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誘人的野果
這一下周雨落可驚得不輕,想扭回頭看又心里驚恐,想跑腿又軟的邁不動腳步,整個人幾乎是僵在了那里。
而身后的悉悉索索的聲音依然在響,呼哧呼哧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似乎離她只有幾步之遙了。周雨落此時心里嚇得膽汁都要流出來了,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看不敢看跑不敢跑,此時心里唯一的念頭就是:那個臭流氓到底到哪里摘果子去了,為什么還不回來?甚至開始怨恨他為什么要丟下自己一個人在這里。
她此時早就忘了剛才自己還是多么巴不得把趙小山甩掉,聽到他要走開的時候,她還在慶幸可以有機會脫掉鞋子揉一下腳了。而現在她就在痛恨趙小山不在自己身邊了。
任何人總是在最需要別人的時候,才想起他呆在自己身邊的好處。周雨落也一樣,此刻她就在懷念趙小山為她站崗的好處。
而現在,猛獸已至,哨兵何在?
聽著身后的聲音越來越近,周雨落的神經也在高度緊張中一點點崩潰,就在她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上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個自己期盼了好久的聲音。
是趙小山的聲音。
“周技術員,你怎么了?”
在這個面臨絕境神經即將崩潰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個在心里期盼著的聲音,按道理說周雨落應該喜出望外才是,可是她卻沒有一點驚喜,反而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憤怒的歇斯底里。
因為趙小山的聲音是從她身后傳來的,和剛才聽到的“猛獸”發出聲音的地方是一個方位。
“趙小山,你是存心要嚇死我呀!”周雨落扭過身子就沖著身后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
果然是趙小山,他一臉無辜的站在周雨落的身后,手里捧了幾個鮮紅的果子,身上還沾了一些野草和荊棘。
趙小山站在那里,茫然的看著憤怒的周雨落,怎么也想不通她為什么會如此憤怒。按道理說,自己剛才為了不讓她看到自己就心煩,專門從她的身邊躲開,而且還千辛萬苦為她采來了野果,她怎么沒有一點感激,反而變得如此憤怒呢?
而周雨落則是出奇的憤怒,自己剛才被所謂的野獸嚇得肝膽欲裂,幾乎認為自己一條小命今天要送在這里了,還在懷念趙小山的好處。沒想到扭過臉卻發現,把自己嚇得要死的聲音居然是趙小山給弄出來的。
周雨落怒視著趙小山半天不說話,趙小山也是忐忑不安的看著周雨落什么也不敢說。過了半天,周雨落才氣得哼了一聲,憤憤的重新坐下。這時候趙小山這才松了口氣,連忙跑了過來,把手里的野果子放在了她跟前:“周技術員,剛才累了吧,我剛給你采回來的果子,你先吃點解解渴吧,這果子可好吃了,我們村里的婆娘們坐月子的時候不敢吃水果,就是吃的這果子熬過月子的。”
周雨落一聽肺都要氣炸了,這個臭流氓居然把自己比做了坐月子的婆娘,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好不好!一伸手就把趙小山剛放在自己腳邊的果子撥到了一邊,恨恨的說:“誰要吃你摘得果子,拿去給你們村坐月子的婆娘們吃吧。”
趙小山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又再次激怒了周雨落,心里只是在嘀咕著:這妮子脾氣也太吊了,自己好心好意給她摘來果子,身上還被荊棘刮了幾道口子不說,回來居然還要看她的臉色,真是個喜怒無常的怪人。
盡管心里對周雨落腹誹不已,但這畢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摘來的果子。既然她不吃,趙小山當然也不會浪費,他彎下腰去把被周雨落撥的滾的到處都是的果子重新撿了起來,自己抱著走到一邊坐下,用袖子擦了擦,一邊吃一邊嘴里嘟囔著:“好心沒好報,你不吃我吃。”說著咔嚓咬了一口。
周雨落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一邊,連看都不愿意看趙小山一眼。趙小山倍感無趣,一個人抱著果子故意咬的咔嚓咔嚓響,嘴里還不住的說著:“這果子真甜,吃一口舒服多了,也不渴了,也不餓了,真好。”
周雨落爬了半天山,本來就熱得滿頭大汗,口渴難忍,再聽著他在那里一邊吃一邊說,更是越發覺得嘴里干渴,肚子里火燒,喉頭禁不住就咕咚了一聲。這咕咚一聲一響出來,周雨落馬上就羞臊難當,恨自己不爭氣,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趙小山當然也聽到了周雨落喉頭里發出來的聲音,扭臉一看她滿臉漲紅,知道女孩子家害羞愛面子,于是從地上站起來,抱起剩下的幾個果子走到了周雨落跟前:“周技術員,還是吃兩個吧,要不一會兒可走不動山路。”說著把果子又放在周雨落跟前,轉身走到了一邊。
