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又一個
“王爺,這邊三間關押的是照名單抓捕到的,而這邊的三間則是榮嬪娘娘和八爺身邊侍候的。”慎刑司的大太監王韓恭敬指著關押在牢房里的內侍和宮女,道:“榮嬪娘娘和八爺身邊的,奴才大概的審了一遍,有三十多人都與別的宮里侍候的有關系和往來,另外的三十多人則相對老實,平素極少到處竄。那些不老實的人中,有一半在王爺今日給的名單上,這十七八個被奴才關在對面的那間人多牢房中。”
得了博郡王的話,李煜煒一刻都不曾耽擱親自去了被禁軍團團圍住的博郡王府,照博郡王所言,找到了那個名冊,將那名冊上一分為二,宮外的那一部分交給歐自慎,宮內的那一部分捏在自己手上,而后一刻不停的趕回宮中。
有了名冊之后,抓捕的行動異常的順利和迅速,不到半天的功夫,僅宮內就抓了兩百多人,連上昨日抓來的、榮嬪母子身邊的,零零總總近四百人,整個慎刑司都裝不下,牢房里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王韓無奈之下只有請示李煜煒,而李煜煒決定將其中一部分送到天牢之中。至于將那些送到天牢,他決定親自看看再說。當然,在他來之前,王韓將抓到的人也梳理了一遍,以便他做決定。
“那些既在名單上,又在榮嬪和八弟身邊侍候?”李煜煒又問道。
“只有六人,就在對面人少的那間牢房中!”王韓指了指對面的一間牢房道。
“將名單上的,還有和名單上的人有來往的押送天牢。剩下的暫時留在慎刑司,你親自拷問。”李煜煒慢慢的往里走,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左邊的三間牢房關押的是名單上的人,他們的年紀相差不大,大多都是三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三十歲以下的幾乎沒有,而榮嬪和八皇子身邊侍候的則年紀不等,有十三四歲剛剛進宮侍候多久的,也有看起來年紀頗大的。他看著走著也沒忘記交待。道:“務必問清楚。到底是誰在榮嬪娘娘的首飾上做的手腳,將與之相關的人都揪出來。”
“是,王爺!”王韓恭敬的應著。
“怎么還有個年紀那么大的。”李煜煒忽然頓住腳,看著其中一間牢房。在這間靠里的牢房角落里蹲了一個佝僂著背。頭發幾乎都白了的內侍。他微微的有些奇怪,在宮里像他這樣的,不是頗有體面被容養起來就是送出宮去了。哪里還能繼續侍候人。
“王爺說那個啊,那是老徐頭,是八爺身邊倒夜香的,他在八爺身邊侍候也有十多年了,年紀倒是不小了,只是外面早已經沒了親人,八爺看他做事還算利索,便可憐他,把他留了下來,也算給他一個安身之所了。”王韓解釋一聲,道:“小人問過,這個老徐頭是個老實本分的,做事勤勤懇懇,從來不和人多來少去的,和別的宮里的人也幾乎沒有往來。”
“侍候八弟很多年了?”李煜煒微微挑眉,在他的印象中,八皇子可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人,他會特意照顧一個一無是處的老內侍?這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他吩咐道:“將他押出來讓本王看看!”
王韓覺得李煜煒有些奇怪,一個倒夜香的老內侍,別的不說,光是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味道就夠惡心人的了,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李煜煒這么說了,他自然不敢說不,微微一偏頭,他身后的兩個內侍就利落的上前,打開門鎖,進了牢房,將那老徐頭帶了出來。
“老奴叩見王爺!”老徐頭顫巍巍的出了牢房,都沒站直身子就跪了下去,顫巍巍的給李煜煒磕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聽王韓說你在八弟身邊侍候很多年了?”李煜煒看著老徐頭,淡淡的問道:“這很多年是多少年?”
