嘻一笑:“陪著娘子,我怎會覺的煩?”

梔子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又埋首去壓襖子上的陣腳,他的心思,她大概也能猜出一點,想是怕她一人呆著又會胡思亂想。將小襖子收起,她才道:“你不煩,我卻覺的煩。你在旁看著,看的我心中發毛,連針腳也未縫平整。”

江白圭依舊笑著:“那好,往后娘子做針線時,我就將頭轉去一邊不看就是,娘子需要甚么物件兒,言語一聲。我閉眼遞上。”

梔子語塞,想今日不把話講清楚,他還會如此,因此道:“我講過從前之事不提,自然不會再去想。你這樣每日在旁小心翼翼的觀察我,實在讓我很不自在。”

江白圭猶自不信,遲疑一下,想好措辭才開口:“娘子,你真的不喜我在一旁?”

梔子看這樣賠小心,將一肚子想與他講的話咽回去,使手去拍了他一掌,咬著牙道:“整日圍著自家娘子打轉的男子沒出息,我還想你替我掙一個誥命當當呢!”

挨了一掌,江白圭反而高興,梔子自己不知,她許久以來都與江白圭客客氣氣,旁人聽著無異,但江白圭卻覺出兩人生分了。因此這一掌,倒讓江白圭找回了從前的感覺。

梔子見他咧著嘴笑,無奈的搖頭:“時辰不早,洗洗睡罷。”

“娘子放心,為夫的就是拼了命,也要為你掙一個誥命夫人來。”江白圭講完,起身開門出去,吩咐夏歡張羅熱水,待夏歡端來熱水,他又殷勤備至的替梔子遞衣衫拿澡豆。與當初成親時相比,全然變了一個人。

兩人并排躺在床上,江白圭忽的支起身,嚇了梔子一跳:“你一驚一乍做甚么?”

江白圭憋了許久,才道:“娘子,咱們為巧巧生一個弟弟罷。”講完,并不像從前那樣往梔子身邊湊,而是靜等著她的回答。

梔子訝然,但她旋即記起,她病好之后,江白圭幾次想與她親熱,但她每次都覺心中不得勁,還未入巷,就被她推了開去。既然還要做夫妻,就必然要過這一關,梔子伸出手臂環住了江白圭的腰。

江白圭已做好再次被拒的準備,被細滑的手臂一攬,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堵住梔子的嘴。

隔日一早,梔子領著巧巧去古井巷問安。方一進門,就被江老爺攔住。江老爺患有隱疾之事,梔子隱約察覺一點,因此聞著他身上一股藥味,并不詫異,更沒像上次一樣多嘴詢問,只靜靜的等著江老爺開口。

江老爺吩咐夏歡跟伍嫂子退后十步站著,這才開口:“白圭媳婦,借一百兩銀子與我使一陣,過完年我就悉數還你。”

梔子咽了一下口水,直言拒絕:“老爺要用銀子,媳婦自當奉上,哪用得借?只是一百兩銀子是相公半年的俸祿,這可不是小數,媳婦實在拿不出來。要不,晚間相公回來,媳婦問問他可有辦法在同僚處挪借一下,老爺看可好?”

江老爺早知江白圭拿不出銀子來,要是拿得出來,他哪里用得著來問梔子?他要借的,是梔子攢下的私房,不過當公公的開口問兒媳借私房銀子,講出去可不是甚么好話,搓手頓足好一陣,才想出一個借口:“聽說胡家的糕點鋪子生意很好,能不能由你出面,問胡家借一點?”

梔子見他不達目的不罷休,心中惱怒,悄悄沖夏歡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房中請江夫人出來救場,待見夏歡走了,她才緩緩開口:“糕點鋪子看著熱鬧,但賺頭不多,聽妹夫講,一月也就十來兩銀子的入賬,好不容易撈回本錢,又被搶過一次,到現在都還未緩過氣來,哪有銀子借人?”

江老爺聽出梔子敷衍之意,面上的笑容掛不住,道:“我問你借銀子,是做正當營生,又不是不還你!”

梔子見江老爺講的理直氣壯,不禁問道:“老爺打算將銀子用作何處?”

