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

第四百九十七章 小兒是非

鄉村原野)

第四百九十七章小兒是非

槐笑間,一行人就到了鄭家,立即受到大人小娃兒的熱惰接待。

一時間,大院里熱鬧哄天,鄭長河跟張大栓大大笑,楊氏跟何氏執手寒暄,小娃兒最是興奮,叫嚷的聲音都能掀翻屋頂,以至于菊花跟劉云嵐打了聲招呼,她根本就沒聽清,還張嘴問道:“你啥?”

菊花瞅著板栗他哭笑不得,真不曉得這些娃兒才一個晚上沒見,咋攢了那么些話哩!

這可是俗語的,“遠是親,近是瘟”了。兩家隔得遠了,距離產生美,再來往,不像原先那般隨意,而是客氣許多。

見菊花受不了的樣子,槐子叫過葫蘆和板栗,對兩蘿卜頭道:“你倆不是老大么?把這群小的管好了,亂哄哄的跟集市一樣,你娘大腦都要被你吵壞了哩。”

葫蘆聽了,跟板栗對視一眼,轉身一把揪住正飛奔大叫的黃豆,板栗則喝住紅椒,然后也不知跟青山等人了幾句啥話,于是七八個腦袋湊一塊商量事去了,連山芋也樂呵呵地擠在小蔥身邊。

就這么地,院子里陡然安靜下來,鄭長河還沒覺得,依舊高聲笑道:“我跟你,咱活了這么大,也沒見過那么多木耳”

聲音響亮而突兀,惹得楊氏瞪了他一眼道:“你嚷啥?村里家家都種木耳,有啥好稀奇的。你家收的多,那是你有能耐么?還不是菊花的山多、樹多,要不然哪來地方讓你折騰?”

鄭長河莫名其妙-地挨了媳婦一頓話,摸摸腦袋,詫異地瞧著那群鬼鬼祟祟的小娃兒,嘀咕道:“咋不吵了哩?剛剛話要是不大聲點,都聽不見哩!”

張大栓等人都笑起來。

于是長輩進屋話,槐子跟青木去了后院,談些種植木耳的心得體會,劉云嵐和菊花則去廚房查看,安排午飯。不過如今是不用她親自動手了,鄭家也添了好些下人,廚房還是馬嬸負責,只多了一個媳婦幫她打下手。

鄭家院子如今擴大了一倍多。

原來,張家搬上山后,菊花覺得原來的院子空著可惜,又舍不得里面已經長成的果樹,于是跟公婆商量,不如賣給鄭家,不然鄭家也要搬家——房子不夠住哩。

張大栓兩口子同意了。

于是鄭家買了張家院子后,將兩家院墻打通,在鄭家西院墻那里開了道月亮門,兩家中間的竹園改為一個小院子,穿過院子就進入張家了。至于張家原來的院門則封了起來。

鄭家如今家業大了,人多了,事情自然也繁雜起來,虧得有劉云嵐幫著,要不然青木一個人還真顧不過來,當然鄭長河跟楊氏也能幫忙管些人事。

“虧得我先前跟你學了不少東西,連算盤也學會一點,要不然還真對付不了哩。就這樣我那個賬記得也亂七八糟,就我自己認得劉云嵐領著菊花去小院子掰筍,一邊不好意思地對菊花著自己管賬的事,她雖然能干,奈何寫字還是差了許多。

菊花安慰道:“如今家里賬也不難,就是記個收支,你自己能看懂就成了。每個月底跟哥哥匯總一回,還有啥不清楚的?等往后事多了葫蘆也能幫你了。”

劉云嵐欣喜地笑道:“葫蘆可能干了如今都能幫我哩,隔幾天就幫我對賬又幫我把錯字兒改了。他算盤也打的好。”

菊花微笑,葫蘆是鄭家長孫簡直是青木的翻版,又穩重又懂事。實話,人都是有些偏心的,幾個侄子她都喜歡,但是,最喜歡的卻是葫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葫蘆小時候跟她比較多的緣故。

掰了半籃子青筍后,姑嫂倆進去陪婆婆話,剛坐下,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吵嚷哭鬧聲—娃吵架了!

大人急忙趕了出去,卻嚇了一跳:黃豆和青山都哭了。青山額頭上碰破了老大一塊皮,血順著眉心流了下來,正傷心地用手背抹著眼淚,小蔥在一旁幫他擦頭上的血;黃豆則驚天動地地哭著,夾雜不清地小叔搶他的小雀兒,把他的小雀兒壓死了。

葫蘆和板栗等人呆在一旁,見大人出來了,有些不知所措,顯然是沒料到鬧出大事了。

頓時,長輩生氣了,有的哄兒子,有的罵孫子,有的問外孫女,喝罵聲、安慰聲、詢問聲雜亂地響起。

楊氏見青山額頭上出血了,忙讓妞妞進屋去拿藥來,一邊掏出帕子幫他抹眼淚,一邊恨聲罵道:“你是長輩,又比他大,干啥要搶他的小雀兒?”

菊花等人已經看見地上有只死麻雀,翅膀還沒長齊,真夠倒霉的,遭受無妄之災。

劉云嵐見黃豆并未跌傷,卻哭得好委屈的樣子,她是曉得這個三兒子脾性的——這是裝可憐哩!菊花常,會哭的娃兒有奶吃,的就是她家老三。

她氣得罵道:“不就是一只雀兒你還好意思哭,瞧小叔頭都跌破皮了哩!”

