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妻

第七十七章 告狀

“娘娘,這新王妃未免也太跋扈了,這進門才幾天啊,就這般容不得人!”齊云侯夫人一臉氣憤的抱怨著,豐義祿家的被擼了差事之后第一時間回齊云侯府向齊云侯夫人哭訴,齊云侯夫人越想越氣,不假思索的就遞牌子進宮。

“哦?”皇后娘娘輕輕一挑眉,淡淡的道:“老六家的做了什么,讓你這般怨惱?”

“她把毅郡王府內宅好幾個管事媽媽的差事給擼了!”齊云侯夫人氣惱惱的道:“臣妾之前還聽人說,玉家姑娘是個脾性好的……這也算是脾性好嗎?”

“就這個?我還當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呢?”皇后語氣淡淡的,道:“就這么一點小事也值得你特意進宮來找我告狀!”

“娘娘,這可不是小事!”齊云侯夫人急了,道:“她這才進門,都還沒站穩腳跟就這般,以后還得了?再過些日子,豈不是要將莛兒留下的人全部攆走?娘娘,您可不能由著她這般放肆。”

“我不覺得她的舉動有什么不妥!”皇后淡淡的道:“她是毅郡王妃,毅郡王.府內宅大小事宜自然是她說了算,別說不過是擼幾個人的差事,就算把上上下下的人都給換了,也無需旁人置喙。”

“娘娘,那些人可都是莛兒留下來的啊!”齊云侯夫人氣急,她似乎想不通皇后怎么維護一個外人,氣苦道:“莛兒可是郡王爺的原配,就算她不在了,也不能被人這般無視啊!新王妃這般做。說小了是目光短淺、容不得人。說大了是沒把莛兒、沒把齊云侯府放在眼中。再說大些,是連您……娘娘,臣妾知道您是個寬宏大量的,可有些人是寵不得的,她今日換幾個管事,明日就能把持郡王府,將來就能蠱惑郡王爺與您離心……”

“照你這般說,這件事情我還真不能不聞不問嘍?”皇后微微挑眉。

齊云侯夫人忙不迭的點頭。皇后冷冷一笑,道:“既然要過問,那就得問清楚些。你且說說,老六家的把莛兒留下來的管事媽媽的差事擼了的理由是什么?又讓什么人補上了?”

齊云侯夫人微微一滯,含糊的道:“還能有什么理由,不就是隨意找個借口,把人換了,好讓她陪房陪嫁補上空缺。”

“哦?那你倒是與我說說,鄭福文家的什么時候成了老六家陪房?”皇后臉色更冷了,淡淡的拋出一個問題。

鄭嬤嬤做事穩妥。她帶著媳婦女兒會毅郡王府的當天便請人往宮里遞了話,衛十二娘的了消息之后。讓人關注了一下,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而她知道了,皇后自然也就知道了。對玉凌云的作法,皇后只有贊許,鄭嬤嬤可是她為李煜煒挑的人,玉凌云能用她,皇后哪會有什么不滿?

皇后的聲音不大,落在齊云侯夫人耳中卻仿佛炸雷一般,她眼神慌亂,帶了幾分求助的視線投向一直站在皇后身側,含笑不語的衛十二娘身上。

衛十二娘就只是那么笑著,沒有躲避她的視線,卻也沒有為齊云侯夫人解圍的意思,就那么盈盈站著,仿佛什么都沒發生,沒看見一般。

齊云侯夫人心里暗恨,衛十二娘也是她的族妹,未進宮侍候皇后之前與雖沒多親密,但進宮之后齊云侯夫人可沒少向她示好,但她再怎么拉攏,衛十二娘對她始終恭敬有余親密不足,半點姐妹情分都看不出來。

齊云侯夫人眼中的怨懟衛十二娘看的清清楚楚,卻沒放在心上,齊云侯夫人雖是皇后的嫡親妹妹,卻沒有皇后的半成聰慧,這些年若非皇后護著,哪能順風順水,不定活成什么樣子。

“怎么不說了?”皇后冷冷的看著瞬間成了鋸嘴葫蘆的齊云侯夫人,道:“剛剛不是還說得頭頭是道嗎?”

“臣妾……臣妾……”齊云侯夫人原以為自己搶先一步告狀,定然能搶占先機,哪知道還是落后一步,她不知道再說什么,當下帶了幾分撒賴的道:“姐姐,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新王妃這般做,無疑是在打我的臉,姐姐要給我做主才是。”

衛十二娘眼中飛快地閃過隱晦的嘲諷,齊云侯夫人最拿手的就這招,以往皇后到時頗吃她這一招,但這一次……

“做主?本宮要怎樣給你做主?”皇后看著齊云侯夫人,冷冷的道:“讓本宮訓斥老六家的嗎?你說說,讓本宮以什么為由訓斥她。是斥責她無容人之量,為什么不縱容以豐義祿家的為首的那些奴才以下犯上欺主,還是說她不該啟用鄭福文家的?”

