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窖之中一片漆黑,駱知行只得借助手中那微弱的火光探路。
他緩緩走下石階,聽著地窖內回蕩著自己那淺淺的腳步聲,駱知行的眉頭微微挑了挑,暗嘆一聲,心道:小媛兒啊,你這次可是把你駱大哥給坑了啊。
駱知行雖是如此想著,可是腳下的動作卻是沒變,仍是那不急不緩的步調。他一只手舉著那火折子,另一只手卻將懷中的折扇掏了出來。
那折扇在他手指間翻轉,駱知行的姿態卻更是閑適幾分。
他隨意的晃了兩下折扇,那漆黑的折扇在火折子那微弱的火光下,竟是閃著寒光。
駱知行又往下走了幾步,這才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慢慢悠悠的喊道:“張捕頭,這等漆黑一片的地方,你也沒點個燈,可找的到你那表弟?”
回應駱知行的,卻只有一片的靜默。駱知行似是也不想著能夠得到回應,嘿嘿的笑了兩聲,便噗的一聲,將那火折子給吹滅了。
這火折子一滅,地窖便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駱知行右手握緊折扇,雙眼微瞇,嘴角卻是擒著一絲笑意。.
果然不過幾息的工夫,駱知行便感覺一陣勁風由左側向著自己飛撲過來。
他倒也不慌,足下一個使力,便輕飄飄的躲了過去。駱知行一個翻身,便在另一側輕輕的落了下來,那雙狹長的狐貍眼,竟是在黑暗之中微微的閃著光。
駱知行自幼習武,這點黑暗對于他來說自是沒有什么,夜視對于高手而言自是最基本的功夫。
他對于這張川的身份,這會兒倒也是有了些底的。
方才二人往這邊趕的時候,駱知行便感覺到,這張川的氣息十分平穩,如此急促的腳步之下,竟是絲毫不亂,這可不像是一個普通的捕頭能有的本事。
當他看到張川單手便能將那厚重的石板抬起來的時候,心中的想法更是堅定了幾分。
所以他動作不急不緩,對于這張川的偷襲卻是早有了準備。
黑暗之中,張川對于駱知行能夠躲開自己這一次的攻擊倒也并不意外。他仍舊沉默不語,一擊不中便迅速調轉身形,再次向著駱知行攻了過去。
駱知行暗自發笑,這人倒是有意思,一言不發,只管向著自己進攻,倒是比方才那個壯漢有趣的多了。
不過很快,駱知行便收起了自己那點閑散的心思,認真對待了起來。
原因無他,此人身手實在了得。
二人在黑暗之中你來我往,期間除了兵器交接的鏗鏘之聲,竟是再沒有半點旁的聲息。
駱知行心中卻是越來越疑惑。他自幼習武,與王恕學的一身的本事,自年幼至今,除了自家師父意外,倒還未遇到過任何敵手。可是面前此人,雖是一直沉默不語,武功的路數也不算是什么名家之后,卻是招招狠辣,皆是沖著自己致命的地方而來。
駱知行心中暗道,若是此刻與這張川交手的不是自己,若是衛雍或是自己那妹子,這會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思及此,駱知行便更是不敢怠慢,手中動作也是快了幾分。
他那折扇本就是烏金玄鐵所制,一般的兵器自然是無法與他相提并論。這會兒駱知行便是將這折扇刷拉一聲的展開,一個回首,便將扇子朝那張川扔了過去。
鐵扇旋轉著便向著張川的脖頸而去,張川神色不動,微微一個后仰便躲過了這鐵扇的攻勢。
駱知行便抓住這個瞬間,一個提步上前,變掌為爪,眼見得便要捏住張川的咽喉。
那張川動作也是快,感覺到駱知行的動作之后,竟是直接就這那后仰的姿勢,又往后噔噔的倒退了數步,尋了個空檔這才猛的一回身,反身向著駱知行攻了過來。
駱知行原本就沒有想著就此一擊便將此人拿下,他將手一收,幾個動作便化解了張川的攻勢,卻是不攻,只抬手防守,卻是往另一側退去。
張川果然越攻越勇,這駱知行相較他以前的對手,著實難纏,他此刻只想著盡快將此人了結,所以便沒有注意駱知行那面上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駱知行且戰且退,張川緊追不舍,正當兩人打的難解難分之時,張川卻感覺背后一陣勁風襲來。
他正欲縱身躲開,駱知行卻伸手便將他制住,讓他動彈不得。
噗的一聲,兵器入肉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地窖之中分外的明顯,緊接著,黑暗之中便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張川悶哼一聲,抬手便想要推開駱知行,駱知行一朝得手,哪里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自是將他越纏越緊。
張川避不開駱知行的攻擊,只得且戰且退,想要摸索著向地窖的樓梯處退去。駱知行又豈會讓他如意,身形一矮,便想張川的下盤攻去。
張川背后插著駱知行那把烏金折扇,此時已然是強弩之末,這會看到駱知行的動作,勉強避了過去,可是動作卻已經遲緩了不少。
高手過招,往往只在片刻之間,緊緊是這么一個遲疑的瞬間,駱知行便抓住了機會,一個傾身上前,伸手便將張川手中的兵器奪了,同時厄住了他的咽喉。
張川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么一個不著調的人制住,心中自是不服,可是眼見得自己反抗不能,與其落入敵手,倒不如自行了斷。
駱知行看到張川面上神色一狠,自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只是待到他出手時,卻為時已晚,張川已然咬破毒囊,沒了氣息。
駱知行低低的啐了一聲,將張川扔到一旁,抬手取了自己的折扇出來,這才掏了一方帕子,仔仔細細的清理了起來。
這邊駱知行還沒收拾完,卻聽頭頂那地窖的出口處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將帕子扔到一旁,這才回轉過身,對著提著燈籠跑進來的秦媛二人揚手招呼了一聲,笑道:“呦,你們兩人來的倒真是及時啊。”
秦媛聽他這語氣不對,微微蹙了眉,低聲問道:“我見你們去了良久沒有回來,可是出了什么事?”
駱知行抬腳踢了踢那張川的尸體,這才低笑一聲,回道:“事兒倒是沒什么大事兒,不過是多了死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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