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每天那么多事，這種小事隨便叫個人和我說一聲就是，哪值得你專門跑一趟？”玉凌云神色平和的道，她這也不是說什么客氣話，她那日去絮語樓確實是因為心里不舒服了，但是那么一點點不舒服，在將周涵睿押送回去之后便蕩然無存，就算李煜煒當天晚上沒有回來，之后更接連三天都不見蹤影也沒讓他有更多的情緒波動。
“王妃，您也說了，奴婢每天要忙那么多的事情，您就當可憐可憐奴婢，讓奴婢在您這兒躲會清閑。”鄭嬤嬤笑呵呵的道：“王妃，這件事情您也不能全怪奴婢亂出主意，主意是奴婢想的，可王爺沒有事先和您商量可就全是他的錯了，您真有氣的話，沖著他發。”
“嬤嬤，你放心吧，我不生氣，也不會朝王爺發脾氣的。”玉凌云搖搖頭，鄭嬤嬤話是這么說，但她特意跑這一趟，親口與自己解釋不就是希望自己別氣李煜煒嗎？她聽得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鄭嬤嬤笑著點點頭，而后臉色一正，看著玉凌云道：“王妃，那些試圖害你的奴才該如何處置，還請王妃示下！”
鄭嬤嬤今日的來意很簡單，主要是向玉凌云解釋李煜煒接連三四天往絮語樓跑，不去絮語樓卻仍然不曾回棲云院的原因。她當然不會如實告訴《玉凌云，說李煜煒是因為一直沒有圓房，心中不安苦悶，卻又無意中說漏了嘴。這才被周涵睿他們幾個攛掇著鬧出事情來。
她的解釋是玉凌云有孕的消息傳開之后，府里的人雖在私下議論，也有不少人暗中傳些難聽的話，但是卻因為她回府之后擼了不少人的差事，清理出去一批人而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她就請李煜煒配合她來了這么一出，就是希望府中人以為她與李煜煒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融洽恩愛，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以為找到了機會。
值得一提的是，李煜煒醉酒的那天晚上，鄭嬤嬤看過他之后。特意讓鄭慶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往前院書房晃了一圈。
還別說。效果還真是不錯。尤其是鄭慶薇特意在書房發了小半個時辰的呆，出門前特意揉紅了臉，讓人看了浮想聯翩之后，那些蓄謀已久卻遲遲不敢出手的。再也沉不住氣了。在他們看來。鄭嬤嬤既然起了將女兒塞給李煜煒的心思。那么就會下意識的針對王妃做些事情。她是個老謀深算的，讓她出手對付剛剛有了身孕的王妃不大容易，但讓她睜只眼閉只眼。由著旁人出手，她從中得利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所以，那些人都動了起來，各展身手本事，送到棲云院的吃食、衣料甚至花草都有被人下了東西，這還是因為玉凌云不愛出院子，旁人也進不了棲云院，要不然的話，各種小動作只會更多。
鄭嬤嬤開始自然是縱容的，反正所有的東西都到不了玉凌云面前，不用擔心會給玉凌云造成什么威脅和隱患，直到昨天晚上，覺得時候差不多了，這才出手將那些人和之前懷疑的人全部拿下，準備一并處置。
拿下人之后，鄭嬤嬤才特意來了這么一趟，向玉凌云解釋了李煜煒這些日子的反常之后，才向她請示怎么處置這些人——在她看來，怎么處置著些心懷叵測的奴才比不上讓玉凌云釋然來得重要。
“嬤嬤先查一查他們背后是什么人指使，然后將他們交到外院護衛手里，他們會讓他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的。”玉凌云淡淡的道，段祺派過來的那些人中有個叫王四郎的，他最擅長的便是拷問，唯一能做好的也就是拷問，就連那些細作到他的手里也熬不過三天就會被他撬開嘴，更別說不過是這么幾個人了。
“那奴婢要不要再多抓幾個人？”鄭嬤嬤眼睛一亮，道：“有幾個人奴婢一直有些不確定，他們這次沒有出手，但奴婢總覺得他們不值得信任。”
“沒有抓個正著就暫時留他們一留，這府里若真成鐵桶一般也不見得是好事。”玉凌云搖搖頭，很多事情過猶不及，真的將毅郡王府清理得干干凈凈，招來各方人馬的一直忌諱也就算了，想借他們的人做點事情都做不了就得不償失了。有的事情，別人的釘子可比自己的人要好用得多！