江老爺以為有戲,耐著性子道:“我昨日出門閑逛,見附近幾條巷子小孩子不少,就想賃一座宅子開書館,也好賺幾個束脩銀子貼補家用。”

附近孩子不少的話涂媽媽也講過,因此聽得他說要設館,很認真的思索起可能性來,江老爺賺錢養家她是不敢指望,但養活自己肯定還是行的。設書館還有一重好處,江老爺有事做了,自然不會日日出來生事。

江老爺開書館的目的,也不是他講的要賺錢養家,而是想掙幾個零花錢,老太爺將他看的緊,他身上常常連一個銅板都無,他是大手大腳慣了的,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講,無異于是日日坐監。

他見梔子低頭沉思,越發的覺的這事能成。又在一旁講起自己的設想來。

江夫人與夏歡行來,將這些話聽在耳中,走近,譏諷江老爺兩句“癡人說夢”,拉起梔子就走:“老太爺老夫人還在廳中等著,趕緊進去罷。”

梔子轉頭看了眼氣的臉色鐵青的江老爺,道:“媳婦覺的,老爺設館也未嘗不是好事。”

江夫人臉色一沉,道:“好甚么好?他手中有了銀錢,這個家就不得安寧。”

梔子日漸覺的江夫人待她極好,心頭也拿她當了娘親待,因此沒將她的沉臉放在心上,心思一轉,笑道:“夫人,要不就將書館設在隔壁,你來收束脩銀子怎樣?”

江夫人反應過來,連聲稱好,進了房中,立刻就將設館之事與老太爺講了。老太爺也與江夫人方才一般心思,認為不能讓江老爺手中有錢,但聽江夫人講由家中出面收束脩銀子,馬上點頭應允。

老夫人在一旁聽著,很是不滿:“誠兒辛辛苦苦教授孩子,臨了連一個束脩銀子都得不到,真是可憐。”

老太爺將眼睛一瞪,道:“辛苦甚么?可憐甚么?他正值當年,難道不該賺錢養家?”他也知不把一個銀子與江老爺,江老爺必然不會用心教授孩子,因喚了江老爺來,將設館一事一講,道,“你本應該擔起養家之責,所有束脩銀子自然也應該拿來買米買肉,但念在你教授孩子辛苦,我每月給你五百文銅錢零花,你看怎樣?”

江家鼎盛時,江老爺每月月錢就是十兩銀子。后來闖了禍,每月賺的二三兩束脩錢也還是他全拿了的,現在要他設館賺錢,卻又只給他五百文零花,他哪里愿意?但老太爺雖問了他,但明顯不是與他商議,他不敢反駁,只得安慰自己,好歹每月還有五百文,總比這兩年一個銅子都無好上許多。

定下要設館,幾人討論起賃宅子置辦桌椅之事來。老夫人見一時無人理會她,沖夏歡招了招手,起身往外走,夏歡愣了一愣,跟了出去。

老夫人回到房中,從箱底尋出兩個油紙包,遞到夏歡手中,道:“這是我前兩日尋來的生男秘方,白圭跟他媳婦房之后,你煮一包,讓白圭媳婦吃下去,對了,白圭媳婦性子執拗,未必肯吃,你不要將這藥的療效講與她聽,免得她不吃,耽誤我抱重孫。”

夏歡一個小姑娘,聽老夫人講“房”二字,一張臉臊的通紅,頓時覺的手中的油紙包燙手,壓低聲音道:“奴婢不知……甚么時候,如何煮與少奶奶吃?”

老夫人聞言,只覺不可思議:“你是白圭媳婦的貼身丫頭,他二人房時你就在旁服侍,怎會不知?”

夏歡咬著唇,將頭埋的更低:“少奶奶從不讓人近身服侍。”

老夫人猶豫聽了天書一樣,口中嘖嘖有聲,上下將夏歡打量一番,道:“我就說,看你長得也不差,怎還是姑娘身,原是白圭媳婦善妒不讓你近身。你好好將要服侍白圭媳婦吃下去,若是她過兩月還不曾有孕,我就與老太爺講,抬舉你做妾,有老太爺講話,晾她也不能反駁。”

夏歡依舊不敢抬頭:“奴婢不敢。”

老夫人嫌夏歡沒出息,不思進取,懶得與她多話,道:“不管你敢與不敢,都要好好服侍白圭媳婦將藥吃下去,若是耽誤了,看我不打你板子。”

夏歡心想自己是陪嫁丫頭,要打也輪不到老夫人動手,自動將此話忽略過去,唯唯諾諾的應了,但并未放在心上。

梔子從古井巷出來,又去了娘家。她到時,吳氏正在房中納鞋底,梔子一看那鞋底長大,不似女子所穿,以為吳氏又偷著做針線賣,不禁氣道:“一雙鞋子能賣幾個錢,娘這般辛苦作甚么?”

吳氏曉得她誤會了,解釋道:“這鞋子不是賣的,是替董先生做的。我那日無意瞧見他鞋子破了拿繩子捆,就想左右我也是閑著,不如做兩雙來送他。”

聽得不是拿來賣,梔子放緩了語氣,道:“董先生自有娘子,咱們扯二尺布送與他,讓他娘子做去,娘親也不用勞累。”

吳氏搖頭,嘆道:“董先生的娘子十多年前就過世了,只得一老仆照料生活起居,老仆又是男子,比不得女子心細,常常讓他衣衫不整就出門,我也是見他可憐。”

——如無意外,凌晨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