“娘娘,豐義祿家的老實本分,哪敢……”齊云侯夫人不敢說玉凌云啟用鄭嬤嬤不對,鄭嬤嬤原是皇后為李煜煒挑選的人,她再蠢也知道玉凌云此舉頗得皇后歡心,只能為豐義祿家的辯解,但話沒說完,便在皇后毫不掩飾的嘲諷表情下吶吶的打住,沒把話說完。

“老實本分?說這話你也不嫌虧心!”皇后斥道:“若她是個老實本分的,那老六家的進門之前,眠風院為什么沒有騰出來?若不是老六家的心胸廣,懶得與她一般見識,沒有挑剔就住進了棲云院,老六還未大婚,就得鬧出大笑話來。”

齊云侯夫人臉色訕訕,那事情原是她與豐義祿家的商量好的,為的就是給新進門的王妃一個下馬威,狠狠地膈應一下她,倒也沒有想過能夠成功,哪知道玉家人居然一聲不吭的就認了這個啞巴虧。她之前還得意,現在卻只覺得那是玉家人挖的坑,不當借此博了皇后娘娘的好感,還讓她們輕敵,這才輕易地中了她的招,不但讓她輕易地把豐義祿家的給害了,還讓她丟臉丟到了皇后面前。

齊云侯夫人原是個沒多少城府的人,在皇后這個從小就護著她的姐姐面前就更不會用腦子,心里想著嘴巴里就嘀咕出來了,而她的嘀咕讓皇后的臉都黑了,抓起手邊的杯子砸了過去。

就算皇后手上有分寸的,杯子故意砸偏了,沒有砸到齊云侯夫人,而是側身而過,就算殿中鋪著厚厚的地毯,杯子落在上面沒有破碎也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但這般暴怒的皇后還是將齊云侯夫人嚇了一大跳,怯怯的叫了一聲:“娘娘……”

“本宮一直都知道你腦子不靈光,但卻真沒想到你居然愚蠢至此!”皇后黑著臉,道:“老六家的算計你?就你這般愚蠢,還值得她來算計你?”

“娘,臣妾……”

“還想狡辯什么?”皇后冷聲打斷齊云侯夫人,道:“眠風院的事情原是你們胡鬧,若非老六家的坦言,說莛兒是老六的原配嫡妻,讓她的東西一直留在眠風院是應該給與的尊重的話,本宮哪能由著你們亂來,卻不聞不問?本宮讓十二娘給豐義祿家的傳話,讓她老實些,別再出幺蛾子,可這才過去幾天,就又出狀況?老六家的還是心慈手軟了些,只免了她的差事,若換了本宮,定然將這膽大妄為的奴才直接杖斃,以儆效尤!”

齊云侯夫人一直都知道皇后并非看上去那般好說話的,但卻極少被皇后這般嚴厲對待,哪里還敢再說,低著頭,一副老實的模樣。

“莛兒已經不在了,老六府上的事情由不得你再指手畫腳,莛兒帶過去的那些奴才,老六家的怎么處置是她的事情,不準多話!”皇后看著齊云侯夫人,警告道:“若再鬧事,就算老六家的不與他們一般計較,本宮也不會輕饒。”

“是,娘娘!”齊云侯夫人滿心不甘,卻也不敢繼續惹皇后不快,只能怏怏的應聲。

“好了,沒別的事情你就回去吧!”齊云侯夫人的不甘心,皇后看在眼中,卻沒有繼續再說,以齊云侯夫人的本事能耐,再怎么不甘心,也鬧不出什么大事。

“娘娘,臣妾還有一事!蔚兒被送回濟州也快兩年了,臣妾想把她接回京城……”齊云侯夫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后一眼,道:“蔚兒也快及笄了,再留在濟州的話,什么都給耽誤了。”

齊云侯夫人口中的蔚兒是她的幼女豐怡蔚,豐怡莛未出事之前,七皇子李葳菻曾透露過心儀與她,想娶她為正妻的意思。皇后沒發話,加上長女身為六皇子妃,齊云侯夫人再蠢也知道不能答應,便以豐怡蔚還小,還不準備談婚論嫁為由,婉拒了七皇子,之后更擔心再出什么事情,便將她送回豐家濟州祖宅,至今也快兩年了。

“蔚兒也不小了,是該接回來了!”皇后點點頭,她知道齊云侯夫人現在提這個別有算計,卻沒有阻止。

齊云侯夫人大喜,立刻笑著道:“既然娘娘都這么說了,臣妾回去就派人去接蔚兒,正好接她來過年。”

“這會天寒地凍的,路上可得吃不少苦,還是等過了年,天氣暖和之后再接她回來吧!”皇后雖為阻止接人,卻也不想她這么急切。

“可是……”齊云侯夫人想說夜長夢多,時不待人,但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道:“還是娘娘心疼蔚兒,什么都為她想到了,臣妾聽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