“回王爺,有八爺的時候,老奴就在八爺身邊侍候了。”老徐頭顫巍巍的伏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顯然是個膽子不大的。
“哦?在八弟身邊這么多年了?”李煜煒微微挑眉,道:“這么說來,本王或許還見過你,你且抬起頭來,讓本王看看。”
“老奴面貌丑陋,不敢抬頭!”老徐頭卻沒有抬頭,甚至伏得更低了。
“王爺,這奴才臉上帶著傷,看起來有幾分猙獰。”王韓立刻解釋一聲。
“那我更要見見了!”李煜煒冷笑一聲,這般年紀,臉上帶著傷丑陋猙獰還能留在八皇子身邊,怎么想都覺得這老徐頭定然有特異之處,他不容置疑的道:“把他的臉抬起來,本王倒想看看有多么的猙獰可怕。”
老徐頭還在遲疑,那兩個將他帶出來的內侍就上前,一個拽著他的手臂,另一個托起他的下巴,將他的頭給抬了起來。確如同王韓所言,老徐頭面目猙獰丑陋,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那疤痕從左眼下到右耳下方,貫穿了整張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可怖而猙獰,讓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但李煜煒卻是個例外,他仔仔細細的將那張臉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伸出手,微微的擋了一下,試圖看看將那道疤擋住之后看到的是什么樣子,最后,他笑了,道:“看起來還真是很眼熟啊!”
“王爺見過這老奴才?”王韓笑著問了一句,心中滿是詫異,老徐頭這樣子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王爺卻只說眼熟,這好像有些奇怪啊!
“他本王是第一次見,不過,就在今天早上,本王見過一張和他有幾分相似的臉!”李煜煒微微一笑,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老徐頭居然和那易先生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以前,李煜煒不會多想,甚至都可能發現不了這相似之處,但是現在,李煜煒可不相信他們之間沒什么關系。他直接道:“來人,將老徐頭押走!記住,他是最重要的犯人,一定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老徐頭一臉的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讓李煜煒這般吩咐。但他也知道,一旦被押走,活著回來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他被嚇得魂不附體,拼命的給李煜煒磕頭,那模樣可憐之極。
一旁的牢中有人看不過去了,不平的道:“王爺為難老徐頭一個兩條腿都快進棺材的人做什么?”
“是誰為這老徐頭鳴不平的!”李煜煒看著牢中的人,這個時候還能有人為老徐頭鳴不平也是件稀罕事,他淡淡的道:“將人給本王押出來,一起押往天牢。”
“是,王爺!”王韓應了一聲,他沒看清楚是誰說的這話,但是想講說話的人找出來卻很簡單,只是,他看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的老徐頭,難得的起了一絲惻隱之心,輕聲道:“王爺,這老徐頭不過是個沒用的老頭子……”
“沒用?”李煜煒冷笑一聲,看著牢中神情中都帶著畏懼的人,淡淡的道:“你信不信,他或許是這所有人中最有本事最有能耐也最關鍵的。”
他?怎么可能?一個廢物老頭子而已!王韓心里想著,嘴上卻道:“信!信!王爺都這么說了,奴才怎么可能不相信?”
“本王聽得出來你這話說的口是心非!”李煜煒看著王韓,淡淡的道:“你可知道本王為何這般重視這個沒用的老頭子?”
“奴才不知,還請王爺指點。”王韓恭敬的道。
“就在昨天,本王抓到了四皇兄身邊的一個謀士,一個十分重要的謀士,就是他攛掇著四皇兄,讓四皇兄險些犯下無可饒恕的大錯的。”李煜煒看著仍舊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不停磕頭的老徐頭,淡淡的道:“老徐頭若能年輕二十歲,再將臉上的那道疤遮了,就和那人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王韓一個激靈,而跪在地上的老徐頭卻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還是在那里磕頭求饒,李煜煒淡淡一笑,道:“老徐頭,裝得過了,你若真是無辜的,這會起碼應該被本王的話給嚇到。”
老徐頭的身子微微一僵,李煜煒卻沒有再看他,而是看著王韓,道:“你現在知道這老徐頭很重要了吧!”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會將這老奴才平日里做什么,與什么人有來往給查個底朝天,奴才這就帶人將這老奴才住的地方給查抄一遍。”能做到這個位置,王韓自然不可能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自己應該怎么做了。他立刻向李煜煒表忠心,道:“就連這老奴才什么時候進的宮,進宮之前之后的事情,奴才也一定會查清楚。”
“很好,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李煜煒點點頭,而后轉身,道:“本王先親自將老徐頭單獨押到天牢,另外的名單上的人稍后押往天牢。路上小心些,不能出任何意外和差錯!”
“是,王爺!”王韓應聲,指了人押著老徐頭跟在李煜煒身后往外走,他自己則準備剩下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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