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真的喜歡他嗎?”
時月突然的一句話,讓傅雪漫愣在當場。
她仔細想著自己有多喜歡金瀚嗎,得到的答案毫無疑問是沒有。
“我如果說我很喜歡他,別說你了,我連自己都騙不過去,我現在甚至除了只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這個地方上班,其他的一概不知。我們認識的天數加在一起,一雙手都數的過來。我也不相信我多喜歡他。”
傅雪漫語氣很平靜的說完了這句話。下一句話又有了轉折,而本來黯淡的眸子里也閃過了一絲希冀:“可是,當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在廚房看到他準備的早餐,中式、西式各一份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玩大了。當時我就想跑了。”
傅雪漫回憶著那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見到的畫面,現在想起來依舊歷歷在目:“可是當我從洗手間出來后,當他把煎好的雞蛋和熱牛奶都端到我面前的時候,那一瞬間,我就又不想跑了。”
有些細節,傅雪漫沒說。有些事情,對她來說,就算是閨蜜,她也不愿意傾訴。
時月沒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傅雪漫剖析自己的內心,看著傅雪漫的眼神從迷茫變得漸漸堅定:“月兒,不是說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嗎,我會慢慢喜歡上他的,你說對不對。”
時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句話,她自知她沒傅雪漫的人生閱歷豐富,也沒她的感情經歷豐富。
可她也固執的認為,感情和別的事情不一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能培養出來的感情那就不叫愛情了!
愛情這件事是無法勉強,無法將就,更無法強求的!
然而時月不知道的是,其實傅雪漫真正的戀愛也只談過一次,她也遠不像表現出來的那么外向。
她在酒吧里尋找激情,尋求刺激,只是放縱自我。那些男人是她的床伴,沒有一個能走進她的心,但金瀚不一樣,她在金瀚身上找到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那是她選擇自我放縱的根源。
傅雪漫沒有在時月身上得到回答,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也是,感情怎么可以培養呢,早就該明白的。”
時月突然很心疼的抱住傅雪漫:“你別這樣,你的生活你做主,你自己選擇就好了,管別人的看法干嘛。你忘了你的座右銘了,你可是說‘我這一生都要忠于自己’的!”
傅雪漫埋首在時月的肩膀輕聲的自我肯定著:“我想試試,就算最后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是我的選擇,也是我命中注定,是我咎由自取。我真的好害怕我以后再也愛不上別人了,我想和金瀚嘗試一下。”
她像是在詢問時月,又像是在說服自己,語氣悲觀。
時月從來沒有見過傅雪漫這么喪的時候,這個樣子的傅雪漫讓時月很不適應,也很擔心,但她不知道傅雪漫的喪是從哪里來的。
她只見識到了傅雪漫表現出來的瀟灑,自由,她從不知道傅雪漫原來心底對愛情是持這么悲觀的態度的。無處下手,無從開解。
時月只能輕輕的拍著傅雪漫的肩膀,安慰著她:“別想這么多了,愛情這種事,終究是需要緣分的,對不對。”
時月突然從自己剛剛的這句話里找到了關于緣分這件事能占穩住腳跟的說辭:“誒,你看,你和金大帥哥是有緣分的,要不然這么多酒吧,清吧的,為什么偏偏我第一次來這家店的時候,你就遇到他了,并且還對他很感興趣的呢,這就是緣分呀,你說對不對。”
傅雪漫差點就被時月這番無中生有的緣分說給逗笑,忍不住拆穿的幽幽說道:“因為商城氛圍好一點的酒吧我都去過一遍了,這家是年前才開的……我那次也是第一次來……”
而對金瀚感興趣的原因,則是因為金瀚和他的側臉太像了……最后這句話,傅雪漫在心里默默地說著。
她的初戀,她身邊沒有一個人能了解的很清楚,詳細了解到的都是她分手以后表現出來的頹廢與放縱。
時月翻了個白眼,放開了抱著的傅雪漫:“都還知道拆穿我,那應該問題不算很嚴重。”
離開了時月懷抱的傅雪漫,再看向時月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正常了,又變成了時月熟悉的那個高冷御姐的模樣。
她端起酒杯看著時月,很是灑脫的樣子,狀態轉換的非常快,好像幾秒鐘之前的那個脆弱無助的人不是她一般。
“來,月兒小寶貝,姐姐帶你嘗一下,這款非常有名的龍舌蘭日出,你評價一下,看看是不是徒有虛名。”
時月看著香檳杯內色彩艷麗鮮明的液體,整體的顏色由黃逐步到紅,像日出時的顏色,仿佛火燒云一般,只是看著,她就很喜歡:“這么好看,看著就很賞心悅目了,非要喝了干嘛啊。”
她知道自己酒量并不算很好,而且喝多了后的自己根本不受控制,她并不多想喝。
傅雪漫挑了挑眉,繼續慫恿著時月:“沒事,一杯雞尾酒而已,而且還是果香味的,嘗一嘗而已。”
“真的要喝?”時月有些猶豫的看著傅雪漫。
傅雪漫看出了時月的心動,只是好像有些顧忌的樣子。然而這一杯雞尾酒對她來說,只是小意思,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無法理解時月在顧忌什么,一杯雞尾酒而已嗎。
所以她繼續蠱惑著時月:“嘗嘗唄,怕什么。”
她右手端著自己的香檳杯,左手端起另一杯碰了一下后,才遞到時月手里:“cheers。”
時月看著傅雪漫喝了一口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才嘗試著喝了一小口,酒水在口中停留了一會,她認真的辨別著口味。
傅雪漫笑吟吟看著時月,故意問道:“怎么樣,是不是徒有虛名,名不符實。”
時月細細品了一下,皺著眉鄭重其事的評價著:“怎么說呢,它里面應該兌了好幾種果汁,但是我沒喝出來都有什么,果香味十足倒是真的,然后就是一種特別的辣。其實也都還好啦,并沒有多么的名不符實。”
傅雪漫看著她一板一眼的評價著,有些忍俊不禁,戲謔的調侃著時月。
“我就是逗你開心,你還認真啦,哈哈哈,不過話說你這么一本正經的樣子,是跟誰學的啊。該不會是跟你家大佬吧。”
時月仿佛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有些跳腳的急忙反駁著:“才不是呢,別瞎說。”
只是她反駁的聲音越大,越顯得她外強中干。傅雪漫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很是促狹的笑著。
時月鼓著嘴,裝作生氣的樣子,別過頭去:“你再這樣子,我生氣了啊。”
“哎呀,我家小月月現在連玩笑都開不起了嗎,我錯了,我錯了,好嗎。”傅雪漫笑著舉手投降。
時月暫時還不打算原諒她,因為傅雪漫一下子就說出了真相,說出了時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潛意識的就被李安影響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