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柒娘

第114章 好像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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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何體統!”

藺知州怒斥的同時,一直站在花廳角落里的婦人也沖上前來,將少女從魏馳的身前扯走。

“棠兒,你怎可這般不守禮數,姑娘家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那少女卻是一直沖著魏馳笑。

“子休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魏馳眼中笑意清淺,慢聲道:“本王當然記得藺棠妹妹。”

我斜瞟了魏馳一眼。

還妹妹。

叫得那么溫柔。

此時若命我殺了他,還真不會手軟。

“娘,你看,子休哥哥記得我。”

藺棠臉上的笑容更盛,嘰嘰喳喳的,甚是活潑嬌俏。

藺知州嚴聲厲色斥責道:“書都白念了?還當自己是半大的孩童不成,竟這般不知禮義廉恥,快改口稱殿下。”

藺松在旁同魏馳賠禮道:“家中的小妹平日里寵壞了,今日失了規矩,還請殿下勿要怪罪。”

“無妨,藺棠率真活潑,本王看著倒覺得十分可愛。”

還可愛?

我瞧向藺棠,只覺得哪兒哪兒看著都不順眼,與可愛壓根不搭邊兒。

“我就知道子……”

若非那婦人拽著,藺棠差點又要撲倒魏馳的懷里。

話說到一半,藺棠瞥見藺知州微怒的眼神,當即改了口。

“殿下是疼棠兒的。”

藺知州搖頭嘆氣,將一個只有四五歲大小的男娃叫了過來。

“快過來拜見睿王殿下。”

小男孩從嬤嬤身前蹣跚而來,有模有樣地跪在了魏馳的身前,奶聲奶氣說了一句,也沒聽清是什么。

“這是......”,魏馳問。

藺知州羞赧道:“庶子藺硯,來云州后生的。”

長生公公在旁忍不住插了一句:“藺知州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藺知州擺了擺手,不好意思地笑了,趕緊同魏馳做了請的手勢。

“如今城中百姓口糧稀少,今日也只能備些粗茶淡飯來招待殿下了。”

我瞧了眼餐桌,除了一些清淡的小咸菜外,唯有一條清蒸魚算是葷腥了。

主食還是碗清湯米粥,外配粗糧饅頭。

魏馳平日里雖不是日日山珍海味,可飲食上卻也是極其講究的,就連來南州的路上,也不曾吃得這么寡淡。

下意識看向身旁的長生公公,他正蹙著眉頭,似是在心疼魏馳。

魏馳倒是不以為然。

冷白俊美的臉上除了一如既往的清冷威嚴,并沒有半點的嫌棄之色。

他爽快落座,卻目光威冷地看向在藺知州身旁坐下的那位婦人。

藺知州有所察覺,訕訕道:“想必殿下第一次見,這位是微臣的小妾趙氏,藺棠的小娘。如今,夫人離世三載有余,這家中的事務啊,便皆由她打理。怕辱了殿下的身份,微臣便沒同殿下引薦。”

“所以,本王要跟一名妾室同桌用餐?”

魏馳這話一出,藺知州和趙氏、藺棠都微微一愣。

藺知州緊忙起身道歉:“是微臣失了禮數,請殿下恕罪。”

言語間,藺知州同趙氏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快點起身離席。

趙氏面色不佳,可即使心有怨懟,也不好對魏馳說什么,只能笑臉相迎,陪了聲不是,便拉著不情不愿的藺棠和藺硯退到了一旁站著。

“娘,我們怎么還……”

藺棠撇嘴不解,一臉委屈,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氏一個眼刀子給頂了回去。

我又偷偷瞧了一眼坐在魏馳身旁的藺松,只見他低著頭,臉上的笑若有似無。

之前在睿王府閑聊時,溫側妃曾同我和苧側妃講過藺芙的家事。

藺松與藺芙皆是大房夫人所生的嫡子嫡女,而藺棠則是藺知州與妾室趙姨娘生的庶女。

要說這位趙姨娘是有點手段的。

她原本是藺松母親的陪嫁女婢,身份卑微,只字不識,論樣貌也比不上藺芙的母親。

按理說,藺知州這樣高門出身的清貴文臣,趙姨娘這樣的女子是入不了眼的。

卻不知這趙姨娘用了什么狐媚術,竟讓不近女色、克己復禮的藺知州軟了風骨,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于藺芙母親臥病在床之際,兩人多次暗中云雨,有了藺棠,之后便將趙氏收為了偏房。

為此,藺芙和藺松對這位趙姨娘,向來是厭惡不喜的,總覺得趙姨娘奪走了她母親該有的寵愛。

魏馳適才的那番犀利言辭,在我看來,怎么都像是在替藺芙出氣。

藺芙不喜的,他也不喜。

扣在身前的雙手攥緊,我現在真是越來越覺得……魏馳該殺!

“咦,娘,你快看這個小廝。”

藺棠這功夫突然注意到我,手指著我,驚詫地睜著一雙又圓又大的杏眼。

“他跟大姐姐好像呀。”

藺知州黑著臉看向藺棠,胡子氣得都要翹起來了。

“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他同趙姨娘示意道:“帶棠兒下去,這里不用你們招待。”

“我不嘛,我想跟子休哥哥多說說話嘛。”

“子休哥哥……”

趙姨娘匆匆行禮作揖,叫上嬤嬤帶上小兒子藺硯,將藺棠強行拉出了花廳。

幾人都走出了數步,仍能聽到藺芙在門外游廊下的聲音。

“那個小廝真的好像大姐姐呀,殿下是不是還忘不了大姐姐?”

趙姨娘壓著聲音提醒。

“小祖宗,你可小聲點兒嚷嚷,讓殿下聽到,當心再給你爹貶職。”

隨著那母女倆漸行漸遠,這正房的花廳也終于安靜了下來。

藺松以茶代酒。

“讓殿下看笑話了,如今情況使然,招待不周,藺松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待日后災情結束,到時再與殿下暢飲一番。”

“自是當然。”魏馳回道。

簡簡單單一頓飯后,魏馳便要跟著藺知州趕去查看災情。

臨出門前,魏馳叮囑我:“滿城都是災民,外面魚龍混雜,你好生待在藺府,莫要亂跑。本王若是回得晚,便早些睡。”

我點頭應承:“殿下盡管去忙。”

待魏馳離開后沒多久,不速之客連門都不敲就走進了東廂房。

這個藺棠著實沒有教養。

我沒給好臉,冷聲質問:“難道就沒人教過藺小娘子,進他人房間時要先敲門嗎?”

藺棠雙手背在身后,趾高氣揚地走到我身前轉著圈打量。

“聽你這小廝,說話聲音女里女氣的,該不會是個太監吧?”

我壓著性子再次強調,“進屋先敲門,還請藺小娘子出去重來一遍。”

“憑什么,這里是我家,你一個下人小廝,哪值得我以禮相待?”

藺棠在茶桌前坐下,雙手托腮看著我,一副天真無忌的模樣。

“你可知,我父親被人誣陷貶職前,在都城曾任支度司,住的府院比現在這個破宅子,不知大了多少倍。”

慣天、慣地、慣她臭脾氣?

我掏出峨眉刺,套在指上輕輕轉了幾圈。

然后踱步走到藺棠身前,將峨眉刺沖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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