周雨落看他走過來就把自己的臉轉了過去,等他走遠了這才扭過臉來,看看趙小山已經走到了遠處的一棵大樹跟前坐下,靠著大樹閉上了眼睛,看樣子竟然是想睡一覺。
周雨落這才拿起一顆果子,不忘了掏出濕巾在上邊擦了擦,然后送進了自己嘴里。早就已經干渴難忍的周雨落此時再也顧不得淑女風度,也記不得什么吃東西不能發出聲響,只顧得張口咔嚓咔嚓的就咬了下去。
這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果汁順著牙齒滲入口腔,干渴的周雨落頓時覺得渾身說不出來的舒坦,此時這個野果子對于她來說簡直比天宮里的蟠桃還要美味。吃了一個完全不能滿足,接著又咔嚓咔嚓啃了幾個,每個都是只剩下瘦小的果核才戀戀不舍的放下。
直到吃得只剩下最后一個野果的時候,周雨落才停下了自己的饕餮,拿著最后一個野果細細端詳,想看看這個野果到底是什么果子,為什么會這么美味。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這個在她饑渴難忍的時候帶給她如此享受的野果竟然是這么的漂亮。
此刻手里的這顆野果顏色鮮紅,通體锃亮,怎么看都不像是這灰突突的山溝里能夠長出的東西。果實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四五公分的直徑,個頭渾圓,和蘋果有點像,但是它的表皮比蘋果更為光滑,顏色也更鮮艷。
這到底是什么果子呢?周雨落努力的在自己腦海里尋找著曾經吃過的果子,然而卻一無所獲,這種果子別說以前自己沒吃過,就是看也沒看到過。
周雨落突然開始興奮起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已經找到了一條讓張家屯的村民們可以擺脫貧窮的途徑。就是這種野果,味道甘美,而且天然醇美。拿到城里去賣的話,吃慣了被農藥和化肥催生出來的水果的城里人一定會很歡迎。而且別說韶縣,就是拿到省里,全國,甚至用來出口也一定會有不錯的銷路。
只是……周雨落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種果子在這個山溝里到底有多少果樹,如果只是一兩棵的話,那別說出口了,就是運到縣城去賣都不夠運費的。要想真正達到帶領村民脫貧致富,這果子必須量產才行。可是她記得剛才聽趙小山說的是,那邊山溝里有幾棵野果樹,幾棵,不是一片。
周雨落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種野果毫無疑問是個契機,但是如果只是幾棵的話,這個契機就要打個大大的折扣了。誠然,只要有種子就可以發展,只要有幾棵就可以擴大規模,但周雨落可不甘心那樣。因為那樣的話,就意味著自己要一直留在這里,幫助這里的村民把這些果樹擴大,規模化。
而她現在恨不得馬上就離開這里,每天和這么一個變態的流氓住在一起,當然只是住在隔壁,又經歷了昨晚上的羞辱,她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但是為了自己的工作,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半路逃跑,就是走也要完成縣里交給自己的任務才行。
所以想到這里,周雨落朝遠處的趙小山看了一眼,只見這家伙還是靠在樹干上,眼睛緊閉,似乎是在那里睡覺。但周雨落一眼就看出,這家伙是在裝睡,因為他手里此時還捏著一根狗尾巴草,手指還輕輕的在捻動著。
“趙小山,你給我過來!”周雨落打算把趙小山叫過來,問問他那邊到底有多少結這種果實的野果樹。
趙小山聽到周雨落的聲音,馬上就睜開了眼睛,兩只眼睛炯炯有神,一點也不像正在熟睡中被人叫醒的樣子。果然是在裝睡,周雨落更加厭惡這個家伙了。
趙小山睜開眼睛,還裝模作樣的四下看了一下,最后才把眼睛停留在看著他的周雨落身上,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詢問她是不是叫自己。
蹩腳的演技還在這里裝!周雨落并沒有拆穿他,而是又招了招手,趙小山一骨碌從地上坐了起來,慢慢走了過來。
“什么事?周技術員。”趙小山走到跟前,注意到自己剛才留在周雨落面前的野果已經被她吃完了,僅剩下的一顆也被她拿在手里。女人家就是虛偽,明明自己想吃還硬撐著自己受罪。趙小山十分滿意自己的表演,剛才故意走到一邊裝睡,才讓周雨落把這些果子給吃了。
“我問你,這果子是在哪里摘得?那邊一共有幾棵長這種果子的樹?”周雨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