“奴婢明白了！”鄭嬤嬤點頭，她在宮里帶了那么些年，這些彎彎道道自然也很清楚，她之所以由之前的提議也不過是一時想岔了，她笑著道：“奴婢這一次將張二剛家的也順手抓了起來，奴婢在她房里搜出一些東西來，沒有什么忌諱的，但銀錢卻不少，足足有三百多兩銀子，還有三四件不錯的首飾和一些好料子。以她和他家那口子的月錢，想攢下這么多的銀錢和東西，不吃不喝攢上二十年也不可能。奴婢擔心打草驚蛇，早幾天就制造機會讓她和封義祿家的最信任的一個管事媽媽一起喝了點小酒，又讓人在她房里留了點東西，她被查抄出來明面上也是因為這個。”
“這個張二剛家的也交到外院，交的時候與他們特別提一聲，告訴他們，張二剛家的口供我要一份。”玉凌云點點頭，頓了頓又問道：“幾個姨娘，尤其是傅氏這一次有沒有動什么手腳？”
“黃氏院子里的一個婆子想法子往送到棲云院的花盆里埋了藥包，奴婢讓人看了，是些氣味不甚明顯，聞久了卻有可能導致胎位不穩的藥材，吳氏院子的一個丫鬟則和洗衣房的人一起在幾件衣裙上動了手腳，熏衣的香料中摻了東西，聞久了可能讓母體和胎兒虛弱。”鄭嬤嬤低聲道，她們的手段都不錯，意圖也都很明顯，她們就沒想過讓王妃直接流產。
她們比豐怡莛更早成為李煜煒的女人，豐怡莛未進門之前，李煜煒一個月總有那么一兩天會去她們那里留宿，但是絕不會給她們懷孕的機會，都是鄭嬤嬤派了人專門盯著她們服避子湯。等到豐怡莛進門，這件事情就有豐怡莛派專人盯著。待及豐怡莛出事，又是豐義祿家的接手此事。她們到也曾找機會向李煜煒哭訴，但得到的無一不是訓斥，所以，她們看出來了，在沒有嫡子嫡女出生之前，她們是不可能有機會懷上，就算真的懷上了，對她們來說也不會是幸事。
所以，她們期望的是中了算計之后，母體和胎兒都有所損傷，讓王妃生下一個不甚健康的孩子，也讓王妃身體受到傷害，當然，若能留下病根就更好了。這樣的話，她們就算晚幾年生兒育女，健康的兒女也能夠將先天不足的嫡兄嫡姐比下去，得到更多的寵愛培養。
“是吳氏黃氏指使的還是另有其人。”玉凌云微微一挑眉，并不惱怒。
“黃石院子里的那個婆子是從豐家過來的，吳氏的那個丫鬟卻是吳氏從吳家帶過來的，背后還有沒有別的人，奴婢不肯定，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鄭嬤嬤謹慎的道：“至于傅氏，她好像認命了一番，老老實實地抄經禮佛，還讓她的大丫鬟約束她院子里的人，倒沒有做什么手腳。”
玉凌云點點頭，鄭嬤嬤又問道：“王妃，您未有孕的事情是澄清一下還是放任不管？”
“之前一直說要將棲云院和外院的圍墻打通，好方便我到外院的練武場晨練，卻因為年前年后不宜動土而擱置。這會還未出正月，打通院墻不合適，但是派人將練武場收拾出來卻是可以的，先派人收拾，出了正月打通圍墻。等我每日到練武場晨練之后，那懷孕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玉凌云淡淡的道，她嫁給李煜煒之后，從未有一天偷過懶，但是卻因為棲云院地方狹小施展不開，現在是時候重新準備地方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今天就派人手去給您準備！”鄭嬤嬤點頭，心里盤算著是不是該將原本練武場周圍的那幾間房子給拆了，將練武場再次擴建一番，她不相信玉凌云的晨練會只練拳腳槍劍，卻不騎著馬溜幾圈。而王府的練武場雖不小，但若要騎馬卻還是空間不夠。
“那就麻煩嬤嬤了！”玉凌云點點頭。
“還有……”鄭嬤嬤稍微遲疑了一下，帶了幾分訕訕的道：“王爺這些日子雖然是為了配合奴婢才故作荒唐，但心里卻還是深覺得對不起王妃，不知道該怎么回來面對您，不知道王妃晚上可能派個人到前院請王爺過來用膳？”
鄭嬤嬤這話說的心里發虛，李煜煒可不是覺得沒面過來，而是心生怯意，玉凌云若是不給他好臉色也就罷了，最怕的是玉凌云直接無視他或者客客氣氣的對他。
“好！”玉凌云卻沒想那么多，這些天李煜煒沒有一個勁的往前湊，她心里其實也是有些不習慣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而已，鄭嬤嬤這么說了，也就順勢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