黃豆大哭大叫道:“小叔壞,搶雀兒……嗚嗚”

青木和槐子也聞聲從后院出來,就聽鄭長河心疼地問青山道:“你大些,該讓讓黃豆。這頭咋跌破了哩?”

紅椒最見不得黃豆滑頭了,上前對鄭長河道:“外公,是黃豆把小舅舅撞倒的,我親眼瞧見的。”

青山本就委屈,這下更傷心了,扯著鄭長河的袖子,斷斷續續地哭道:“爹,我沒要搶他……他的雀兒,就是就是想跟他要來瞧瞧。他不把,還使勁推我……葫蘆跟板栗也幫他,都壓我身上,我就跌倒了,壓死了雀兒。”

鄭長河頓時黑了臉對著葫蘆跟板栗呵斥道:“你兩個這么大了,他倆吵起來,你不該拉架么,咋跟著起哄哩?看把小叔頭都跌破了。就算黃豆小一些,也不該幫著他欺負小叔哩!”

葫蘆張張嘴,卻什么也沒出來,便一言不發的站著,只是偷偷地縮了縮左胳膊,將手背到身后左胳膊肘那里,袖子已經磨破了,滲出一大片血跡來。

板栗先嚇呆了,這會兒回過神來,聽了鄭長河的話急忙辯解道:“外公,我跟葫蘆沒欺負小舅,我倆是上去拉架的。”

這時候,兩娃兒的哭聲小了些,小蔥和黃瓜也得了機會,紛紛哥哥沒欺負小舅(小叔)。

青山不滿地道:“是黃豆推我的‘不曉得哪個還絆了我一腿。他合伙兒欺負我。”

鄭長河聽了更不高興了,又不好怪黃豆,他才四歲哩,于是板臉問板栗道:“你拉架,那你倆咋壓到青山身上去了哩,還害他碰破了頭?這要是跌壞了腦子,那可咋辦?你趙三叔(不是老趙三,是小趙三,就是趙鋒)小時候頭就碰壞了一回,秦大夫幫他治了好久哩!”

板栗一向伶牙俐齒這會兒卻無話可。

他本想他不小心跌倒,所以壓上去了,但看看外公那張黑臉小小年紀的他不知為何會覺得,就算他了也是白,外公也不會相信的,只怕還要罵他小滑頭—往常他老這么罵他,不過那時都是帶著笑,還有些夸獎的意思——于是跟葫蘆一樣閉緊了嘴巴。

菊花聽了爹的話不禁皺眉:爹真是糊涂了,板栗和葫蘆肯定不是故意的。可是眼下她也不好辯解,要不然爹還以為她護著兒子哩怕是要傷心。

看看劉云嵐,果然也變了臉見黃豆又不識相地提高聲音大哭,企圖引起大家的關注便咬牙低聲喝道:“都是你個淘氣鬼!你再哭?再哭的話,一會娘罰你跪著不準吃飯,信不信?”

完,惡狠狠地捏緊了黃豆的胳膊。

黃豆小胳膊被捏得生疼,也嚇壞了,他從未見過娘親這么兇巴巴地對他,縱使萬般委屈,也不敢再哭了。可是,一時半會兒的,他又歇不下來,于是,就不停地吞聲抽噎,愈加顯得可憐了。

青木和槐子見爹生氣,忙對葫蘆和板栗道:“還不快跟小叔(小舅)賠個小情。”

又對青山道,葫蘆和板栗往常咋待你的,咋能合伙欺負你哩?勸他不要生氣,男娃子不作興哭的。黃豆不聽話了,你做小叔的也能管教他,打他屁股就是了。

菊花也上前哄青山,又招呼板栗過去道歉;何氏跟張大栓也一疊聲地讓板栗小蔥去給小舅舅賠個禮。

菊花心里嘆氣:咋又把小蔥扯進來了哩?

板栗和葫蘆悶悶地來到近前,卻不曉得如何開口,愣愣地站在那。

小蔥、黃瓜和紅椒也不知如何是好,老實,他也不曉得咋回事,板栗和葫蘆的確壓倒了青山,于是不敢再開口。

紫茄跑到青山跟前,從兜里掏出小手絹兒遞給他,仰頭對他道:“小叔`不哭了。紫茄跟姑姑帶你去瞧大夫。”想了想又道,“紫茄把小兔子送給小叔玩。兔子比雀兒大好多哩!”

青山見兩歲的小侄女哄他,不好意思再哭,也沒接紫茄的手帕子。

楊氏一邊夸紫茄懂事,一邊嗔怪地對鄭長河道:“叔侄一塊玩鬧,一會好一會氣的,啥欺負不欺負的話!”

鄭長河道:“不是這么。黃豆不給,青山又沒非要那個雀兒。要不是黃豆推倒了他,他也不能壓死雀兒了,黃豆也不得哭了。葫蘆和板栗就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幫著黃豆出氣哩。”

菊花見越越傷感情,青木和槐子以及自己公婆都不好話了,就算開口的話,也肯定為表大度,去責怪葫蘆和板栗,那樣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